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质青年解惑命理——在“迷信”之外寻找一些幸福的意味

 

优质青年孔彦康在TED——2015Nanjing年度大会的演讲。...





TED*Nanjing2015年度大会的主题是:Multiverse,大会给了具有宗教色彩的翻译,名为“三千世界”;又或者您也可以将其看为“多重宇宙”;大白话一些,就是人、事物、宇宙、观念、有无穷无尽的可能性、多样性与丰富性。


某种角度上来说,看待人、事物、宇宙、观念的态度,就是你看待“命运”这个词的态度。



可能性、多样性与丰富性具有超然的美感,它唯一缺少的感觉是安全感。多样与丰富常常会和跌宕起伏的感受联系在一起,那是一种淋漓畅快的体验,却让人毫无控制的能力,或许可以纵情其中,或者又会坠入谷底。就是在这样的多样性世界游走中,我们创造了一个词叫做“命运”。

“命运”和“三千世界”都在阐述一个事情,就是你无法预知到它会绚烂到什么程度,又或者会突然在哪一个瞬间呈现枯萎与颓败,当然,这一切都不会是恒定不变的,三千世界的“地水火风”依然在流动与交互,多样性从来不会让一个状态得以永恒的禁锢。

而对于个体生命而言,正是在这样丰富变幻的三千世界里,在充满遐想与无尽的宇宙漫游中,人们要回归到生来百年的境地之下,这才会对“命运”和“际遇”,充满了各式各样的联想与幻想,并因此创造出了具有数千年历史的中国命理文化。



我是传统文化和现代都市文化的共同追随者,在经历从17岁第一次参加易经研讨大会,到今天,我31岁,这十几年的时间里,我有一部分精力,都放在了人们对待命运这件事情的文化感受上。

对于算命这件事情来说,你完全可以认为它是不必要的。因为假设命是真的可以算的,那么算命本身毫无意义,因为既然可以算出,就代表它在规律中,你无法跳脱它;假设命运是可以通过测算改变的,你也无法证明这一点,因为你生命中所有发生的事件都不具备重复的可能,你无法证明你是刻意改变了命运还是只是随顺着命运的流水,做了自然的选择。

我们今天要谈论的绝对不是证实算命这件事情是否存在客观的规律,我们需要的是在这个庞杂的命理系统里,看到一种世人对待命运的态度,并在这种态度中寻找到一些意义。

张小娴在一篇文章中说过,你要是给男人算命啊,只需要说四句话,说完这四句话他会迅速觉得你对他完全了解,并且对你产生好感。



第一句,你命中注定有很多女人。这句话的结果不重要,可是男人一定会沾沾自喜,就算他只是在生命情感里有过一两个知己,他也会认为自己是一个受女性欢迎的人。

第二句,你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哇,这话一出来,没有人会否定哦,就算是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也会为自己找到十足的借口,在内心深处与你产生深深地联结,觉得你是了解他的。

第三句,你是一个不计较钱财的人。就算你没什么积蓄的时候,也绝不是个小气人。哇塞,这话一说,男人更飘了,其实没有一个人觉得自己是个小气人,就算他真的是一个公认的吝啬鬼,可是当事人自己也只会觉得:我不过是钱用在刀刃上罢了,大家都不懂我。

第四句,你是一个被大材小用的人。这句更有趣!你根本不必管你面前的人官有多大,位有多高。男人都会觉得自己仍然可以在更高的位置上担负更大的责任,怀才不遇的情节其实是每一个男人心中的小秘密。

在我接触的无论是达官贵人或是贩夫走卒,普罗大众、万千众生都并不排斥一个人和你谈一谈对他自身命运的一种认识。他也许并不一定会认同你,但是依然会对你的讲述产生好奇。

张小娴的言谈中,所表达的是一种心理感受上的技巧,我们在传统中国命理的结构中,有着并不依照心理认同发展出来的一种具有逻辑色彩的命理文化。

譬如说,影响中国人至深的-------生辰八字学说。今天,绝对不是宣讲如何算命的演讲,我是想借用我的认识对这番文化现象做一种解读。



资深的命理爱好者,会不满足于生肖和星座所能带来的信息,因为那种信息显得太过笼统。简单的将人分为十二生肖和十二星座的结果是,全世界的人都只变成了十二种人。于是,大家在寻找一种更精微的方式,用更细致的划分来体现一种个人命运色彩。无论是西方的星盘世界还是中国的生辰八字四柱命理都做了更具有个性化色彩的分类。

