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小伙遇仙记_【鹄山说】

在蒙山一个山垇处有一块神气之地。“沿山多峋崚之碑，触目遍烟霞之塢。”①古樟林立，翠竹丛生，十分清幽。穿过竹林...

在蒙山一个山垇处有一块神气之地。“沿山多峋崚之碑，触目遍烟霞之塢。”①古樟林立，翠竹丛生，十分清幽。穿过竹林，前面有一个可藏百人的石室。室内“尽丹台紫府”②，琳琅满目，石桌石凳天造地设。“果老围棋，柯烂樵人之斧”③遗痕于中。相传这里就是八仙中的张果老与曹国舅下棋之处。

话说张果老与曹国舅在去东海的空中，因争酒喝，把一块笏牌掉到了渝水中段，待在东海显过神通后，便急急忙忙驾着祥云往回赶，想找到笏牌。奈何笏牌已化作一沙洲，收不回了。他们便降落在渝水北面的蒙山岭上，寻找可作笏牌的竹木。寻遍前山后峰，发现有一个偌大的洞口，洞口前有一丛篁竹，十分茂盛，凤尾摇曳，沙沙作响。近前一看，所有竹竿都是四方形的，仿佛用刀削过一样。二仙走南闯北，还从未见过这种杆方枝圆的神奇之竹，十分惊喜。张果老凝神一会，眼前一亮，对国舅说：“老兄，笏牌有了，就用这方竹作你的笏牌吧！”国舅也觉得很适合。于是二仙三下五除二砍下一棵竹子，比划着做成了一块新笏牌。曹国舅把笏牌紧紧插在腰带上，生怕再丢了。做笏牌余下的竹竿、竹枝打成一捆，以备炊用。

笏牌做成后，二仙进入石洞。里面十分宽敞，石床、石桌、石椅、石凳，一应俱全。他们选择一个石桌，拿出围棋，开始对弈起来。就在他们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之时，一个砍柴小伙站在他们旁边。“观棋不语真君子”，张果老对这个小伙子很有好感，向他点了点头，起身让出位子，要他与曹国舅对弈一盘。小伙子赶紧摆摆手，“不敢，不敢，我要去砍柴了。”张果老说：“不要去砍了，有现成的。”说着指向那捆做笏牌余下的竹竿、竹枝。说也奇怪，刚刚青枝绿叶的竹子捆刹时成了一捆干柴。小伙子见有现成的干柴，加上他的棋艺远近闻名，也想露一手。于是推辞一番后，坐到了张果老的位子上，与曹国舅对弈起来。真是名不虚传，小伙子一上桌，出几着奇棋，让曹国舅措手不及。好在老将还是老将，走出几着高棋，化险为夷。这盘棋一直下到日过中天，仍未分胜负。这时，小伙子觉得饿了，想回家去。张果老看出他的心思，说：“天还早，饿了先吃点东西。”小伙子朝四周看了看，什么吃的也没有，地上只有一些小石子。张果老取下身上的酒葫芦，朝地上的石子洒上几滴酒，小石子立刻变成了一个个又红又大的桃子。小伙子捡起了几个尝了尝，顿时觉得肚子不饿了，浑身一股精气神。来劲了，棋局也向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最终把曹国舅逼得举手投降。小伙子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让出位子请张果老继续上。这时天色已晚，他回身寻找打柴的扁担、绳和斧头，但见扁担、斧头柄朽了，斧头锈了，绳子烂了。正当小伙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张果老说：“背着这捆干柴回家吧，够你烧一辈子的。不过你每天只能从柴捆中抽出一根烧，不能把捆柴的藤松开。切记，切记。”

小伙子告别两位下棋人，按原路回到家里。家里父母苍老了很多，且母亲的眼睛也瞎了。一问才知道，自己离家已经三年了。三年中父母到处找他，母亲为此眼睛都哭瞎了。人们问他这几年到哪里去了。他说：“我上午上山，下午就回来了。只是在山上看两个人下了一盘棋，我也和他们下了一盘。”这时有人说：“你是碰到神仙了。神仙过一日，凡间已三年。”小伙子听人们这么一说，恍然大悟，说：“是神仙，带酒葫芦的应该是张果老，带笏牌的那一个无疑是曹国舅了。”小伙子砍柴遇到神仙的事很快就传开了。人们纷纷来到蒙山寻找张果老、曹国舅下棋的地方，但是从没有人找到过。不过，在蒙山东南的一个山垇处有一块巨大的岩石，远看很像一个棋盘，人们说，那就是神仙下棋的地方。

再说小伙子按照下棋人的叮嘱，把背回来的一捆柴每天抽出一根烧火煮饭。说来奇怪，几天来抽来抽去，这捆柴还是和原来一样不见少。小伙子更坚信自己碰到了神仙。他再也不用上山砍柴了，每天除了下地就是钻研棋艺，回忆和神仙对弈的情景，记下当时的棋局，反复琢磨，很快棋艺大有长进，周围百十里村庄没有人可以和他对敌。一天，小伙子到外地寻找和他对弈的棋手，没有回家。第二天回来的时候，看到满屋子的柴，问父亲柴是哪里来的。父亲告诉他：“我把你背回来的那捆柴解开了，结果变成了一屋子柴。”小伙子急了，对父亲说：“坏事了，山上的神仙说过这捆柴够烧一辈子，但不能解开。”后来，这满屋子的柴还是烧了三年。三年后小伙子又拿起斧头、扁担上山砍柴了，但再也找不到和神仙下棋的地方了。

注：①②③均引自清人黎献琛《蒙山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