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禧德安守城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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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丁未朔,虏军于景陵门外山坡再立二大炮击城,公夜发项兴等往行在及宣司乞援,具言董师逗留。五更土军李珪以宣司札归。

二日戊申,公以援兵不至,遣亲效义勇茶商市兵等三百人下城,分路攻南寨,及河西守把之军,烧其寨屋,杀死二百余人,夺其旗枪衣甲、弓弩、箭凿以归。熊立自紫潭回,言董无复来意。

三日己酉,二鼓,遣勇锐兵二百余,于景陵门外攻南寨,杀死数人,得刘千户并首领级二,马一及毡甲、旗枪、弓弩,又取大炮数百。又遣总首江海等攻杀其沿河守把军数人,马四匹,夺其弓弩、兜鍪、箭牌、披毡各一,夜半回城。韩立等自宣司归。

四日庚戌,以夜所得首级标城上。公往梦泽门西敌楼,命张斌增筑城身及施立撞竿。虏军移二炮于南门碧玉峰山上飞击。日中,北隅守御吏李时报:“虏用炮伤一人入水门下。”即遣人收瘗之。未时,虏军数队屯梦泽门南冈上,分遣数百人,自景陵门南河挈炮石洞子于山。申时,教场内井水西寺前守炮军整阵行,应城路城上点兵三百余人。二更下城,杀虏数人,马数匹,得旗二、枪六、牌二十有八、毡四、鞍一、山狗皮十。夜半,再差土军王定等持蜡弹往宣司等处。

五日辛亥,公在梦泽门弹压,守陴军与虏对射,发炮对击,贼乃引步骑由南冈趱移洞子至炮前,分兵筑路,夜焚净明寺及远采林木,乘火以造攻具。四更,差往行在及董军投书人訾有回报,池州诸处援兵,次第入境。

六日壬子,虏军于梦泽门搬列洞子大炮,飞击不已。城上亦以弓弩、大炮对之。虏骑五百余自孝昌门外相视城壕,公遣任廷佐发强弩数十射之,再差龚立趣董师。午夜,西隅都巡李某报:“四方山总首商祈遣教头宋某下解围状。”

七日癸丑,公同太守于安远堂请祷,又往梦泽门选军二百下景陵门。虏军见之,亟遣一队前进,以弓攒射,下城弩手对之,虏中死五人,马一,余悉引去。梦泽门纵击大炮,益运土石填寨经路,终夜击柝。夜遣鲁达再往宣司趣援。

八日甲寅,填路浸逼城,公曰:“此不可使成。”遂与众议,差茶商等军数百自景陵、梦泽、孝昌门外两路出,与虏死战,杀死虏军三百余,马数十,至未时乃退,中亦多伤中者,夜再遣訾有、黄威往宣司催援,且体访援军来期。

九日乙卯,四方山总首商祈遣孝元等五人,同土军赵庆以认旗一来报:“危惊之军已到。”寻差将官高悦提兵六百余,自云梦仵落沿路与虏战斗,抵孝昌门,城中开门纳之,馆于防城库及西口,大犒之。午时,虏斩不降者三十余级,以炮飞入城,旋收瘗之,委支使监税部兵守孝昌门,防虏军寨路。

十日丙辰,虏又于景陵门杀不降者数十人,标尸胁众,以步骑数队东行,且于净明院东山觜联洞填筑。城中又刷军百余下城相拒。夜,遣赵庆同商祈所遣至四方山,促危觜集兵匠于防城库,造兽面木牌,为出城战备。

十一日丁巳,虏军拥众填壕,益挥炮以击城。夜,遣亲效郑胜入虏寨,视其动息及壕堑。

十二日戊午,虏人知公坐卧黑楼,别置大炮专意攻楼,楼势将压,亟令补治,强弩数十并射,稍却。

十三日己未,危倞遣马俊偕赵庆来,宣司遣都统监常师善亦领兵五十有二至城下,言所部五百余,与虏转战所损,仅得其余。开孝昌门入之。闻虏于太山庙穴地道,高广丈有半,将由景福寺出,公集僚属议,张斌曰:“兵法,当设瓮听,以无目人司之,知其远近。公即括城中无目人黄七等七人,藏巨瓮于城下,令日夜坐瓮以听,虏南寨又斩数十人,以炮飞其首入城。