中国的生辰八字的组合,是根据你的出生年叠加你的出生月,再叠加你的出生日和出生时。譬如今年是乙未年,这个月是癸未月,今天是乙未日,现在是甲申时,那此时此刻的八字就是:乙未、癸未、乙未、甲申。如果这一刻出生的人就是这个命运密码。

可是,细心一些的人就会发现,我们所谓的“这一刻”依然是那么的笼统,因为八字命理学说最终也只是归纳到了时辰。而一个时辰有2个小时,也就是说在这2个小时的时间里,所有出生的人,都共同享用这样一个命理密码,这个命理密码真的可以指导什么吗?我相信这2个小时出生的人一定将拥有千差万别的命运体验,甚至也许会有更令人伤感的事情发生。也许有人刚刚出生,便夭折而去,而和他同一时辰出生的人,却将活出一番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如果在生和死,这人生最大的事情上,八字命理呈现的状态都是这么粗糙的话,那这一系统的精准特性又将如何得到证明呢?



德国法兰克福学派学者霍克海默和西奥多在《启蒙辩证法》中,第一次提出了“文化工业”的概念,在这个概念中,文化工业具有伪个性主义特征。“个性化”是文化工业倾销文化商品的典型伎俩,大众常常被款待得像主人一样,似乎它的产品只为您一个人生产。而且它总是给文化商品打上天才的独创性和独特个性的迷人光辉,以掩饰其情感与形式的标准化、格式化以及风格的千篇一律性。八字命理系统在一定程度上,的确具有“文化工业”的劣性,它用一个细分的方式,来包装出了一种“伪个性化”,整个八字系统可以拥有的命理密码组合方式是104万种,这是理论上的统计值,计算公式为:60×12×60×12=518400,八字的组合数是518400种,再按照男女来划分,就是乘以2,即104万种。我们想一想,这104万种命理结构,如何能解答全球接近70亿人口的命运构成呢?



事实上,这是一个简单的道理,聪明的中国人从来都不缺少这样的认知。可是我们的历史告诉我们,这套命理系统依然在发挥着自身的效用,依然有大量的追随者在这个系统中取其所需,这提示了我们,不妨继续去看待它存在的原因。



我们在旁人的故事中,似乎都听到过各种各样的算命奇遇故事,又或者你个人就经历过某种神奇的体验。我从不觉得,这些转述的神奇都是说谎,然而“神奇是一种感觉”,感觉并不是客观的东西,感觉就像你爱上了一个人,你爱上他,并不一定来自于他确切的什么条件,当然,其实一定是某些条件在发挥着作用。我想说的是,算命给你提供的这种神奇的感觉,并不一定来自于它的准确本身。



可是,话说回头,依然有某种准确的东西,在算命的过程中,是有可能被体会到的。譬如我的外祖母,在90年代遇到过一位素昧平生的老者,他的确是用了生辰八字的方法说明白了,我的外祖母一生的命运际遇,当我们说一件事情准确的时候,必须有一个判断的方法,那就是有一些千真万确、的确如此的事情,被描述出来,而不仅仅只是“你是一个怀才不遇的好男人”这样的话。这位老者准确清晰地说出了我的外祖母的父亲和母亲分别在哪一年离世。这的确是一个震撼人心的事件,也正因为此我开始尝试去了解命理存在的合理性。外祖母并非是宿命论的意识形态,我虽然确信这件事情曾经被发生过,可是因为是转述,我依然有着许多的疑问,譬如说,“离世”这样的字眼,是否真正在算命者的口中被陈述出,还是他仅仅是作了类似“灾祸”和“分别”这样的字眼,毕竟记忆有时是会欺骗人的。

很长一段时间,我试图去寻找这样的“神仙”,但是我一直没有能够如愿找到,也在这样的求证过程中,我接触到了命理八字学说本身。



我想在今天的演讲中呈现的观点是:谈迷信,破迷信。我们在认定一件事情属于迷信之前,先请拿出一番诚意去对待这个“迷信”,我用自己的研究去看破一些迷信的本质的同时,也尝试去寻找这些“迷信”流传至今,它可能存在的某种意义。



其实,关于八字论命方法是否真的有如梦幻一般,可以完全解析人生的命题,已经有一些非常现实的答案。因为我们的社会规范里面,并没有把这种方术拿到台面上来谈,倒是港台地区一直还在作为一个合法的行业在运作和发展着,1995年的时候台湾著名命理研究者梁湘润的学生张子建先生,在台湾的报纸上刊出了半版的广告,向全天下的命理研究者摆出了学理擂台,他的核心观点即是:没有一个人能够运用命理的方式达到绝对的准确。而事实上,的确也没有一位命理学者真正完成了这项挑战,这几乎已经可以证明,命理即便有准确率,也是在或然率影响下的一种片面准确。

