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鬼脸》：第6章 梦靥（二）

------第6章 梦靥（二）------



“那你最害怕什么呢？”端木距离凌曦3米远，整个夜只剩下空荡的回音以及踩在落叶上的咯吱声。

走了十步，凌曦停下了脚步。端木也跟在后面停了下来。凌曦转过身，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说：“我最害怕梦。”

“梦？”端木又走了五步，隐约看到凌曦脸上的泪水。

“是的，梦。”凌曦转过身，走了两步。“在我的记忆中，只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男人在悬崖上，钻木取火，烤着自己的脚趾，一个又一个。所以每天每天我都好害怕睡着，可是今夜，我确梦见我自己也在那个悬崖上。没有退路，也没有可以前进的路。那个男人的脚趾已经烤光了，今夜他烤的是脚掌。切下脚掌后血流如注，他就把腿先放火上烤，直到血不再流出来，他的腿上有一部分已经被烤焦了。然后他拿起那个脚掌，放在火上继续烤着，烤的时候还抬眼看着我说‘别担心，很快就来了’。”

凌曦说着，全身又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我怎么都醒不来，我告诉自己不在悬崖上，告诉自己不在梦里，可是怎么都醒不过来。我用力拍打着自己，让自己疼痛；把自己的手放在火上烤，希望被烫醒。。真的试了很多种方法，非常疼，可就是醒不过来。”说完，凌曦蹲下身痛哭起来。“我当时只有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跳下悬崖，不管是不是梦，只有死是最终的解决办法。”

端木走了七步，用手拍了拍凌曦的肩膀，以示安慰。

“站住，你现在已经走进了我的梦，对不起，或许在这个偏僻的村落，你可以帮我分担一点。记住，不管你以后在哪，都好好记住那里的地标，我们要去找找那个悬崖。”凌曦站了起来，冷冷的笑了一下。

翌日，端木满头大汗的从梦中醒来，转身发现凌曦就坐在自己床边，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凌曦关切的说着，把早餐端了过来。

“没，没事。”端木隐约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却想不起自己时怎么回来的。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凌曦凑近了看着端木。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要拉我进去，拉我进去做替死鬼吗？”端木激动地推开凌曦递上的早餐，牛奶碎落一地。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每次做完梦，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拉人进来。就像变了一个人，可那不是我本意。我死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我自己都弄不明白的事。”凌曦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牛奶和果酱晕染了凌曦白色的裙子。

端木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有心情去安慰。因为晚上他确实梦到了些什么，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有些掠影从脑中闪过。“既然你之前就拉进去过人，那些人现在。。”端木不敢问下去。

“那些人有三个死在梦中，他们跳崖了。有一个去找过心理医生，可是连同心理医生一起失去了心智，现在还在医院，我在梦里找不到他们，不知道他们迷失在哪里。还有一个在精神病院，疯了。他还在悬崖上，但是他有恐高症，所以再也出不来了。我真的很抱歉，但是真的不是我自愿拉你们进去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我是知道的，况且你是我朋友。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可能不会相信我，可是我想把我知道的尽量告诉你，希望你能平安出来。”

端木在听到那些人的现状后就再也无法听进去任何事，脑袋嗡嗡作响。心里想着，‘这不会是真的，一定是跟我在开玩笑。’端木恍惚着坐起身准备下床，不下心按翻了床头柜上的水盆，撒了凌曦一身。凌曦白色的裙子瞬间变成了透明，若隐若现的透着肤色。端木看了看，冷冷的说，“照你这么说，你也不是被派遣过来的，是有意要过来的吧！”

“是的，我是要过来找那个悬崖，最初，我去做过催眠，记得这个地方，可是却不记得具体是哪座山。这里被群山环绕，我每天每天都在寻找，没有一刻停息。生怕那个那人说的东西来了我也会疯掉。”凌曦由于早晨的寒冷加上湿漉漉的裙子，打了个寒战。“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害别人，你们如何进的我的梦我也不知道。第一次的时候是庆幸，终于有人可以救我出去，可是当第二次、第三次。。到现在，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我只希望你们能安全的出去，别跟我一样沦陷。那些人都是我爱的人，一个个却都变成了废人。”凌曦擦了擦眼角，“他原本以为跳下去就会醒来，可是死了，后面两个我阻止他们，他们却不相信我，疯了一般跳下去，死在梦中的滋味他们是不知道，只有我深深记得。所以跳崖是行不通的，没有谁是特别的。”凌曦哽咽了一下，“现在在悬崖边因为恐高出不来的是我的心理医生，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去看心理医生的。那两个失去心智的，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们，因为我也被困在悬崖，只是可以醒来罢了，但是很痛苦。”凌曦哭了起来，泪水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