十四日庚申,愈击炮不辍,且治对楼。申时,虏纵所获常师善残兵一及弓手黄威回,公问其故,威出左手示公曰:“指已断其四,盖以计给虏,乞为内应,因断指以示信。虏令于黑楼举火,即以北寨火应,连夕如之,则以东南寨火应。又次夜,则诸寨悉应如是者三,遂引兵于寿山门,以候内应。”公令是夜黑楼举火,北寨果应。常师善溃卒彭德回。

十五日辛酉,虏叱立皮洞,填塞坡头分岐入城,拥众运土,不顾矢石。又以对楼及望楼四,将取道冲城上,城上以火矢焚所积竹木,烟焰稍炽,其众小却。城中以景福寺屯兵及委僧徒伺察地道,公飞书明谕:“已知所穴地道远近,现以兵相待。”虏得书,乃已。及围解,城外穴土如龟灼,皆遇石而止,唯景福寺一道可穴。公以黄威谋,黑楼则举火,虏东南寨复应。

十六日壬戌,虏引兵聚东南隅,极力于梦泽门填筑山麓,大呼曰:“我用河南卷埽军筑土山,必与城齐。”众忧之,公令张斌亟培对山城面,增高二丈,厚加城之半,外立木,以防新筑,使山猝未能齐。每夜发勇锐士出城挠之,其筑叠有法,颇难隳坏,惟以药烧其十之二三。是夜,黑楼又举火,虏之诸寨应者百余,公曰:“黄威之言信矣,当亟为备。”

十七日癸亥,梦泽门以炮击死填土山者十余人,以常师善、董世雄所部人益景福寺屯,移施风小炮于寿山门。迨夜,公同任廷佐支使监税等将弓弩叉手五百,往寿山门调察虏军,果有二百余骑屯门外,别队隐隐数千人,在太山庙继之。公令黄威密举号,虏军果衔枚以进,城上弓弩炮石俱发,虏军奔溃,死者甚众,余皆遁。重赏黄威而奏之。昧爽,南门外虏军惊乱,自毁皮洞,刀戈互击,至晚始定。

十八日甲子,商祈遣义勇蔡仲报:“池州孟将军兵已至四方山,欲会危惊、商祈、董世雄合兵解围。”又报:“荆南吴宣抚别项人马亦将到。”是日,虏徙屯东寨,昼夜筑山叠径。

十九日乙丑,熊立、孟将军价至,口董世雄逗留状。夜,虏东北西三十余里纵火,公巡行城上,戒饬诸隅守御,遣龙听等报孟将军,令商祈为诸军向导。

二十日丙寅,公命支使监税劝谕上户输钱犒军。城外又以炮飞数十首,且大呼曰:“此不降者。”城上引弓射之。

二十一日丁卯,虏令数百人叠山益高,且飞书来言:“军前遣到万户打话。”公亟坐视之,令城上传言:“如果万户,便请前。”虏逡巡不进,公叱射之。未时,虏数百人亟入南寨,将二千余兵东行甚速,城中意其枝梧援兵,遂点兵擐甲,下孝昌门伺之。移时,虏军回。至夜,土军曾达归自宣司,过四方山,见危将军与虏在槐里战,未决胜负,始知其东出盖往援也。

