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为地质人!

 

地矿行业的改革巨变下,没有哪个从业者能置身事外。管理者,工程师,上游,下游,高校,生产单位,海外的,高原上的...





地矿行业的改革巨变下,没有哪个从业者能置身事外。管理者,工程师,上游,下游,高校,生产单位,海外的,高原上的,甚至学生与家属,莫不如此。风雨欲来,或者说暴雨已至,在这片天空下,个体的命运将会如何?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作者:任冲
公众号当阳话(dywords)
生为地质人,笔者写下此文,铭记我们共同的命运。

2017年,7月,极其平凡的一天。
越洋视频。

我家先生出国的第五个月,每晚的视频,也是他早起工作前的必修课。

和他寒暄了几句,宝宝在身旁,咿咿呀呀,仿佛能听懂我们之间的对话,又或者认出了屏幕上的这个男人。

两年前,先生他们地勘局响应“一带一路”号召,大批工程师被派往了遥远的东非。

先生头一个报了名,因为听说那边待遇好。而国内的项目,将将喂饱局里几个老人和身体有恙的同志。

有了宝宝,压力骤然而至。

近两年,我没有去过一次电影院,连充个腾讯会员追剧都心疼。敏感的先生,看在眼中。

他说,去辛苦两年,既改善了家里的经济状况,又能躲过这轮行业低谷。

下午,去交水电费的路上,看到送外卖的小哥,雨天路滑,摔在了路边的绿化带上,心疼不已。
矿山上,和我一个宿舍的哥们打了离职报告。

我说,再等等吧。

他说,不全是钱的问题。

下班前,打电话给山下的饭馆,点了几个小菜。他这一走,真不知何时能见。

放在平时,几个技术员肯定会一个不落。今天这场合,总感觉不合适。

我问,离职报告批了没?

他说,院里巴不得我快点滚蛋!

我问,准备去哪?

他回答,上海。

我问,为何?

他回答,那里的最低工资全国最高。

我说,可以做做其他准备,考岩土工程师试试,或者向水文,地灾方向转,地质工程也是条路子。

他回答,此生不涉地质。

我问,还会去找她吗?

他回答,她去年结婚了。

我问,酒够不?

他没来得及回答,便一头扎了下去。
今天,穿上了一件漂亮的裙子,对着镜子,拍了张照片,给他发了过去。恋爱五年,他从未见过我穿裙子的样子。

这五年,他说,都快忘了夏天的滋味。

昨天,突然想吃他做的糖醋排骨,在电话里问他方法。他从网上收集了图片,按烹饪顺序,亲手做了篇操作指南。

他的秘方,才对我的胃口。

我去超市备齐了所有食材,家里的菜刀钝,超市小哥帮我将排骨剁成了块。回到家,按照指南,去血水,腌排骨,剥蒜姜,调酱汁。然后,淋油,下锅,翻炒,泼汁,装盘。完美至极,原来,我也是有大厨潜质的。

摆开饭桌,规制碗筷,倒上果汁,调亮室灯,放一首自己爱听的音乐。

举起筷子,饭刚入口,便卡在了喉咙,哽咽不已。
硕士第二年,跟着导师出野外,四幅五万区调。

高原上,进入雨季后,道路泥泞。我们的车,在求助地方矿业公司后,终于驶出了大泥坑。

奋战了一整天,大伙脸上泥星点点,在草原上的小水潭洗过之后,格外滑稽。

导师是业界大牛,好不容易抢到的项目,即便总体经费大不如前,大伙也深知其中艰辛。

地方单位抱怨,说高校拿去了太多项目资源。可高校老师也没有办法,手下的研究生,总不能靠写文献综述混到毕业吧。

为此,导师砍掉了一些锦上添花的测试项目,同位素测年什么的,太贵,得省着用。往年送南古所的样品,最近也是托了关系找到地大武汉的实验室,请几位退休的老专家出山,便宜不少。