端木看看现在满身是水的凌曦，又回忆起昨天出院后的她，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可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只是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过来看你，希望你能醒来。我不希望再有人为我而出事！”

端木看了看地上的毛巾和水，回想起自己熟睡时，隐约有人帮自己降温，又不忍心起来。他站起身，拿了白色的毛巾，跪在凌曦身后帮她擦干了头发和脸颊上的泪珠。再用毛巾轻轻吸干凌曦身上多余的水珠——脖子、肩膀、胳膊。

端木用手从后面环抱住凌曦，呼吸着凌曦发梢与脖子间的体香。一切在安静的早上悄悄的发生了改变。端木发现，不管这个女孩说了什么，做过什么，自己都没有怨恨过她，而是更加担心、焦虑、疯狂的喜欢上她。‘难道前面的那些男人都是这样吗？’端木不禁想到之前那些除了心理医生的4个人，更加用力的环抱住凌曦。此时的端木知道，除了害怕，或许更多的是喜欢。‘但是如果她不是被公司派遣过来的，那么她是用什么办法过来，自己又是被派遣还是被安排的呢？’各种疑问和想法缠绕着端木无法自拔。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自然，自然到让人无法预期。轻易的举动，带来的或许是刻骨铭心。我们都不再许下承诺，因为某种承诺在残酷的现实中显得不堪一击。一切就静悄悄的发生，不说一句话，只是在这个晨光暖暖的背后在保留一片温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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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梦靥（三）------

在北京的时候，凌曦也是独来独往习惯了，从来没跟公司的同事有任何过多的接触。有一次，端木在逛集市的时候看到凌曦，想买兔子，可是没有零钱，老板又破不开。端木就帮凌曦付了款。本来只想买一只的，只是另一只在他们买之前被一个小孩扔进了鱼缸。端木看兔子可怜，所以连同两只一起买了送给了凌曦。凌曦回去给兔子擦干，轻轻吹了吹干，喂了些吃便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凌曦半夜被莫名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看到两个红点，可是很快又消失了。凌曦心寒了一下，打开灯，发下那只掉进鱼缸的兔子横躺在笼子里已经僵硬了，而另一只则在已死的这只身上跨过来跨过去。凌曦发现死掉的兔子的头正好朝向自己，眼睛睁的圆圆的……

凌曦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给端木打了电话。

“大半夜把你叫起来正式不好意思，这个你看下，还是没熬过今夜。”凌曦把笼子原封不动的拎出了宿舍。

“应该是我不好意思，你吓到了吧！真不该把掉进水里的兔子也一起要了。幼年的动物本来就比较难养。”端木说着，拿了个铁锹在宿舍的后花园的树下挖了个小洞把兔子埋了。

这是凌曦从有了记忆开始第二次养生物。第一次是在上幼儿园的时候，有一只幼年的八哥从楼上的鸟巢中掉在了凌曦家的院子里。幼年的凌曦将幼年的八哥捧在手心，每天每天小心的喂食。每天每天，小八哥都准时叫凌曦起床，一切都美好的幸福着的都不曾为凌曦的童年逗留。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凌曦放学回家，发现八哥已经不见了。凌曦找遍了每一个角落，最后得知被自己的奶奶丢出了院子。居然连一个小生命都无法容忍的妇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对待凌曦，愚昧无知的老女人讨厌凌曦的唯一原因是凌曦不是男孩。在中国解放了这么多年后，男孩思想却依然根深蒂固着在每一个没有知识文化的‘封建’家庭，就连年幼的凌曦养的小花都残忍的拔根踩死。这样的童年导致凌曦上大学后跟逃命似的离开了她成长的城市，从懂事起，凌曦就再也没去过那个让她厌恶至极的黑屋子，也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心比脸还要丑陋的老女人。