二十二日戊辰,虏军千余人自东北来千金坊太山庙,分两队,每队五百余人,亦尾东师,至红袄甲裙,执宣司旗帜,自称援兵,虏军亦稍与战,城上欣快,以为危倞兵至,太守命巡检孟某开孝昌门纳之,公曰:“是未可知也,若果援兵,虏则尽力攻拒,特摧枯拉朽耳,安得挥戈扬盾,左旋右抽而已?且西北诸屯又不动,一旅孤军,能白昼冲突强弩,以抵城下,万万无是理。是必昨日危倞战败,虏剥其衣甲,假其旗帜,将以误入吾军。”遂取危、孟认旗麾之,敌不知应。公曰:“是果伪也。”叱强弩疾射之,虏急走,死伤百余人,城中皆以公为神。中夜,得商祈报,危与虏战,折五百人,孟将军救之,得免。统辖李谊每齮齕公,至是亦服公之善料也。

二十三日己巳,虏以十八队过东南寨,填山飞炮不止。夜选二百人下城攻东南寨,焚其皮洞数十,杀贼亦数十,至五更还。

二十四日庚午,公命支使监税燃网灯于景福寺,防虏穴地。又令支使造洞子二十余,置羊马墙,内藏守御兵,以拒虏之填壕堑者。城中无皮,唯以厚板覆其盖,炮不能害。

二十五日辛未,四更,虏拥二百余人斫梦泽门墙一丈余,防守格杀数人,斩首二百,余众悉奔溃。

二十六日壬申,公令高悦、常师善出城巡视羊马墙,虏骑逼之,公发高悦等兵及茶商市兵千余附城与战,弓弩短兵递进,以铁狸掀其洞子百余,其西北诸寨悉出,公恐众寡不敌,亟鸣金止之。

二十七日癸酉,以语任廷佐等曰:“虏军等筑山将成,对楼天桥雄壮过于前日,知吾援兵至,必尽力急攻,援不可恃。况道梗未能进,惟直乘罅攻之,苟攻具既坏,安得挟弓矢以下我城也?可更于诸隅阅兵,计其可用者若干人,自此遇夜遣发斫营。”多皆踊跃请行,至暮,选兵约三千余,即遣五百人分五队攻诸寨,挠其前后,出其左右,虏惊惧莫支,杀伤数百,夺其衣甲枪旗无算,士气大振。

二十八日甲戌,公令城上立铁钩秤竽,以权低昂,将抉其皮洞,难以上城。虏是日休息,公语任廷佐等曰:“夜来诸寨受攻,今必皆自为备。兵家谓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以其势分则力分也。夜当以五百人专攻南寨,出其不意,亟焚对楼天桥炮坐。”且戒以毋轻敌。是夜,斫南寨,烧皮洞二百余,屠马数十,斩首百余级,夺其衣甲、旗枪、弓弩、刀剑等以还。唯护炮人众不与战,天桥对楼亦远不能及。虏他寨各自为守,不复应援。连日下城者皆重犒之。

二十九日乙亥,复整兵以备出城,统辖李谊力争,以为不可,恐虏有备,公曰:“亦出其所不意,彼决不谓我连夜出兵也。”二鼓,遣兵数百挠东北两寨,唯刀戟手深入,虏众惊溃,斩首二百余级,伤众无数,皮洞尽废,虏不敢拒。五鼓,南寨忽惊噪、奔逸,公闻之,谓太守曰:“彼有虞心,师必不久。”

三月丙子朔,虏于梦泽门布运土木填径,叠土山甚亟,城中以弩炮挠之,皆不顾。午时,训练官许旺自请鼓勇士出:“我攻杀填壕之人。”公从之,遂自极目亭下,沿羊马墙至梦泽门,顾叉戟手奋击而前,虏军惊走,下壕者不得登岸,斫数十人,掀其洞子三百余,亟回。许旺命升准备将,余赏有差。西隅守御兵亦下城,夺牛八,逐之渡河。二更,发勇锐五百,劫西南诸寨,因风纵火,焚土山洞子,杀死虏军甚众,夺弓十、箭束二十、皮洞二十四,更虏东南西三寨,嚣以刃伤残,五更方止。

