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器之君，虽无人形，却有剑心

 

剑作为作为古人最喜爱的兵器之一，

被古人称为“百器之君”。

中国历史中的名剑，

虽不曾像日本游戏《刀剑乱舞》里的那般化为人形，

却也有着自己的品格与个性。

相传春秋时，越王勾践有五把宝剑，

闻名于天下。

天下有能鉴赏宝剑之人，

名为薛烛。

越王请薛烛鉴宝。

最先取出的是毫曹。

薛烛见毫曹，评价道：

“毫曹虽负盛名，但还不是宝剑。”

越王又挥手让人取巨阙。

薛烛见巨阙，说：

“巨阙如今也不是宝剑了。”

越王不禁感叹，

巨阙刚做成之时，

连铜铁都能像米糕一样被破出缺口，

所以它的名字才叫巨阙。

没想到巨阙也不算宝剑了。

越王又让人取出纯钧。

听到纯钧的名字，

薛烛突然一下脸色变了。

过了一会儿，他徐徐走下殿，

神色凝重，跪地而坐，望着纯钧，

口中喃喃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纯钧吗？”

越王说：“正是纯钧。

有人想用两乡之地，千户之都，

骏马千匹，换此宝剑。

你说，换吗？”

纯钧出世之时，

赤堇山开，有锡可采，

若耶溪水尽，有铜可采。

雨师降雨，雷公击鼓，

蛟龙守炉，天帝装炭，

太一神下巡，天精下凡。

于是铸剑师欧冶子，听天之命，

倾尽其巧，造出五剑。

这五剑，就是

纯钧、湛卢、胜邪、鱼肠和巨阙。

如今巨阙和纯钧都在越王宫中。

而另外的三把：

湛卢、胜邪、鱼肠，

也都曾在一人手中，此人就是

先说湛卢。

因为阖闾不守王道，

湛卢剑已不在吴国。

当年阖闾女儿死后，

他让庶民陪葬。

湛卢剑见他无德，

自行离去，来到了楚国。

秦王听说湛卢剑在楚国，

向楚王索要，楚王不给。

秦王起兵威胁，告知曰：

交出湛卢，我就撤兵。

然而楚王最终都没答应。

再说鱼肠剑。

这就要提到吴国的一次宫变

专诸刺王僚

荆轲刺秦王，

专诸刺的是吴王僚。

那时阖闾还不是吴国的国君，

他还叫公子光。

在位的是他的堂兄弟僚。

公子光认为僚不是王位正统的继承者，

自己才是。

于是与专诸密谋夺位。

公子光让士兵埋伏在密室中，

请吴王僚来家里做客。

酒酣之后，公子光假装腿痛，

进入密室，让专诸上菜。

专诸手捧一盘鱼来到僚的面前，

从鱼腹中掏出一把剑，刺向僚。

僚一死，密室中的士兵也纷纷将王的亲信拿下。

那把藏在鱼中的剑，

正是五剑之一的鱼肠剑。

说到这里，薛烛不禁感叹道，

可惜阖闾只用它来内斗，

却不曾用它打天下。

“如今赤堇山已闭合，

若耶溪的溪水深千尺，

群神不下人间，

铸剑师欧冶子已死。

就算有倾城的黄金，满河的珠玉，

也不能再造这五剑。

你说这两乡之地，千户之都，

骏马千匹，又何足挂齿呢？”

说完这话，薛烛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悲痛。

此事被记在东汉人袁康写的《越绝书》内，

虽有传说之嫌，

却从越王五剑引出，

道出欧冶子五剑往事，

谱写了一首人与剑的心曲。

其中有人剑互相赏识，如君子相惜的美谈。

就像湛卢洁身自好，只伴明主；

楚王识剑，舍国相陪。

也有人剑不能互相成就，辅助彼此的叹惋。

如阖闾不器，鱼肠小用，

则天下失之交臂。

古人所追求的人和剑的关系，

更像是一种“物我合一”的精神共鸣。

当有了这种共鸣，

在人心里，剑已和人无异，

虽无人形，却胜有人形。

古代小说中很少出现剑化成人形的样子，

或许就有这种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