可是这次兔子的死亡，又一次让凌曦掉入了黑暗中无法自拔。

人不管走了多远，内心依旧被关在那童年的牢笼中。凌曦深知这一点，却不知道如何逃出牢笼。

凌曦看着帮自己掩埋尸体的端木，这个陌生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在这个从小一直生活的地方，这个公司做了一个又一个项目，换了一个又一个老板，现在，凌曦也是这里的一员，可是自己从没有跟任何人有过深交，也没有人知道这块地是凌曦的。这些人，虽然一天最少8小时在这块地上，凌曦却永远都视他们为陌生人，没有不必要的交集，没有除工作以外的交谈，一切都匆匆变化着，可是只有凌曦站在原地，站在她一个人的世界里。可是现在这个人，就这样硬生生的闯入了自己的世界，凌曦淡淡的笑了一下，‘我的世界不是任何人可以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

“埋好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么容易就死了。幼年体质可能比较弱。”端木挠了挠头。

“没事，”凌曦说着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月光和月光下一脸茫然的端木。端木只隐约看见凌曦转头的瞬间似乎有一只眼睛的瞳孔是红色的，可是理智告诉端木这是不可能的。可是一切相遇与际遇都是这样在不知不觉若影若现中静悄悄的发生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端木不再遇见凌曦。端木以为可能是自己平时没怎么注意罢了。直到有一天，由于工期预算错误，端木独自一人留在办公室做着预算。整个办公区域就端木一个人，端木便打开了音乐，以防自己睡着。可是算着算着，感觉有东西在咬自己的鞋子，’难道是老鼠？‘，端木迅速缩回了脚，低下头发现什么都没有。’应该是自己过于敏感了，都是那些恐怖片看的。‘端木心里抱怨着，“这些没有良心的家伙，下次别求我，帮我一起弄下一溜烟都不见了！”

端木找了些动感一点的音乐，开大声了一点，也就为了壮壮胆。没过一会，端木又感觉有东西在咬自己的鞋子。端木这次没有动，把手机调到手电模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下腰，端木看要一直白色的兔子抬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手电照到兔子眼睛的缘故，兔子的眼睛整个变成了红色。端木蹲下身想去抓兔子，可是兔子一溜烟跑开了。

“小家伙跑的够快的，”端木又重新坐到座位上，继续剩下的内容。没过多一会，端木又感觉有东西咬自己的鞋子，“小家伙，自己一边玩去。”端木缩了缩脚。可是没一分钟，又开始咬了。端木笑了笑，“哎，够了啊，别咬了了，待会我生气了把你炖了哈！乖，一边玩去。”说着，又缩了缩脚。可是这次跟杠上了一般，依旧继续咬。端木心想，大晚上的一个兔子陪我玩也好，于是把脚抬了起来，“嘿嘿，这次看你怎么咬。“可是没一会，又开始了。’我的脚抬怎么高，那个小家伙是怎么咬到的？‘端木疑惑的低下头，发现一个披着黑色长发的白衣女子趴在自己办公桌下面，用指甲抠着自己的鞋子，指甲已经被抠出了血。端木吓的往后一仰，一个重心不稳，整个翻了过去。长发女子朝自己爬过来，全身湿漉漉的，每爬一步，就听到骨头断掉的声音。

“别介，半夜遇鬼这不是电影里的情节吗？’端木自言自语的说着。可以那女的越来越近，端木吓到快尿了，揉了揉眼，虽然不相信，但还是踉跄的爬起来往外跑。”妈的，老子活这么大居然还会遇到这种事。“端木跑出了办公区，往宿舍跑去。可是——‘宿舍怎么也是黑压压的，晕死，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不是要早睡的日子啊！’端木看到宿舍区不远的独立小单间还亮着灯，没办法，只能跑那边去了。端木跑到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去敲门。回头一看，那鬼影居然也一个劲的在往这边爬。”也是醉了，爬都能爬这么快！“端木没时间犹豫，用力敲着门，”开开门，有人吗！麻烦开开门！有人吗？“端木一边回着头，一边敲着门，就在湿漉漉的女鬼伸手要抓自己的一刹那，门开了。门里的强烈的光线让端木闭上了眼。

