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不负云和月

 

那是三年前的一次心灵之约。画家陈小奇、肖意忱、王奇志在一个小茶馆里,一起商定为艺术效仿先贤,读万卷书,行万里...





那是三年前的一次心灵之约。

画家陈小奇、肖意忱、王奇志在一个小茶馆里,一起商定为艺术效仿先贤,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特别把“行万里路”认作是一个画家认知和热爱这个世界的最佳途径和方式之一。他们决定以三年为一阶段,走行大好河山,汲取天地精华,放飞心灵和自由,以此滋润、丰富和提升他们艺术作品的内涵和生命力。

2013年春天,他们启程前往第一站安徽黄山进行写生创作,由此开始了他们追寻云和月、漫步山和水的《八千里路云和月》主题艺术创作之旅。三年多时间,他们游历大川,写照山水,感受风情,荡涤灵魂,收集了第一手自然和人文资料,创作出了一大批令人惊喜和赞叹的作品。

书画界的“三剑客”

陈小奇、肖意忱和王奇志曾被人们戏称为书画界的“三剑客”。

如果称得上古代的“剑客”,就如同贾岛《剑客》里的描述: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侠义之心、非常之术和坚韧之态是“剑客”具备的品质和条件,作为艺术家,陈小奇、肖意忱和王奇志的艺术担当、水准和追求足以称得上“剑客”二字了。

陈小奇是“三剑客”中的老大,几十年的从艺经历养成了他坚韧、从容和儒雅的性格,对生活、对艺术有一种淡定宽容的不舍坚持。他的中国写意人物画可以用“厚、古、拙、奇、险、新”六个字来概括。厚,指浓郁的生活气息;古,指传统笔墨;拙,指造型图像;奇,指境界和取材;险,指谋篇布局;新,指艺术语言的表达方式要有自己独特的文化价值取向。

肖意忱作为独立艺术家,经历坎坷,却始终不改对中国水墨山水画的痴情和热爱。十年前,他自筹学费前往北京就读于中国国家画院首届程大利研究生课程班、曾来德书法高研班,技艺更加精进。他好古尚新,喜欢拜读历代山水前贤的作品,尤为崇尚近当代山水大家黄宾虹、赖少其。苍茫、厚重、神秘、浓郁、自由成为了肖意忱山水画的重要符号。

王奇志可谓少年“老”成,十九岁时便成了当年中国最年轻的全国书协会员,后来他主攻中国水墨写意花鸟画,就得益于一手扎实深厚的书法功底,加上经年的平面设计经验,他用传统老涩的笔墨和现代平面构成相融合,化三维为二维,使他的作品体现出一种诗性和迷离的魅力,散发出奇丽和诡异的光彩。

就这样,画人物的陈小奇、画山水的肖意忱和画花鸟的王奇志因为共同的志趣和艺术追求走到了一起。“三剑客”实至名归,期待一次三剑同出鞘的机会。

当然,作为“剑客”,不管风催雨打,不管天寒地冻,他们必须仗剑而行,一直走在艺术之途,这是他们的追求和理想,也是他们的宿命和使命。

《八千里路云和月》主题艺术创作之旅拉开了“三剑客”三剑出鞘、云游天下的序幕。



行万里路

这次主题艺术创作之旅的机缘来自于陈小奇一次外出旅行的感慨。

那天,陈小奇在飞机上看到了令他惊奇的一幕:俯瞰西北大地,黄河九曲回肠,广褒大地,一派沧桑,远古洪荒,渺无人迹,寂寥得像卫星拍摄到的月球。这种景象,强烈地冲击着陈小奇的视觉和心灵。对一个画家来说,这不仅是一种罕见角度的画面素材的积累,对内心而言,是一种真实而丰满的美的摄获,它完全有可能改变和提升你对这个世界的观感。而这种景象,自然界从来都是吝啬的,它真实而孤独地掩藏着,只有当你“行万里路”,亲临其境才能真正地获取到。

中国文人士子求知求真的途径历来信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明代大书画家董其昌《画禅室随笔》有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立成鄄鄂。”这种知行合一的修炼方式,一直被知识分子们奉为圭膏。至于孰轻孰重,孰前孰后,历来有争议。陈小奇认为,作为画家,“行万里路”尤为重要,真切的感受远比苦思冥想来得直接和丰润一些。“读万卷书”,当然不能少,至于把厚书读薄,把薄书读厚,则是另外一种智慧和方法论了。

于是陈小奇会同肖意忱和王奇志,策划了这次《八千里路云和月》主题艺术创作之旅的活动。

路途充满奇观和“艳”遇。从人间仙境的稻城到佛光普照的甘南,从王气氤氲的金陵到民风淳厚的大凉山,从水墨江南的宣城到异域风情的越南,还有丽江、大理、香巴拉、亚丁……王奇志用手机微信记录下了沿途的所见所闻,后来汇集成了《有庐“奇”志》,奇山异水,奇闻异志,颇能开人眼界,怡人心境。

