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若有张不老的脸,它一定长得跟校花一模一样。

 

我想我会看到那片云霞,想起曾经的你坐在我的自行车后座,静静而行。你看见那片天空,你还会想起我吗?...

悄 悄 告 诉 你 一 个 秘 密
“酷 的 人 都 已 经 关 注 了 华 丽 星 球
 
青春是趟有去无回的火车,奔向遥远而未知的未来。我们期盼着、紧张着,等青春的光线将我们稚嫩的脸庞添上阅历,然后发现,以往的光阴,早已不复存在。

校花、情书,我的初中。

上初中那会儿,喜欢成群结队上厕所、买饮料,然后站在教学楼楼梯口,悄悄等待暗恋的女孩儿路过,然后青涩地低头偷瞄。然后正在吵闹的一群伙伴里,就有一个男生发现你正在偷瞄女生,于是,就会哦一声开始起哄。

那会儿喜欢一个人很简单,就因为长得漂亮,那通常就是校花班花了。而校花通常有一个缺点,就是太他妈多人追了。

不知道你们那时有没有,我们会将一些情书折成四方形的卡片,然后配上一瓶饮料悄悄放在别人抽屉里。此举犹如作奸犯科,首先你总不能让别人碰见,尤其是老师,否则你就只能对监护人表白了。其次,内容必须委婉动人,书面不得潦草、肮脏,字迹要求自信明亮,落落大方,这样才会显得你内涵有深度。我也是从那时培养成写错点儿东西就要将那张纸撕掉的强迫症。

小胖那时很纳闷,他就连“我喜欢你”的“喜”字都不会写。对于他来说,写一封情书简直比写一篇作文还要困难(毕竟他的作文都是抄的)。后面我告诉他,当然难很多,因为情书是你用爱拼凑成的纸张,然后将这封充满爱的情书送给你心爱的人。小胖道:你去死吧。

后来我真的想去死,因为我亲眼目睹校花发现她抽屉里我偷偷塞进去的情书。那时我坐在她斜后面,看着她一脸狐疑盯着那封粉红色被折成方片的情书时,我心里简直被一万头恐龙乱撞一样。她拆开情书,仔细看了一看里面的内容,撕了。

这事儿一直让我萎靡不振。我再也没有写过情书,那时的心情就像屈原夕临江边,想死又不敢死。小胖劝我:你别死啊,你才那么小,很多事情没试过,先试了再死,应该会好点吧?

我想想,是啊!我还有那么多事情没试过,怎么可以死呢!

在我之后,陆续有非常多壮士前仆后继往校花身上送死,结局也是一样。所以有一段时间,你可以看到学校旁的江边异常热闹,来嚷嚷着跳江的学生可以组成一个“校花后援会”。

初二考完试,成绩出来之后会进行分班。校花成绩不算特别优异,中游水平。我有意想避开与其同一分数段,避免同班。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我非常用心读书,争取全班第一,这样校花绝对赶不上我的班级。另外一个就是我烂泥不扶墙,将自己的成绩置之不理,不读书不做作业,坚持每月小考垫底。显然,后者比前者容易得多,而我也选择了后者。

你会发现命运跟你开玩笑的时候,还真他妈不留情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学业萎靡,导致了校花成绩不佳。我俩竟奇迹般地被分到同一个班级。小胖说,这是孽缘,你躲不了。

初三有七个班级,其中一、二班是重点班级。其他的,也就是非重点了。所谓的非重点,也就是“你不读书其实没那么重要,关键是别惹事。”

当时的班长叫自然卷。因为他的头发是自然卷,而且卷得像外国人,此公的头发足足被我们取笑了一个多月。可是自然卷非常释怀,一次月考结束后,跑来问我和校花需不需要给我们课后补习。一开始我表示不温不热,可校花非常爽脆,一口帮我答应了。看着自然卷黑乎乎的卷发头离开教室的时候,我真希望再来一道强力的闪电对准他的头劈下去。

自然卷有种小大人的气息,明明是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屁孩儿,总要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问我们这个懂不懂,那个懂不懂。一次上课时,老师问我们懂不懂,我和校花互相对视傻笑了一番。后来渐渐跟着自然卷补习,慢慢习惯了他像大人一样细心教我们功课,我甚至提议他不要读书了,到校务处求职,说不定能混个一职半业。

盛夏时,我们的补习仍然继续。我完成功课的进度比校花快很多,恰逢日落,夕阳落在校花的脸上,真好看,比我在这个世界上看到任何一样事物都好看。校花被我盯得坐立难安,向我努努嘴后继续写功课。偶尔我会骑着自行车送她回家,路不长,我骑得很慢。她问我为什么不骑快点,天都快黑了。我说,我这车发动机太老了,不能骑太快,否则会很危险。

