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古人尺牍，翻开尘封的历史记忆...





尺牍是古代书写用的木简，也是古人生活最直接、最真实的史料，如同信件一般用来沟通交流，传递感情。读古人尺牍，如同翻开尘封的历史记忆，一笔一画都流淌着笔者的真情。就书法而言，尺牍上的书写更是达到无意于佳乃佳的境界。

赵之谦一生书法作品中最为丰盛、传世最广的是行书。然而，其专门创作的行书作品却并不多，大都散落于尺牍之中。从现存的赵之谦行书尺牍作品来看，大多雄浑萧散，凝重敦厚，这与赵之谦追求拙朴浑厚、古雅清新的书法美学思想和艺术追求紧密相连。在其行书尺牍作品中，方与圆、藏与露并用，结字欹侧取势，斜中求正，稳中有险，示人以出乎意料之感，却又令人不由得拍案惊奇。

㝱惺仁兄阁下：去冬得/手书，曾复一椷，由敝友便足寄粤。今云/未见一书，则为洪乔所误矣。顷接/手示并木槵珠子一串，色甚好。惟珠有/磊磊落落而不圆净者，与弟旧得一串相同，/惜色未一律，不能择而合之耳。/



书件所以不能寄者，以弟近总通志局事，/自早至暮无片刻闲。服官不比游客，势/不能弃公而顾私。又精神有限，奔走之暇/即不敢打叠出力写字。希冀多活数年，/尚可与/诸君通信也。年终必有所寄，目前实/来不及也。/



来书疑有开罪之处，则绝无之。周云/卿，弟之友，亦与/兄相识者，见时可问之。云卿两次到江右，/亲见弟行径，云卿亦以为忙而苦也。复请/大安，惟/照不具。弟之谦顿首。/

㝱惺仁兄大人阁下：去冬得/书具悉，贵友各件，已由唐泰丰寄上，此时想/早到矣。所有应寄书件，实须展缓。兹至友邓/梅仙兄来粤，特属面述一时忙冗情形，可以/明其非食言也。梅翁才大心细，慷慨丈夫，与弟最/为莫逆。到粤后一切琐务，有奉烦/大力者，务乞/



推爱关垂。至感至祷。来往信息亦乞/照拂。 槵子朝珠，望勿再购，意欲得鹤鱼骨（俗呼鹤顶红）/制一百八枚。用其黄而淡者，颇近蜜蜡，又耐久不/易碎。未识粤中有人想到否，有匠人肯琢/否。便中为探明示悉，不志在必得也。此请/日安，惟/照不具。愚弟赵之谦顿首。正月二十四日。/

来纸书六屏一对、两扇，又一篆幅勉从/君意亦书之。册子六叶（页）则不能书。何以故？古人作书大小/长短不能限制，以取画（划）一，惟科举卷子乃有之。若限以行/款作四体书，不惟大失古法，且使作书者化为车中新妇。试/问能适情乐性乎？推/尊意。不过欲弟多作数字，恐不画直格，则一纸涂数字以塞/责。不知弟非此种不肖伎俩，而/君为此转类市人之买菜求益矣。弟从前之不愿为/



君书者，以/君为何太史弟子，太史之视弟如仇。前在杭州同宴会者/数次，太史逼弟论书，意主挑战。以行其詈。弟一味称颂太史/之书为古往今来生民未有，彼无可伺衅而去，然犹向其/乡人大肆诟厉，类村夫俗子行径，殊可笑也。/君于论书，师太史而以许侍郎合之，善矣。又加以吴让老（让老亦太史所丑诋者），则/置蓑笠翁于朝衣朝冠之侧矣。可骇亦可敬，又题（提）奖许鄙人，/深为惶悚。弟于书，视让老则同而异。于何许，则风马牛之不/



相及矣。不识/君何以取之，故不愿书也。今读前后五六书（合之葛民丈所示者），殷拳若此，虽/土木偶，亦当有灵，故为/君书之。然当与/君约，若真意欲为弟刻板数纸，则不必为四体书。弟于书仅/能作正书，篆则多率，隶则多懈，草本非擅长，行书亦未学过，/仅能稿书而已。（二字见艺舟双楫）然生平因学篆始能隶，学隶始能/为正书，取法乎上，仅得乎中，此甘苦自知之语。/君果能刻，当以旧藏库宣作大字（径二寸余）屏幅相赠。如以为不然，/



则不复作，但就/君寄来者涂之塞责而已。此节伏望/速示以慰远忱。或/君别有所见远过弟者，不妨详审反覆（复）以为教学相长之事。/君为太史弟子，征书尚及鄙人，则与世间赏鉴家大异。/窃恐太史闻之，转以/君为叛道也。奈何，奈何。弟又顿首。/国朝书家无过阳湖女士张婉□名纶英，郑僖伯以后一人也。/君求而得之乎？若能知此士书。可不必有天下人书矣。/

寄书人未行，又得四月十八日/手书并签子四条，具悉，并荷于兰甫先生/前，先容甚感甚感。弟有必须询兰老事，当详/书一通再求寄呈也，见时望道候。签子已书，/扇子前来二张，一□于奴子之手，另易一纸奉上。/第二次寄来书额及纨扇式纸又横幅亦书呈，余/俟后函来定夺。弟又顿首。/

扁(匾)额来纸不佳，兹换一条书之。福/德长寿是藏金石者最要事，无/此则不能具此也。若泛取数字，熟（孰）既/慈厌新亦无谓，故以此言赠。弟/一行作吏，无一日清闲福，故尤羡之。弟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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