譬如风景:廿年前谒青云谱,感受到简朴、萧疏、静谧。今日重游,湖、亭、台、榭相映夺目,开阔、繁华、尘嚣扑面而来。唯有古樟数株,除容颜日老之外,依旧固守此隅,一如青云谱的主者,“哭之笑之”地见证着世间沧桑。

还有风情:黑衣壮为壮族一支,聚居于广西西南边陲中越边境,总人数约五万人。他们用树木和石头筑寨于偏远的大山深处,朴素简静。黑衣壮人无论男女老少,均是一袭深黑衣衫,成年女子通常会戴上代代相传的银饰,到了节日,更是盛装出席。黑衣壮人大多默守于故乡,靠种玉米过活,与世无争。正是他们一直保持着纯正的壮族传统,所以黑衣壮被誉为“壮族的活化石”。、

甚至有“艳”遇:寻访香巴拉。乡城县城午餐遇上香格里拉藏族美女,问到中甸多远,答曰220公里小车3小时多。饭后到县城内最大寺院转了一圈即往中甸赶,结果整整7小时才到目的地。呜呼!貌似单纯的藏族美女也骗人啊!……

如此这般,王奇志眼界和胸襟更是开阔,步履其艰,文心其雅,为他的中国画艺术创作提供了鲜活营养,从而使其作品显得生机勃勃。

“你不到那里去,你永远无法想象大自然有多美,世间万物有多奇妙。”对于创作中国水墨山水画的肖意忱来说,这次已经持续三年之久的艺术创作之旅,确实是一次难得的修炼机遇。

肖意忱最为崇尚中国山水画大师黄宾虹,其山水架构和水墨机理皆起源于黄宾虹。黄宾虹一生主张“外师造化”, 他在50至70岁左右,就遍游中国名山大川,致力于践行中国画的“写生”,并从写生中探索中国画求新变革之路,从而使其山水画成为传统中国山水画发展的一个崭新的里程碑,至今无人超越。

不仅只有黄宾虹,也不仅限于中国山水画,其他几位近现代的中国画大师无不是“写生”的高手。齐白石为百虫写照,潘天寿雁荡之行,张大千敦煌写临……就曾让他们的创作和作品焕发出与众不同的光芒。

肖意忱从前辈大师中继承传统基因,在千山万水中汲取自然菁华,提炼精神,革新自我,使他的作品呈现出一种更加厚重苍茫般的诗情画意。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你赤手空拳来到人世间,为找到那片海不顾一切……正如网上热传的许巍新歌《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所表达的意蕴。读万卷书,方能看清皓月繁星,行万里路,才能回到内心深处。

这一点毋庸置疑。



精神的逍遥

有关现代中国水墨画的“写生”,曾出现过两种不同的发展和革新主张。一是由林风眠、徐悲鸿举帜引入的西方学院化的写实教育体系,即直接面对真材实物进行描绘和写生。一是以黄宾虹、潘天寿执纛坚持的以写照精神为主的写生体系,强调以传统笔墨为基础,回归自然,最终推陈出新。

很显然,陈小奇、肖意忱、王奇志的取向更加偏向于后者。前者固然科学和真实,但后者更符合中国传统水墨画的传统。中国画的“写意精神”无疑成了三位艺术家一种高境界的追求。

“八千里路云和月”的主题含义,当然首先来自于岳飞的《满江红》。

中国知识分子的社会担当和责任,伴随着时代和境况的不同会有不同的价值体现。我们能够理解山河破碎时辛弃疾“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的悲壮豪情,兴隆盛世中李太白“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激扬感叹,以及陶渊明在黑暗专权统治下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清谈无奈的吟唱。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作为将军的岳飞,面对外敌强虏,家国沦丧,他的理想和职责就是收拾旧山河。无论尘土飞扬,云月可作证,他勇往直前,死而后已。这种壮怀激烈的人格精神从小就震撼着陈小奇、肖意忱和王奇志的心灵,几千年汉唐雄风和魏晋风骨传留的文化和精神特质,深深地刻进了三人的内心深处。

作为一个画家在社会的存在和体现,“八千里路云和月”则有另一层现实的意义。游历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是一种非常难得的人生磨练和人性锻造,在与自然和人文的交际碰撞过程中,其实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你的内心。许多成功的艺术家,大都有过这种非凡的经历。齐白石的“五出五归”,就深深地影响过他艺术发展的进程和格局。四十岁时的齐白石,虽然已经在胡沁园等师友的指导和帮助下,已颇有成就,但影响力也仅限于本省区域。后来,齐白石用8年的时间,五出五归,观瞻自然风物,交游各方文士,心胸更加宽阔,人脉文脉皆得到提升,从而奠定了他定居京华、进行“衰年变法”的基础,最终走向了大师的殿堂。

