原创男生18栋宿舍509（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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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一，不准在任何场合对任何人讨论这件事；

二，不准发起任何祭奠或者类似活动；

三，遇到可疑人员（多数是记者）迅速向辅导员汇报。

我头一次抽烟，两根指头煞有介事地夹着，嘴巴一刻不停地吞吐，李茂河兴奋地教我：咽下去，咽下去。我像吞下一枚生鸡蛋似的努力做出吞咽，烟团尚未被压入喉管就碎掉了，呛得我七窍生烟，猛力咳嗽。

“蒋娃，你嘴巴吸进去烟，然后闭上嘴巴，让气从鼻子钻出来。”胡大丰顺手从李茂河的床头拿起烟和火机，给我支招。

“怎么，你也抽烟？”

胡大丰狠狠吸了一口，燃烧舞动的烟丝一霎间照亮了他嘴巴一圈的胡须，红胡子。“我没什么瘾，偶尔抽抽。为李健老师敬一支。”

我们看着胡大丰把烟竖立在桌子上，那烟居然没有倒下去。等我缓过神，一股炙热的浊气顺畅地流出鼻孔，我学会抽烟了。

以上三条是我当晚回到宿舍后，根据陈翔老师的命令，当即喊醒所有人通报的。除了米德，他还没有归来。说完，宿舍的我五个人都清醒了，但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我向李茂河索要烟来抽，气氛才活跃起来。

半个小时后，米德推门而入，恐怕他一开门被黑灯瞎火里的一群烟鬼吓住了，愣在原地，李茂河大喝一声他的名字，才将丢落的魂魄召回来。

“哎，你们都没睡呢？蒋娃，胡大丰，你们也抽烟？！”米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我问他要不要来试试，米德摆摆手拒绝，疲惫地说：“被校领导从网吧揪出来，刚刚一群人开了个把小时的会，啥心情都没有啦。”

“哦，我被辅导员拉去开会的路上，看到你和一群人往四饭堂方向去了。”我想起来这件事。

“是吗？我们被四个校领导从锦添网吧找出来的，方圆一公里的网吧都清空了。”米德说，他们三百多号人在小礼堂上了一堂课，内容和陈翔老师说得一样，只是规格无形中提高了不少。

我想说，话到嘴边却咽下去了，抽出一根烟递给米德。米德这次接过去，凑在鼻子底下闻。李茂河躁动地在床上扭动身子，他怂恿罗力同学和“小钢炮”都来一支。

这时的气氛特别诡秘，因为一位老师的非正常死亡，让整所学校的学生一夜之间都长大了，或许在黎明到来之时，许多男生从乖乖男的角色变成了烟鬼，从书呆子变成了讲究实际的人。我认为不能错过这一夜赋予的时机，开口问：“李茂河，你老实说，你和吴小莉是不是好上了？”

“呦，你吃醋啦？”李茂河笑了，听得出他在开玩笑，也就是说他没有识破我半真半假背后的严肃面孔。

“说说嘛，对我们还保密呐！”胡大丰乜着眼睛问，可能是烟熏着了眼睛。

李茂河精神来了，他忽地坐起身：“既然胡大诗人这么关心，那我肯定要如实道来才对得起各位。”

故事是这样的，李茂河的高中同学小A在本市一所大专院校读书，他们常常周末外出泡吧，有次李茂河、小A加上小A的师兄老B在酒吧喝着酒呢，老B突然低头说冤家来了。老B所指的冤家是坐在酒吧里面挨着厕所的一张台上的飞机头。我们观察了一阵，飞机头只有一个人，小A壮起胆子，要给师兄长脸，建议我们人多势众，给他个下马威，以践行当年说的“见一次打一次”的诺言。老B说算了算了。小A却不罢休，端起一杯酒冲上去浇了飞机头一脸，哪知道老B认错了人，更悲剧的是这家店是飞机头朋友开的，一群人围住了小A他们。

“后来呢，这和吴小莉有毛关系？”“小钢炮”问。

“我们一个脑袋浇了一瓶酒，你知道洗伏尔加澡是什么样的体验吗？眼睛感觉都要瞎了，对，就是上个月逃课睡觉那几天。人家又问我们是哪的，我说了咱们学校，有个人问认识吴小莉吗？我说认识认识，铁着呢，托一个社团的朋友马上找到号码打过去，这吴小莉也仗义，过来给我们解了围，说我是她的好哥们。否则，免不了一顿揍。”

颇有李茂河风格的一个故事。

我问：“吴小莉怎么和他们混在一起？”

“哥哥妹妹的关系，好像从小就认识吧。之后请她吃了几次饭，唱过几次K，表达感谢。不知不觉，就成这样了呗。”

又是个颇有李茂河风格的结尾。

“发展到什么阶段了？”“小钢炮”指的是我们都了解的方面。

“没那么快，你以为是约炮吗？”李茂河丢给他一句。

“小钢炮”兀自笑了两声为自己解围。那一刻，难以形容我的心情，我注意到，罗力同学始终没有说话，他沉重地呼吸，呼吸，好像睡着了似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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