”有什么事吗？“

端木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针扎着真开眼，居然是凌曦。端木又像是忘了什么，猛的转过身，那个女鬼早不见了踪影。可是忽然感觉什么咬着自己的鞋子，端木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冲进了凌曦家。可是感觉有什么不对，慢下脚步回头发现凌曦蹲下身抱起一只兔子。

”你什么时候跑出来的，这么晚不要乱跑哦！“然后关上了门。”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冷冷地说着头也没抬，把兔子关进了笼子。

”没，刚刚有什么在，不是，你开门时有没有看到什么在我身后？“端木半句接不上一句的说着，还没从刚才的恐惧中解脱出来。

”什么？要看什么？“凌曦说着，准备再开门看一看，端木一把抓住凌曦的手，”别开门。“

凌曦低头看了看手，又抬头看了看端木，”你这是干什么？放手！“说着甩开了端木的手。”这里不是随便什么人能进的，没事就走吧。“说着打开了门。

端木探头看了看外面的黑夜，除了冷风和月光什么都没有。”对不起，打扰了，刚刚走错门了。“说着端木扭身准备走，可是转身的一瞬间，看见桌上的兔子眯缝着红色的双眼对自己冷冷笑了一下。端木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在打寒战。可是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一定是自己刚刚被吓到了才会有这种错觉，’转身关好门离开了。'话说她只是个小职员，怎么住在这里呢？难道是老板的。。哎，管他呢！'端木带着小跑跑到了自己的宿舍。到了宿舍门口，端木愣住了，门口有一只小兔子在咬着一根鞋带。‘妈呀，今晚怎么到处都是兔子！’端木想都不想去想，用钥匙开了门，迅速闪进了房间，生怕兔子也跟着溜进去。“真是有惊无险”端木微微喘着气，“这年头连个兔子都怕，哎~”端木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以后少看点恐怖片才是。”

半夜，端木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倒不是声音有多大，只是这声音从睡觉到现在一直都在，搅的人心烦意乱。端木打开灯，搜寻声音的方位。“兔子——兔——又是兔子！”端木有点吓到了，他往门口看了下，门是锁的好好的，只是那木门已经被这只兔子咬出了一个足够它钻进来的洞。这也许是端木第一次遇到这么“执着”的兔子。

端木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把兔子一把抱起来，摸了摸。“乖一点，你大半夜不睡觉，在我房间捣乱是吧。今晚你就跟我一起睡吧，乖——”端木摸着兔子，一遍又一遍，‘其实还是很可爱的嘛，’自己也渐渐睡着了。端木做了很奇怪的梦，梦见自己牵着凌曦的手，两人追着两只兔子在草地上跑着，阳光明媚，照着人睁不开眼。可是——跑着跑着，有一只兔子掉进瀑布，凌曦也跟着跳了下去，而自己呢，就被这样一吓给吓醒了。

同样的阳光明媚，暖暖的光线透过窗纱照进来。端木揉了揉眼睛，忽然想起昨晚那只兔子，可是看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房门上那个洞也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难道是做梦？’端木摇了摇头，不想再去想昨晚的事。可是，自己生疼的指甲告诉端木，昨晚的事有可能是真的。

也就是在这天，端木和凌曦被派去长期驻外。办公室，端木发现凌曦穿的裙子和自己昨晚梦见的一模一样——

【我是一只小兔子，还从没有被人好好的顺过毛就被一个男孩丢进了鱼缸。冰冷的水顿时灌进了耳朵、眼睛、鼻子，就在我无法喘息的啥那，一双温柔的手把我托出鱼缸。我冷极了，她帮我擦干毛，用暖暖的风吹着我。可是由于肺部积水太多，我依旧无法正常喘息，太难受了，于是在凌晨我放开了生存下去的意念..我太想要有个喜欢我的大手，依旧温柔的抚摸，就行妈妈用舌头帮我理毛一般。兔子死后，依旧忘不了那个帮它吹毛的女孩，她就睡在旁边，兔子就躺着，死死盯着女孩，想要下辈子还做女孩的兔子。】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82939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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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悬疑灵异小说 《扮鬼脸》

作者：刘入梦
最后更新于：2017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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