二日丁丑,太守及公于安远堂祷桧。巳时,发高悦等三十人下城,撮梦泽门洞子,杀死数人,淹入城壕者二十余。城外发炮不止,城中亦对击,屡中其填壕之人。夜半,发勇锐数百分攻四寨,虏惊窜,无敢敌,诸寨但扬声虚喝而已。公先约所遣兵,闻金声则合攻南寨。虏以为收兵,不虞未几南寨被攻,奔溃四出,虽疾呼求援,他寨以为惊乱,皆不出。遂大丧人马,焚其天桥对楼二,大炮二,夺衣甲、旗枪、弓弩、刀剑,四鼓回城,士气百倍。

三日戊寅,公与僚属议曰:“虏虽强盛,比夜攻挠,大觉失势,天桥对楼,又皆煨烬,虽为可喜,唯虑其衷忿,侥幸一逞。况土山已过石壕,距城不远,万一辍东南之攻,冒死求决于西,旦暮山成,势恐难御,必绝此而后可。”于是集任廷佐、高悦等,选大军五百,高悦所将四百,茶商市兵一百,分将之。三更,命支使监税巡检开孝昌门出,支使等又别领人马守城门。所遣诸军分为十队,密约以号,直捣贼垒,纵火焚毁南门洞子数百,又焚炮二,木屋二,凡对楼、脚坐、拒马、遮箭、隔火牛、柴束等焚毁殆尽。又别遣张斌部百余人,持锹镬隳其土山,虏军奔北不支,城东皮洞亦皆狼藉。官军交错,傍午,如入无人之境,殆若神助,运还,略无伤失,诸军各许奏三官,犒数千缗。

四日己卯,虏以连日丧败,城益坚,虽筑山填壕,终难近城。两月所造攻具,悉遭焚毁,不复振。急徙烬余洞子、天桥、对楼、木屋并寨栅纵火,光焰烛天,成列过河西遁。公命开孝昌门、齐安门遣兵出城,入其营搜索藏匿,乘势逐之。虏惧追蹑,皆离阿望山向北大奔,公遣任廷佐、董世雄、常师善、夏胜提兵凡三千余人追之,且戒以兵家不遏归师,不追穷寇,诸将逐至一舍而返。虏军未离郡境,乡寨民兵邀而杀之,凡三千人。其乘马披甲以北者多掠驴马生口,总首孙全夺百余人,骆驼一,生擒虏校刘七和尚。明日,尚有数队约千余,自应城、云梦由城北急遁,公亦遣人追之,令赵定、夏胜等出略,诇伺虏自枣阳、清水、步神马坡以去,即具捷以闻。公同支使将佐出城视虏寨,其附城为营凡七,各以壕堑鹿角自固。又为重壕复壁,七寨连绵,亘二十里,自北枣阳南至应城路,又贯珠立为寨,凡有二十四。其后应城被虏士民来者,颇能言其详,谓得其说于吴千户,德安有万户十三,统二十四寨,附城为七星,北路为八卦,南路为九曜,皆据山冈,及平园相去一里。所以舍他郡急攻德安者,以郡东邻齐安,东北为浮光、信阳,北距随、枣,西北为襄、郢,南至沔、鄂,西南为荆复江陵,乃荆湖腹心之地,得之以为根株,则襄鄂无相倚之势,粮道可断,应援不通,襄州可坐而毙。由是扼荆蜀之吭,据上流之重,则他郡皆可围也。虏用志迂远,故算事精密。

