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我想起那个曾经不合群的学员

 

在很多个静寂的夜晚,我总是能想起何群,想起他那被很多人称之为不合群的青春!...





我叫何群,一个卖梦为生的人!

卖萌为生!来,卖个萌让大家看看,值不值得买!

对,卖个萌看看!

面对大家的起哄,我本想看看热闹,然而,何群的脸就像一潭死水没有惊起丝毫涟漪。随着一声谢谢大家,何群极其自然的走下了台。

装X的家伙。坐在我身边的人不屑地吐了句脏话。随后,便又投入到准备调侃下一个登台做自我介绍的人中去了。

我的眼睛一直跟随着何群移动的步伐,直到他坐入人群中好久,我才收回窥窃的目光,并迅即在他的名字后面写下:一个怪家伙!



我向来不善与人交际,却又好奇心十足。所以,尽管我极少与何群有交集,但总会对其多关注一些。

慢慢地,我发现何群确实很怪。他似乎离何群这个名字很远,没有人去孤立他,而他却始终像是生活在我们学员队外。

我们学员队在学校里算是一个特殊的群体,清一色的部队生。队领导也是从基层部队调入院校的,所以他们对我们的管理模式在所有的学员队里算是独树一帜。队领导说,在外面和有检查时,要把弦绷紧,该顶上的时候顶上,回到寝室只要不把楼拆了,该放松放松。当然,这是他们私底下对我们说的。相较于地方生和部队生混编队,我们有我们的优势,在关键时刻基本上也总能顶的上去,每年都能把A挣齐,扛回先进学员队的锦旗。当然,这都是后话,而如果也没有这两把刷子,我们也不会在私底下里过得特别舒服。

何群对我们这种关键时刻基本都顶得上私下里舒舒服服过的状态似乎显得特别不满意。最初何群表现出这种鄙视状态是在体能训练时,学员队每天下午都组织体能训练,但我们几乎都感觉自己体能底子好,常常是跑个一两圈就带回打篮球坐服务社,而且跑得也比较慢。何群个子高,站排头,每次跑着跑着他就凸出去了,队列里的我们一开始还说慢点慢点,他也能刹车回位,但久了就都不耐烦了,常常是队列里偶尔冒出句跑那么快去死啊!

每听到这句,何群就再不刹车了,一声报告就飞了出去,也不管指挥员怎么回复。模拟连主官一开始还会管管,训训出言不逊的,训训脱离集体的,但日子久了,也就再也不说什么了。我的体能素质不是很好,偶尔大家跑完我都会自己加几圈,但很少能按自己设定的目标跑下去。有次,我躺在草坪上问在做仰卧起坐的何群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他说,对自己狠点,没什么坚持不下去的。



何群真正开始与我们脱节是在他去学校机关兼职之后。除了正常上课、训练,我很少见到何群。后来,偶尔在报纸上看到何群发表的文章,我才发现他还挺有才华。读过文章后,我突然很想找何群聊聊。于是,我便去何群所在的班。

何群在吗?

你找他干吗?

我想找他聊聊。

呵呵。你找那个闷葫芦聊。能聊出来个屁,牌不会打,球不会打,游戏也不会玩,就知道拨弄他那破吉他。对,他吉他弹得还是不错的,也不对啊,你这五音不全的。

去你大爷的。我找他聊聊他写的文章。

他写的文章?!拿来我看看。

谁写的,我也看看。

我X,没想到这个闷葫芦还挺有才。

确实,写得真他妈好!

这是我第一次从兄弟们口中听到夸赞何群的话。后来,何群的文章被印成铅字的越来越多。兄弟们对何群也不像以前那么不屑了。但何群依旧不合群。



听说我们要去地方高校带军训,兄弟们可是狠补了一下,谁都不想在外面丢人。

到地方高校开始带军训,没到半个月,何群出名了。什么冷血教官、霸道总裁、面瘫先生,各种绰号在校园里飞。被传得最广的一件事是,组方阵时,何群带着训练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一个小女孩儿哭着喊着要回家,那哭得简直让人感觉她被谁毁了容。还好,那个小女孩儿被另外一个教官安抚好了,但怎么劝说宁愿不要学分都不回方阵了。

自我感觉出于好意,我提醒何群。“兄弟,带军训把该教的差不多教了就行了,哄着玩就行了,别那么认真!”

什么叫别那么认真,都不认真带什么军训。

我自讨没趣,碰了一鼻子灰。心里暗暗地想,你被那群小孩儿联合投诉了就老实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向我想的那条线走。何群带的方阵最后以总评第一的成绩作为压轴方阵参加了最后的阅兵。但,让我更没想到的是,优秀教官并不是他。看着别人上台领奖,我突然替何群感到了些许失落。

我孤身走在回住所的路上,听见身边走过的孩子议论。

为什么我们教官不是优秀教官,他带的可是第一啊!

就是,真不公平。

……

那刻,我突然感觉到,何群似乎是对的,他没有优秀教官这个荣誉,但他也值了。多年以后,谁还会记得我们呢,但何群这个名字一定会有人记得。

岁月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个劲的往夕阳里跑。似乎就是在转眼间,四年的军校时光就结束了。毕业时民主测评,全学员队80多号人只有5个全优,何群占据了一个席位。选岗时,何群以第二名的身份去了边防。

后来,关于何群的消息寥寥,也无从知真假。在很多个静寂的夜晚,我总是能想起何群,想起他那被很多人称之为不合群的青春!

文 / 伊心

文章读完了,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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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经作者授权刊发,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与本文无直接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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