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升:一个人的孤单,无数人的狂欢

 

前行的路上默默的欣赏比喝彩和掌声更重要。...





阅读白燕升,也是在和自己对话,白燕升的孤独里似乎有作者的影子。浪迹江湖,行走天下。一路浅吟低唱着自己欲罢不能的痴狂。我理解:前行的路上默默的欣赏比喝彩和掌声更重要。



菊苑风雅
舞台的中央,镁光灯亮如白昼,背景灯明明灭灭。一个人,一袭黑衣,一支话筒,四周静寂。他站立着,眼神里都是苍茫。我在台下的暗影里凝望,有一刹那的心疼。为什么,这么奢华而喧嚣的舞台,他的身影如此孤单?这尘世繁华的背后,实质是荒凉。

是,是荒凉,无关你在人前有多光鲜,无关你的职业有多崇高,无关你是不是珠玉满身,当那些虚假的繁花似锦退场,不得不一个人时,只能是荒凉。
他是白燕升。
我是通过《伶人王中王》走到他身边的,我见到他就是开头说到的那个场景。暗影里,我站立了好久。听到音乐响起,人声鼎沸时,我悄悄地离开了。夜晚的传媒大学(节目录制地)有玉兰花的花香,所有的记忆都被激活,如潮水一样涌过来。

我喜欢戏曲,从家乡戏看到全国各大剧种,从家乡的土台子看到国家大剧院,从一个小山村看到北京看到山东看到苏州,所有的浅吟低唱千回百转都抚摸着我的乡愁。

年轻的时候,觉得粉墨登场就是一种风华再现,于是痴迷地随着唱戏的人走街串户,也行走在乡间。可是啊可是,所有的情节总是脱离我的脚本,戏曲人的际遇是那样的心酸。他们通常睡地铺,铺盖卷儿在冰冷潮湿的地上一铺就是一年又一年,他们哪一个没有点伤病?他们吃最简单的饭菜,在落满雪的路上奔向下一个演出地点。没有人关照他们,没有人心疼他们,可他们日复一日地站上各种各样的戏台,浓墨重彩,唱给别人听。

那些乡亲,也就这么一点儿爱好,哼着戏词,打着拍子,愉悦着春种秋收。经济发展带来了文化的萧条,这一个群体被动地接受命运的评判,戏曲演出一年比一年少。

我感知戏曲的命运,常常在那些凋零的戏台上,面对断壁残垣,吼上几句,然后泪流满面。
我在寻找,寻找一个出口,寻找一种拯救。

1996年,电视里刚刚有了戏曲,电视的传播力量大啊,我想,让戏曲唱入这个黑色的方框内,老百姓坐在家里看到戏曲,这或许是一种补偿。

打开电视,我就看到了白燕升。

相对于那些年央视的其它品牌,戏曲栏目还是那样冷落和孤寂,新闻里的白岩松,综艺里的倪萍,哪一个不比白燕升更家喻户晓?但我关注白燕升,我等着他的每一次出场,等着他来告诉我戏曲和戏曲人的那些悲欢离合。

他的主持和煦而亲切,如春风随行,带来春雨,悄悄地滋润着我们已经千疮百孔的心田。我们,没错,就是我们,所有喜欢戏曲的人和我一样,都在关注他。在乡间那些枯瘦的山水之间,端一碗饭,蹲在大树下,人们谈论的都是,白燕升今天去哪了?穿的是什么衣服,明天又要播什么。

一年,两年,十几年的陪伴,我们这些喜欢戏曲的人都看着他成长。他的主持越来越成熟,他多才多艺的特质也一天天显现出来,这真让我们欢喜啊。在央视的主持人里,他不是最帅的,也不是最能说的,但他说的是戏啊,说的是戏曲人的难啊。我们在各自的空间里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喜爱着他。
有朋友曾经说过,打开电视,如果看不到白燕升,那还是戏曲频道吗?他温暖而光明的笑容里,就是有这样的特质,抚慰着戏曲人的伤痛,安顿着票友们的迷离。那干净的书卷气,也吸引着关心戏曲的人。

其实,不是我们陪伴他,而是他十几年对我们不离不弃的陪伴。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我要寻找的那个出口,那种拯救。

有一日,网上都是铺天盖地的他从央视离职的新闻,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深刻地感觉到戏曲的残缺和不完整。从他离开的那一刻,我没有再打开戏曲频道,我又回到乡间去陪伴戏曲在风中的凌乱。

他的《燕歌行》走过了很多城市,终于来到了长治,我们奔走相告,早早地来到体育场。当他的身影如梦幻般出现,《戏梦人生》唱起的那一刻,我们泪流满面,我周围的人都热泪盈眶。从我们视线中消失的白燕升,我们庆幸你没有离开。

十几年,我默默地读书,勤奋地写作,逍遥地在天下行走,终于觉得可以去接近他了,于是乘着机缘的高铁来到他身边。我与他对话。关于戏曲,关于梦想,关于文化,关于山西,我们聊了好久。多少年的仰望,变成现实 。
他,不容易。临行前,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对我说。是,我知道他不容易,抛却他个人生活所经历的苦痛,他在修行中选择了一条最难的路,一条别人不走的路。

戏曲是个小众的东西,尽管它承载中华的传统,承继着我们的民族审美,它依然不能占领娱乐的高地,随着娱乐行业的不断更新和丰富,戏曲越来越边缘化。

可白燕升却在这条路上,他怕传统文化的缺失会导致社会的坍塌,他怕这么好的老祖先留下来的东西人为地消失于这个世上,于是他身体力行,进校园,办讲座,做访谈,一点一滴地做着。时间久了,这个传播变成他血液的一部分,欲罢不能,不计得失。

有人说,用电视手段传播戏曲,没有人比白燕升更合适,是,没有人比他更合适,我们所要做的,其实是给他一个舞台,这一点,五千年文明源远流长的山西,做到了,这真是一件幸事。

他把他集聚了十年的梦想托出来了,他要为人之所不能为,他要站上戏曲传播的制高点上,唤醒那些沉睡的魂灵,请那些热爱文化的人进来。他要实现无数人的狂欢。
他孤单地站在舞台的中央,我却体会到他为此经历的苦痛与艰难,我们都看不到他放弃了什么。他那么孤单,他无法不孤单,我们每一个人实质上都无法与他同行,当他调动所有的储备来为十年的梦想而努力时,我们却只能站在时光的暗影里凝望,真让人无助并难过。

我问他,除了辉煌,还有风雨,你准备好了吗?他说,我已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是,再深的悬崖他已跳过,如今走在朝圣的路上,不再去关注风雨。

可是尽管我有这么多的感悟与痛,另外的多少人依然无动于衷,多少人依然在寻常里醉生梦死,多少人依然在对文化弃如敝履。我在暗夜里深切地感知到悲哀,他的孤单加倍了。

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心上无尽的荒凉。



小妖自述:

自小与文字结缘,把文字当成自己的修行,素颜素心素履在天下行走。出版过散文,写过小说。总以为精神大于物质,所以简简单单地活着。生平所喜的便是那些古旧的物事,常常在废墟上泪流满面。痴迷文学,痴迷戏曲。粉墨登场演绎自己的人生,心境空明放下一切悲欢离合。皈依自己的情感,不管岁月的长短。



公众号:yanshengxiyu

他游走梨园,以戏剧布道,用文化传声,激活传统,寻找信仰。莫言说:他是上天给我们准备好的戏曲主持人。"燕升戏语“将通过图、文、音、视等多种方式与你分享崇艺、做人、修身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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