自十一月十七日围合,三月四日退师,凡百有八日。其始至,悉师附城者三,直谓下城如探囊。既而知备御整暇,守城有人,时出奇以应敌,于是始退而为鹅车、洞子、天桥、对楼、草塔、土山,穴地填壕,百计具备。又专以大炮飞击,凡十有五昼夜,必志城破。公以儒者,奋然以身任之,算无遗策,动无过举,当时僚属如支使、监税,将官如任廷佐、傅熙等效谋宣力,为都壕寨;张斌老于军事,计度工役,缮造器具,极其精致,公尤所任。太守李公遇事仓猝,震慑已甚,故凡军政,一委之于公。公亦藉此得以尽其心力,至于匿矢书,析横议,致曲调护,公自行其议,未尝以语人。李亦深以此德公也。向使矜己自持,则自分畛域,何以为守备?故详载料敌应变之略,非曰掠美,盖幸公得专其事也。独守之侄李谊刚愎狠戾,每事凌驾阻挠,公唯以无竞待之。故谊亦不能逞也。公待僚属、将佐推此腹心,遇事辄询于众,择其善者从之,未尝恃一己之见,其驭军临民一以恩意,围中未尝用一重典,人自以不犯,指公为父母,故出令举事,人皆效死,所向有济。民间乏食,公出粟以赈之。又开谕劝分,故受围日久,百姓虽至撤屋而爨,掘草而食,忍死共守,无庚癸之呼。及围解,家绘公像而祠之,曰:“微王公,吾其鱼肉于异类矣。”方虏之始至也,公连夕不寐,深忧熟虑三日,而须发尽白。常处城南黑楼,昼则裹甲以行,夜则组练假寐,数日一归问安,将士吏民见公劳苦癯瘁,莫不感激奋发,以从司马,遂能藉社稷之灵,以单弱之卒,抗麇至之虏。

自虏犯枣阳,及围闭,其申请于朝廷,哀求于宣司,不知其几,唯宣抚薛公遣牛成、任廷佐、李谊将士兵一千二百十人于未受围之前。其后受围三月,摄宣抚事项公安世始遣高悦、常师善分将新募兵凡六百五十人至。如董世雄提兵万余,竟怯懦不进。孟思齐、危倞之口,欲进不能。终赖其用者,所招枣阳溃卒二千一百人也。虏退三日,孟思齐与宣司所差将官周胜、张浩、马雄,统领危倞、王胜、统制马政皆相继而至,同日董世雄遣侯骑至。又三日,始提兵来。十日,而宣司良家子正将彭国权亦引兵至,诸援兵如危倞、孟思齐、周胜、张浩、马雄、王胜、皆尝在府东数十里四方山等处与贼接战,董世雄则拥重兵观成败于二百里外,后乃以数千缗欲求保明,觊解围之赏,公曰:“使吾得制其命,必赠以一剑,尚敢为此欺君之事乎?”是时,淮西之历阳、淮东之山阳同受围,皆大军素所屯驻,德安则无之。历阳之围越月而解,淮阴、襄阳亦不及三月,而德安则过之。其难其易,不较而知。论德安之守,士民之力居多,而行赏则守贰独厚,军将次,于三郡士民不预。未几,公领郡事,屡以士民劳绩复于上,时议以战多为将士力,而重于颂列之外,恩诰下,公逊避不敢当,辞不获命而拜。圣训有曰:“王允初俊杰而识时务,儒生而知戎情,古尝闻之,今颇得此。尔学为有用,才无弗宜,躬率貔貅,克审万全之计;气吞犬豕,坐收三捷之功。”又曰:“安陆有信随之为蔽,不虞虏之涉吾地,事出一旦,尔能抚乌合之众,为枭锐之师,运奇而无穷,持久而不懈,哲夫成城,讵不信邪?”又曰:“尔为通守,慷慨倡义,第功来上,实居其最。”又曰:“安陆之围解,既旌尔之劳,铜虎分符,就以畀之,有三利焉:夷虏慑尔威名,一也;方略既效,人乐为用,二也;虚实强弱之数,身亲历之,缮修缉理,不讲而知,三也。在昔中兴之初,陈规以守此城着名,而尔今将继之,人以命词为实录。”故旧有赞公纪录当时事者,公曰:“人臣死难,乃命之常,况得不死?何录之有?”今公倾逝已十年,不肖孤惧其日月寝远,虽事在太史,而传闻不着,因摭公手泽自记及侍旁所亲睹,编次而藏于家,非敢夸炫以爽先志,姑以为后子孙教忠典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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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传记名著小说 《开禧德安守城录》

作者:王致远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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