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立首徒阎笑儒带艺投师,比师父年长一岁,晚年在公众场合马老搀着徒弟

 

马三立先生是寿字辈艺人,收过十几个徒弟,都是宝字辈,其中比较有名的有阎笑儒、班德贵、常宝华、尹笑声、于宝林、常宝丰等。阎笑儒是首徒,也是相对来讲艺术成就最高的一位,有趣的是,阎先生生于1913年,马老生于1914年,徒弟比师父还要年长一岁。...



马三立先生是寿字辈艺人,收过十几个徒弟,都是宝字辈,其中比较有名的有阎笑儒、班德贵、常宝华、尹笑声、于宝林、常宝丰等。马老去世后,由马志明见证,代收李文华先生为徒。在马老的徒弟中,阎笑儒是首徒,也是相对来讲艺术成就最高的一位,有趣的是,阎先生生于1913年,马老生于1914年,徒弟比师父还要年长一岁。

阎笑儒(1913—1985),天津人,本名阎鸿斌。他的祖父、父亲都是卖苦力的,推小车儿、扛大个儿,有什么活干什么活。阎笑儒念过一年私塾,认得几个字,八九岁时替别人拉小套儿赚点零钱。他喜欢京剧,北马路大观茶园是京剧园子,刘汉臣在那唱过戏。阎笑儒攒钱去听戏,听完回来也爱唱。



阎笑儒
阎笑儒的邻居武魁海,比阎笑儒大八九岁,以炸馃子为生,没事就跟阎笑儒一起唱戏。打小鼓的丁凤来(相声演员丁文元的父亲)教他们唱戏,还教了他俩一段相声——《窦公训女》。

有一次丁凤来带阎武二人上堂会,阎笑儒演得过瘾,回去干脆找了位弦师,组了一个小班子,一块唱戏,有时也说相声。这么一干,阎笑儒发现自己会的东西太少,想拜个师父,于是和武魁海一起,找到宋玉清(外号宋大撇),拜宋为师。

宋玉清是唱时调的,偶尔说相声,在相声门没有师承。他教了阎武二人《拴娃娃》《六口人》《洪洋洞》《黄鹤楼》等活。

宋玉清还有个徒弟叫王占鳌,是卖肥卤鸡的,比阎笑儒大七岁。三个人凑在一块——炸馃子的武魁海、打零工的阎笑儒、卖肥卤鸡的王占鳌——桃园三结义,给这个组合起了一个名字——武阎王,在北开市场开了一块明地说相声。虽然这三个人没有门户,但并没遭到相声圈排挤,李少卿、耿宝林、张德山等人还常去票活。

阎笑儒
过去相声艺人撂地,先用白沙撒字,人群围上来后,先唱“门柳儿”或太平歌词,然后说相声。“武阎王”在北开市场演了三年,常演的节目有《全德报》《拉洋片》《大上寿》《怯堂会》《怯拉车》《羊上树》等。

30年代,李寿增邀阎笑儒、刘化民(张寿臣的徒弟)到唐山演出,在小山下坡撂明地。李寿增的哥哥李广林在秦皇岛开了“天鹅茶社”,又请李寿增等人到秦皇岛演出,就是在秦皇岛,阎笑儒认识了马三立。

这一年阎笑儒25岁,也说了十年相声,但因为师父宋玉清不是说相声的门户,同行都不承认。李寿增提议,让他拜个说相声的师父。阎笑儒也早有这个打算,他非常欣赏马三立的表演风格,最关键的特点,每次演出都一字不错,死纲死口。他想拜马三立为师。

这时候马三立刚刚24岁,还没收过徒弟。阎笑儒找到马三立,告诉他自己的想法,马三立不同意,说:“那哪行,我收你当师弟还差不多!”但阎笑儒想,既然自己有心向人家学艺,怎么能不磕头认师父呢?所以坚决要拜师,跪下就给马三立磕头。带艺投师。

马三立
马三立也答应了,徒弟就徒弟吧。当时举行了一个仪式,李寿增为引师,杨文华为保师,李洁尘为代师。跟阎笑儒同时拜师的还有张玉书、张克勤、金伯云、李玉凤。金伯云说过相声,李玉凤是李洁尘的妻子也说过相声,张玉书、张克勤都是京剧弦师。

马三立给每徒弟都起了艺名,阎鸿斌叫阎笑儒,金伯云叫金笑天,张玉书叫张笑非,张克勤叫张笑勤。阎笑儒是大师哥。徒弟收完了,马三立还是觉得阎笑儒比自己年纪大,不合适,私下里就以兄弟相称,也让阎笑儒管自己的妻子喊嫂子,不能喊师娘。

