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之道 世界上最不想走完的小路（上）

游京都，让我们从哲学之道开始...





文字/日帆 摄影/日帆

来京都，一是访寺庙，二是游小路；而京都最适合散步的哲学之道，能够让你二者兼得。在一个闲散的午后，踏上这条清幽的小路，来一次最静谧的古老邂逅。



哲学之道蜿蜒于东山山麓，2公里多长的人工河渠旁，房舍接连，花丛掩映；从北往南，又串起了银阁寺、法然院，南禅寺等著名寺庙。

很多人来京都，为的是“作湖山一日主人，历唐宋百年过客”。京都千年来依然浸染着其他地方早已消失的唐宋氛韵，唐诗里的许多意境，也只能来此处方能觅得。

寻古调而来京都，一是访寺庙，二是游小路；而哲学之道能够让你二者兼得。在一个闲散的午后，踏上这条清幽的小路，来一次最静谧的古老邂逅。

金阁寺VS银阁寺





哲学之道的开端，便是银阁寺。

银阁寺是慈照寺的统称，与同在京都的金阁寺齐名，都是日本室町时代遗留下来的国宝级建筑。

金阁寺和银阁寺分别为北山文化和东山文化的代表。两种文化宗爱着不同的颜色，有着截然相反的气韵。代表北山文化的金阁寺里外贴满金箔，富丽堂皇，周遭也是空气澄明，净透爽飒；而代表东山文化的银阁寺黒木环绕，古朴寂静，再配上东山山麓树影斑驳，阴气浓郁，气息自然迥异。

金阁寺和银阁寺都是室町幕府时期足利家族建造，继爷爷利义满将军于1937年建造了自己的山庄“金阁寺”，孙子足利义政又在1482年修建了银阁寺。足利义满将军是谁？此人就是我们熟知的动画片《聪明的一休》中利将军的原型。

国宝级建筑：银阁和东求堂



银阁寺为什么不是银色的呢？

足利义满之孙足利义政建造银阁寺的初衷是想效仿其祖父建造的金阁寺，原计划用银箔来装饰其中的观音殿。只是这个攀比奢华的产物由于后期室町幕府朝政的衰败，原本要在墙上贴付银箔未实现，银阁也就名不副实了。

而没有贴上银箔的银阁，反倒更加贴合了东山文化幽玄寂静的气质。

银阁为双层、宝形结构，平面为长方形，正面宽8.2米，纵深7米。底层的“心空殿”为普通住宅风格，作为书院，而上层的“潮音阁”为方形三间的禅宗式样（唐样）的佛殿。



银阁寺东侧的东求堂，系将军生前佛堂；堂前池塘环绕，点缀着精致的松石，而堂内茶室同仁斋，布置十分优雅，是日本现存最古老的茶室。

慈照寺庭院：东山文化的典范









银阁寺是以锦镜池为中心的池泉回游式庭园，只有一条游线，依次观赏。进入银阁寺庭院，先得经过一条狭长的绿篱走道，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姿态。

而过了绿篱道，眼前便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叫做“银沙滩”的枯山水，白沙铺满了整个庭院，间隔着不同纹理的线条从建筑边四散出去，随着步伐挪动，这些放射状的直线，又慢慢地变成了平行式的温柔海浪，从银阁的那端平静袭来。

绵延的“银沙滩”上有个锥形体，取名叫做“向月台”，坐落在银阁旁，据说是为了在满月之夜将月光返照入阁，月光把银沙滩和银阁寺连成一片银白。

日本人用方寸间的枯山水砂砾隐喻无垠的万顷波涛，人们对着抽象的园景端坐，可能一不小心就遁入了广袤的精神世界。

东山山林：人造与自然景观的完美过渡









参观完庭院建筑后，拾级而上，人们无意间已经步入了清幽的山林空间，沿路青苔鲜嫩，松柏苍翠，而日光也只能在参天古树的间隙里徘徊。









在半山腰远观掩映在山林里的银阁院落，后又眺望东山一带环绕于山腰上的城市人家；没有市井喧嚣和寺院宁静的泾渭之分，有的只是一种静谧的层次之别。





在银阁寺出口吃过午饭，便可以学着哲学家西田几太郎一样，来一个午后信步。

我并没有马上折回到哲学之道，而是挑了一条银阁寺旁的小巷，兴许这里，更能够体会到纯正的日常风景。

这条小巷，包裹在两旁的人家庭院之中。午后的路上，四下无人：院子里的鸟儿在车上蹦跶，阳光瘫在垂落的茅草帘上，房门虚掩，树影凝滞；似乎屋里和屋外的人都睡着了。偶尔有车夫拉着当地的游客路过，嬉笑之间，才给了这个酣睡的午后一丝律动的气息。

“竹径有时风为扫，柴门无事日常关”，形容此景正不为过。这种意境，需要闲散的主人和悠哉的过客一起营造，在中国已难觅得，在京都，却是寻常景象。







拐出小巷，岔到了哲学之道上。硬质的水泥地变成了积水的砂石路。

边上就是绵延两公里的水渠，时值三月，盘交错节而出很多樱树干枝；据说这些樱花树是画家桥本关雪夫人所植，多达五百多棵，称为“关雪樱”。一个月后，这些“关雪樱”便会盛开，形成一条花团锦簇的樱花隧道，花谢时花瓣散落水面，美不胜收。

想来，住在哲学之道上的人家真是幸福，小桥流水旁边，春赏樱花，秋看枫叶，夏感凉风，冬凌傲雪；没有车水马龙，只有稀落闲人；在这里，连猫都有了它们合适的散步之所。







路上偶遇一个日本女子，打着小花伞，穿着条纹间隔的褐色麻制日式服装，天衣无缝地入了画。她间或弯下腰收拾行囊，后又碎步前行，一转眼间又拐进了一个寺庙，一举一动都是画里的故事。一路上跟随她前行，领略一个日本女子的哲学之路，也是颇有意思的一件事。

行走在京都，眼前景色似曾相识，总是让你不由自主地想吟出很多诗句来应和：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去年花里逢君别，今日花开已一年”。

有人说，京都就是一个久违的唐朝。

听的时候你可以不信，来了之后便可知晓。

下期介绍：哲学之道上，游人罕至却别有洞天的法然院，永观堂，以及著名的南禅寺；各位看官可别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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