离别,是青春的必修课程。

对于我和校花谈恋爱这件事情,自然卷的态度是差点儿想杀了我。原因是当初给我和校花补习是为了接近校花,但是怕旁人世俗的眼光和议论纷纷,他选择将我掺和进来。为了此事,自然卷决定与我绝交,扬言我横刀夺爱,此生与我不共戴天。

接下去的日子里,自然卷不再替我们补习。我的成绩一落千丈,可校花的成绩却屡屡攀升。课堂上我坚持每天睡觉,校花堕落地听着老师讲课。后来我发现她放学不回家,就连我的自行车也不坐了。我渐渐觉得我们的关系开始脱离我的控制范围,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重点班有个男生帮我补课,在天黑之后,他会送我回去。

去你的。这是我跟她说过最后一句话。

中考悄然无声地发生了,校花也悄然无声地消失了。放榜,我和小胖回学校看成绩,看见自然卷拿着成绩单,坐在教室门口哭,哭声堪比美国惊悚大片。我拿过他的成绩单,竭力想找出自己的名字何在。脑袋却下意识地让我疯狂地寻找校花的成绩。结局还算让人满意,校花考上重点高中,而我三所志愿学校都落榜了。家里花钱将我弄进一家职业学院,总比一个未成年的少年在街上到处游荡来得好。只是这所学校让我想起很多事情,小胖、自然卷、校花。这里有形形色色的情书,却找不到当初让自己不顾一切的校花,我曾经在无数个瞬间想起她,在夕阳下羞涩的笑脸。只是我不曾在她身上夺取过什么,她却将我情窦初开的初恋给粉碎,而且粉碎得如此彻底。我很想跟她说一声再见,却又恨她当初的不告而别。

你在哪?校花。

青春,永不归还。

多年后,我和小胖在一次聚会中聊起自然卷。这家伙当时没有考上重点高中,结果一气之下不读书了,跟着舅舅去了杭州做生意。结果这些年来,竟被他干出一辆凯迪拉克和一套中心地段的房子。小胖学得很聪明,他聊了很多关于我们初中那段时光,却只字不提关于校花的点点滴滴。但我知道我已经释怀了,彻底放下了,我对小胖说:你不用故意避开她不讲,我都放下了。小胖脸色铁青,欲言又止。

后来我听说,校花要结婚了。

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当你认定此生中不会再与她再有故事。可她的传闻却频频传入你耳中,就像冥冥之中你们的关系仍然藕断丝连,纠缠不清。校花不计前嫌,委小胖给我送了一张喜帖,小胖为了此事纠结半天,到底该不该把喜帖给我。最终这厮竟然将请帖匿名寄给我。我看着喜帖里校花的婚纱照,泪流不止。并非我还深深地喜欢着她,而是一种委屈。仿佛年少时期自己最美好的事物,如今却不属于自己了,从一个完全的意义上,她的所有人变成了别人。此生此世,不会与我再有联系。

校花结婚前一个礼拜,奇葩的自然卷竟然跑来问我去不去校花的婚礼。我说不去了,等日后你办葬礼我必定到场。事实证明,我还是一个说到做到的大丈夫,我连续宿醉一个星期,喝了吐,吐了醉,醉了睡。校花的婚礼在我意识模糊中圆满结束。我想,新郎对着新娘深情地说了一段咒语,然后新娘就跟鬼上身一样稀里哗啦大哭一场,把妆哭花了,那只鬼就现出原形了。

将一个喜欢的人丑化,用来忘记之,是多蠢得行为。

直到一个多月之后,得知校花结婚之后留在了这座城市。我便毅然决然地离开这座城市,我跟着小胖到了另外一座城市。离开那里犹如重获新生,不再受困于任何情感,我开始渐渐淡忘了校花,兼职写作使我邂逅了那时的女朋友,各方面及其优秀,就是长得特别像校花。日子开始明亮起来,某天小胖问我还记得校花叫什么名字不。我说忘了,但愿不是姓牛,否则校花在我心目中的美好感全消失了。我开始由不愿提起到毫无感觉,校花似乎在我心中占据的阴云逐渐褪去。

青春若有张不老的脸,它一定长得跟校花一模一样。美丽、动人、不食烟火,可是却无法再次触动我的内心。只是,她标志着我的青春,像趟有去无回的火车,我沿路走马观花,心情从未试过那般愉悦。我想我会看到那片云霞,想起曾经的你坐在我的自行车后座,静静而行。你看见那片天空,你还会想起我吗?

谢谢你出现在我转瞬即逝的青春中。

再见了,校花。

未 完 待 续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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