听师兄说,前些年出野外,那是常驻当地最好的宾馆。

我望着此刻漏雨的屋顶,想着,能顺利毕业,就都值了。
16年地大博士毕业之后,我选择了二线城市的一所二本院校,成为了一名“青椒”。

本学期结束,刚好一年。眼下,暑假也已过去半个多月了。

想着多年来的野外生涯,顿觉此刻幸福无比。

研究生阶段的矿山生活,若非这一纸通行证,我该是坚持不下去的。

周末,我会去公园,超市,电影院入口,步行街,一切人多的地方。不知为什么,在人多的地方,我觉得踏实。

教学中,我偶尔会讲到目前行业的整体现状,那些数据,地矿类专业毕业生的供给,用人单位的历年需求,网上很容易查的到。当然,国考和考研会消耗掉一部分毕业生。但前者终究是杯水车薪,而后者于目前的就业不过是掩耳盗铃。

执行力强的学生开始着手转专业,申请退学回去重新高考的也不再稀奇。

为此,院系领导专门找我谈话,大体意思是,我现在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以学院利益为重。

可又有谁以学生的利益为重呢?

算了,说点好消息,学校人事部门刚下发的文件,从17年开始,重点招聘海归。国内“211”以上院校毕业的博士,比SCI数量。

看来我是捡了大便宜。
从拿到正式Offer算起,今天刚好是转行周年日。回忆起这一年多来的种种,像是做了场费劲的噩梦。

前些天细数了一下,我竟然投出去了一百八十六份简历,跑了三十来次招聘会,完成了四十多场复试,跑了十个城市,遭受了数不清的白眼。

无数多个时刻,我想,可能这辈子就是憋在大山里的命。却又猛地惊醒,回去的路,从辞职的那天起,已被堵得死死的了。

没有退路,唯有硬着头皮向前。

重新回到就业市场,便深刻的体会到了所谓的专业歧视。

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电脑屏幕那头的HR,看完我的简历,一脸之鄙夷。

那又如何呢!

需要何种技能,我学;需要哪类证书,我考;需要行业何种经验,我去尽力获取。

一切就当三年前的那场泥石流,被卷走的不是朝夕相处的同事,而是我罢了。

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怕的,有什么好丢脸的,有什么好失去的。

在漫长的等待与失望中,我获得了一份管培生的Offer,行业前五的公司,那个我经常在广告上见到的Logo。

当我累到暴的时候,上海的下班高峰时段。此刻,你们该是下山了吧。简单的洗过澡,一桌麻将,剩下的人打Dota,等胖大厨几声吆喝,匆匆散场,扒两口饭,又迅速聚齐。

再过个三五年,估摸着也不会有太大变化。

对了,还有常年致力于学习的C工,一本《岩石学》,看了三年,该是要翻章了吧!

怨社会,恰是认输时的官宣。

而我,半是庆幸,半是悲哀。
上午,学校打来电话,说我的录取通知书寄到了——武汉地大基地班。

难熬的复读生涯终于画上了句号,走出考场,那种身体被抽空的感觉四面袭来,好在天道酬勤。

在网上浏览了下相关信息,微博,地质吧,微信公众号,却尽是消极言论。即使相关言论对我不会造成太大影响,但总是觉着别扭。

父母刚收完豆子,一身疲惫。听闻我被录取的消息,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母亲赶忙去通知几位亲戚,今晚是要请客的节奏。

至于我的专业,他们听不懂,也不会过多参合。只是半个多月前,父亲唠叨着让我咨询咨询在城里工作的表哥。

可很多亲戚,平时走动得少,猛地有事,去麻烦人家,我又开不了口。

唉,想这么多干啥,国家一级学科,能差到哪去嘛!更何况,在农村野惯了的我,倒很习惯与山水作伴。

未来会怎样,岂能事随人愿,但求无愧我心。

网上问一位网友,武汉天气怎样,听说很热。

他说不热,就烫。
2017年,7月,现在的,过去的,将来的地质人极其平凡的一天。

这一天,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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