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杀手》:一座城市的孤独和人类的孤独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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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鹰》爱德华·霍珀

中年才奋斗成功、一生沉默寡言的霍珀有一次谈及代表作《夜鹰》(Nighthawks,1942):“我可能在无意中画出了一个大城市的孤独。

22点44分,新买的100ml的百龄坛苏格兰威士忌只剩四分之一,房间的门开着,我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桌上的夜灯,镂空花纹的铁艺灯罩透出斑斑点点闪烁的光,一只蛾子在它周围飞来飞去。

今年6月,我毕业了,当所有的同学穿着学士服坐在大礼堂里聆听校长的临别赠言时,我坐在寝室的椅子上发呆,那天的雨很大,阳台上砸下来一片噼里啪啦的水花。

然后我领了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回到我租住的小小单间里去。手机一直在震动,他们说,恭喜成为一个社会人。

我想,许多成年人走入社会的时候,也许表面上可以表现地很圆滑,很世故,但是内心并没有得到成长。他会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同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坐在床上抱着手臂发呆。

表达痛苦的方式变了,但生活的本质没有变。

最近看了《银翼杀手》、《颐和园》、《哈尔的移动城堡》。在四月份交了论文后过了两个月放松的日子,新的考试的压力在逼近。

1982年6月在美国上映的《银翼杀手》,以2019年的洛杉矶为故事背景,描写一位银翼杀手追杀一群从外太空逃回地球的复制人的故事。

复制人的外表与人类无异,他们有强壮的身体可以在外太空无休止地劳作,他们也拥有智力和情感,他们也会做梦,甚至还拥有伪造起来的童年,和为期四年的寿命。

2019年,一群复制人冒险劫持太空船返回地球,他们不甘于自己只能活四年的命运,于是返回地球想找到他们的创造者——科技巨头泰勒公司的创始人Eldon Tyrell,请他为他们延长寿命。

像是《弗兰肯斯坦》里面的情节——天才生物学家弗兰肯斯坦造出了面目丑恶的人造人,因为被其外形恶心到而在让其获得生命后落荒而逃,人造人在人间备受冷漠和鄙视,最终找到他的创造者索要女伴、温暖和友情。

弗洛伊德在他1920年的《超越唯乐主义原则》中解释了死亡本能。“死亡本能”学说认为每个人的身上有一种趋向毁灭和侵略的本能。而这冲动起初是朝着我们自己本身而发的。弗洛伊德认为这个死亡的本能设法要使个人走向死亡,因为那里才有真正的平静。只有在死亡--这个最后的休息里,个人才有希望完全解除紧张和挣扎。

 

生命由无机物演化而成,人从黑暗、温暖而平静的子宫而来。睡眠与死亡的境界与人所来自的地方条件相似,所以生命一旦开始,一种意欲返回无机状态的倾向随之而生,这就是死亡本能的来源。

我觉得人在成年后,尤其是过了中年,一种意欲返回的念想就越发强烈。在人生最初的20几年里,我们感觉不到生活的不可逆转,意识不到许多东西在无可挽回地流逝,时间像流水一样抓不住。

在越来越往后的时间里,我们越来越多地孑然一身去面对这个世界。

《银翼杀手》里面,城市里巨大的建筑物闪着冷漠坚硬的光,像是蛰伏在地表的巨兽,外挂的荧光屏幕上,穿和服的女明星微笑着吞下一颗红色药丸,飞行器无声地在街道上空穿梭,人类穿着防酸雨衣在肮脏的雨棚下行走。

一声枪响,一个复制人倒在商场里一堆假人中间,行人走着他们的路,漫不经心,漠不关心。

辉煌灿烂的城市,流光溢彩的街道,随处可见的广告上靓丽的女明星在微笑,这些都是人类一手所建。人类创造了辉煌灿烂的文明,甚至可能会创造出拥有智慧与力量的人造人。

可是人类自己拥有的只是疲惫的躯体,这幅躯体容易不安和紧张,它行走在自己建造的巨大文明的阴影之下,卑微得如同蚂蚁。

关于人类肉体的未来,《EVA》和《攻壳机动队》(1995)描写了两种路径,脱离肉体精神融合在LCL海里,或者脑后插管让意识漫游在网络空间。

期待着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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