那时候相声艺人生活艰苦,为了多挣点钱,马三立还常常带着阎笑儒去烟花柳巷说相声。阎笑儒的性格比马三立活泼开朗,在那种地方更放得开,能挣得多点儿。

秦皇岛市有一家中外合资的大工厂,就是著名的耀华玻璃公司。他们有“员司俱乐部”,有个小舞台,能容纳两三百名观众,比小书场茶社强多了。俱乐部每到星期六请马三立去说相声。马三立带着阎笑儒一起去,来看演出的员司们,有的西装革履,有的绸衫绉褂,非常讲究。师徒俩常演《西江月》《文章会》《反八扇》,说完了,俱乐部给开支三块钱,当时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民国天津
回到天津后,阎笑儒先到河北鸟市“金华”和“三友”两家茶社演出。后来又和马寿延到河东“关记”、谦德庄“西会友”等茶社演出。

29岁那年,阎笑儒进了南市“三不管”的联兴茶社。联兴茶社是天津第一家相声场子,这里最特别的地方,是屋里的凳子——观众席,还是按过去明地的摆法,围在四周,中间留出空地,作为艺人的表演区。为什么这家茶社这样摆?因为在这家茶社出现之前,相声艺人还都是撂明地。第一次出现室内演出场所,观众与艺人之间还保持了最初的形式,据说开始茶社里还是用白沙撤字开场。后来慢慢就改成现在的剧场式了。

马三立的亲哥哥马桂元也在联兴茶社。马桂元的师父是万人迷李德钖,与相声大王张寿臣是师兄弟。他表演时相貌好,不论使神儿还是使相儿,脸上都有买卖。他给别人捧哏时,话口严,尺寸好,善于发托卖相。他还有几块臭活,如《武则天》《柳下惠》《状元入府》等。阎笑儒在马桂元身边耳濡目染,常常向马桂元请教,相对来讲得到了更多马氏相声的真传。

在联兴期间,观众给阎笑儒起了个绰号叫“阎麻子”,这个绰号就成了他的另一个艺名。后来他和尹寿山搭档,尹寿山是现在天津茶馆最资深老艺人尹笑声的父亲,外号叫“尹傻子”。“阎麻子、尹傻子”,成了联兴的一块金字招牌。

尹寿山比阎笑儒大5岁,也大一辈,跟马三立一辈。阎笑儒尹寿山合作的相声,主要有《武坠子》《改行》《歪批三字经》《卖布头》等。俩人还合演双簧,阎笑儒是前脸儿,尹寿山是后脸儿。两人合作数十年,是著名的火档。

马三立 阎笑儒
张寿臣、于俊波、常宝堃、赵佩茹、侯宝林等人常到联兴后台串门。阎笑儒还和常宝堃使过《家庭论》,两人互为捧逗。

40年代末,已和郭荣起搭伴好几年的朱相臣找到阎笑儒,说骆玉笙要到南方演出,郭荣起病了去不了,组班缺一场相声,邀阎笑儒一起去。这次是拿包银,每月法币一亿元,阎笑儒和朱相臣刀切账五五分。

同去上海的还有单弦演员桂月樵、梅花大鼓演员史文秀等人。一行人乘船到上海,在由舞厅现改的曲艺场“高士满”演出,改曲艺场需要安装座位,他们在上海等了13天。等到该演出了,朱相臣因为抽大烟,带的烟泡没了,浑身无力演不了。阎笑儒就自己说单口。后来有人给踅来大烟,朱相臣恢复演出,俩人上倒二,骆玉笙攒底,业务还算不错。但因为物价飞涨,法币迅速贬值,还是挣不到钱。在上海演出3个月合同期满,这个班子又到南京,在夫子庙附近的今古茶社演出。

50年代,和平区相声队成立,冯宝华、班德贵任队长,阎笑儒尹寿山进了和平相声队,成为该团第一主演。后来阎笑儒转业到工艺针织厂,直至退休。

阎笑儒弟子侯长喜
阎笑儒擅长柳活,最拿手的节目是《卖布头》,尤其最后吆喝青布那七分钟左右的长段,让人百听不厌。马三立先生给《卖布头》排过序,说的最好的是刘化民,其次是阎笑儒,第三是侯宝林。马志明曾问父亲《卖布头》怎么使,马三立说:“你问阎笑儒吧,他使得好!”后来马志明的《卖布头》确实是阎笑儒的版本。

80年代,阎笑儒身体不好,他和马三立师徒二人一起出来参加活动,马三立常常搀扶着阎笑儒走路。马三立还曾与阎笑儒同时收徒,马三立收的是常连安最小的儿子常宝丰;阎笑儒收的是侯长喜。那天常宝霆还收了王佩元。侯长喜跟王世勇搭档,在八九十年代说了不少新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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