齐白石当然是陈小奇、肖意忱、王奇志三人敬仰的大师,虽然大师的成功之路不可复制,但怀着一颗虔诚敬畏之心,借助大师散发的光芒,也可以照亮自己前行的道路。事实上,三年多的游历,他们的心境发生了改观,也直接影响到了他们的艺术创作。

从更高的层面来理解,“八千里路云和月”就是一种精神上的逍遥。作为艺术家的最终精神体现,必须保持人格的独立性和内心的自在性。陆机《文赋》有云:精骛八极,心游万仞。艺术家的创作上升到一定的阶段,就应该完全不受时空的控制,意在自由的纵横驰骋,“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敖倪于万物”,和光同尘,超越是非,达到忘我的境界。

对于陈小奇、肖意忱和王奇志来说,三年前开始策划和实施的“八千里路云和月”主题艺术活动,已经成为了一种艺术行为的契约,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慰抚,一种近乎宗教般的精神皈依!

吾谁与归

三年时间里,陈小奇、肖意忱和王奇志三人分别画了数以千计的写生作品,记录和积累了丰富的人文和自然风光素材,为他们的创作和创新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营养和动力,画出了一批让人耳目一新的作品,其中光是八尺以上的大幅作品就多达100多件。不仅在数量和篇幅上,重要的是这些作品在品格和质量上也有了很大的变革和提升。

《梦里葵园》是王奇志写生归来创作的“向日葵”系列的作品之一。王奇志创作“向日葵”系列作品,源于云南写生途中看到的一幕景象,漫山遍野的向日葵,摇曳着耀眼的色彩, 散发着沁人的芳香,如同无数生命在高原地带引吭高歌,他的视觉和心灵一下感受到了震撼。《梦里葵园》能够代表王奇志现阶段的典型风格:传统老辣的笔墨,现代构成的画面,深邃诡异的意境。枯荣之间,披露自然的本性,见证生命的轮回,自有一种凛冽从容的感叹。这幅作品后来参加了全国十二届美展。



生命礼赞   王奇志  作

肖意忱的作品有一种惯有的坚持度,试图去改变它似乎无能为力,但事实上是他有一种非常强大的“化为己有”的功力。他的山水画在黄宾虹山水体系的基础上,融入了现代多位名家的精华,消化得潇洒自然。当然,对这次写生途中获得的各种素材,也是润物细无声,化得自然和巧妙。特别在现代构成和物象选择上,也是出其不意,连水泥建筑、电线杆等这些现代“俗物”,到他的画里面,化得有“古意”起来,从而使画面活跃跳动,生机勃勃。他近来创作的山水画作品,小幅经营到位不缺大气,大幅不拘小节却成天趣。



四川光雾山                   肖意忱  作

陈小奇的水墨人物画,在原有强调传统水墨技法、构图和意境的基础上,增添了现代艺术多种元素,对现代社会和人的本性及生存方式也有了更多的思考。他的“空镜子”系列和“更年期的猫”系列,在诗意性和思辨性上已有非常强烈的表现,还有“失眠者”系列,更进一步进入到了人们的内心深处,对现代生活中各种社会现象带给人们的焦虑有了一种真切的关注;同时他把在写生途中感受和记录的原始风情大量的融进作品中,极大的增强了作品的生命力和感染力,在《黄土地上的摇滚》中,我们就能看到一种质朴、原始、自然、真实的力量扑面而来。



蜀道途中     陈小奇  作

中国画的发展和革新,经历了许多风雨如晦的年代和节点,甚嚣尘上,甚至认为到了“穷途末路”的关头。事实证明,古老的中国画,就如同这个民族一样,愈挫愈强,在一代又一代有责任的艺术家的努力下,不断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朱振庚说,中国画的发展和革新,不是东方望着西方画,而是要解决中国画自身现代化的问题。笔墨当随时代,中国画当然不例外。许多艺术家在为此不懈努力,践行着这个伟大的使命。陈小奇、肖意忱和王奇志“八千里路云和月”主题艺术创作之旅无疑就是一次这样自觉的艺术行为。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八千里路云和月”主题艺术创作之旅一经启动,就如沃土里必将生长出野草或者乔木一样,只要有种子、空气、水和阳光,其生长和繁茂是难以遇止的,甚至是自然的和持久的。因为“八千里路云和月”的意义在于探寻域内外客观物象,为了更加自然和真切地表达和创造美。谁会拒绝点、线、面和色彩变幻无穷的重构之后,带给人们感官的愉悦和内心的感动呢?

吾谁与归,相邀云和月,逸兴山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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