我们不妨用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去看待一下八字命理本身的思维方式与哲学文化的启示。我总是觉得命理的思维中有许多哲学的美感,它胜过了命运分析结果的本身,产生了一种社会化的意义。

这里面会有许多的反思,比如我们在学习鲁迅先生的《闰土》一文时,提到,“闰土因为是闰月生的,五行缺土,所以他的父亲叫他闰土”,其实这在八字命理学逻辑中并不完全成立,这一套思维系统中有一个伟大的辩证点是:你所缺的并不见得是你所需要的。这倒是给我们在今天的生活中带来许多启示,我们的传媒或多或少地提出了许多标准,譬如高富帅与白富美的社会标杆,譬如在许许多多的社会定见里面,我们是否可以做出某种跳脱,即:我所缺少的未必是我一定需要的。这个话题本身已经跳脱出命理的思维,因为八字命理学依然提供了一种标准。这种命理标准里面有着一套非常世俗的成分,其实八字命理关心的东西,即便是旧时代传统的一面,它也并不关心三纲五常之下的道德秩序;在新时代的人伦关系中,它也同样并不关心道德情操和社会风尚,它的俗气还停留在对于“功名利禄”的探析与追求之中。反倒是,“你所缺的并不是你所需要”的这种哲学思想,为我们今天的生活带来了某种积极的意义,命理学本身并不追究对于意义的探索,它呈现出的内容是你有可能遇到的某种社会境遇和偏于物质与名声世界的匮乏或者丰盛,然而在今天,我们对于命运的看法已经不仅仅存在于“功名利禄”本身,我们有着对于意义的深刻的追求,就好像论命的体系里面,并没有什么关于“苦难”成为智慧和人生精神财富的认识,它仅仅会认为“苦难”是一段应该被认为的“祸和患”的遭遇,这种论命的方式,无法带来真正的人性光辉上的指导。



八字命理学其实就是以你的出生日的干支中的那个日干,来判析你与这个世界的关系。它有着一套庞杂的隐喻系统,并暗合了一种社会生活理念的价值观。可是我不得不说,这种价值观并不见得是你需要采纳的,因为它是建立在功名利禄体系上的,我们且不论其准确性能够达到什么程度,即便是够准确,这种价值观念本身也不见得对你的人生产生多少帮助。反倒是,它藏着的一些命理哲学和命理美感的思维方式,可以成为一种指导。比如八字就和人一样,是不存在完全意义上的完美的,它天然带有某种缺憾,这种缺憾在术语中,就是你的“病”,当碰到理想的岁运时,岁运时空的五行力量就提供了一种“药”,可是“药”这种东西也不是包治百病、百年有效的,它只有在某些时空的条件组合下才会发生效用。这对于我们的现实指导,提出了许多启发,我们也许终其一生都不能够寻找到什么理想化的方法,从根本上去解决我们天然带有的那些缺憾,可是寻找药、遇到药、研发药、体味药的路途上,已经为我们的生命带来了一种奇遇和精彩,对于那些无常的世界里有可能触发的不确定性,我们可以有某种随顺与坦荡的意味,去安然地接受和臣服在你遇到的那些所谓的困境中,去体认这种人生境遇下的“百味从生”,而对于“药”的理想化和“药效”的不确定性,滋生一种宽容的关怀,这便是我们从论命的方法中去感受“命运的分析”并不能驾驭的某种特性。

时至今日,命理在华人世界中,依然以其特有的方式发展着,用西方心理学的理论成就来诠释命理学,正在成为一种趋势,或许有一天它也会成为一种特别的心理疗愈方法。荣格在《精神分析与灵魂治疗》一书中,有这样的表述,他说:“《易经》之精神,对有些人可能明朗如白昼,对另一些人可能熹微如晨曦,对第三种人则可能晦暗如黑夜。不喜欢它的人,没有必要去使用它;反对它的人,没有义务去证实它。让它走进我们的世界并给能明辨其意义的人带来幸福吧。

我今天试图说一些迷信,破一些迷信,也从迷信中寻找一些令人幸福的意义。也许终有一天,我会因为今天所讲的这些羞愧难当。

因为命运的造化,岂是我这三言两语可以言尽呢?



作者孔彦康,1985年生于南京。社会工作职务之外,追随传统文化和现代都市文化,并创立“久古智庫”思维平台,旨在为独立思想与智慧启发搭建交互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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