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与生活的奇遇

 

当艺术与生活空间相遇,当艺术家与生活相遇,都是一个人和他的人生、和他的生活的「奇遇」。...













Leandro Erlich
闻名世界的装置艺术家 Leandro Erlich(1973 年生于布宜诺斯艾利斯)是个错觉艺术大师。他曾经将位于布宜诺斯艾利斯市中心的标志性建筑方尖碑的尖顶「隐去」;还曾在去年 10 月将巴黎的一所奥斯曼风格的建筑 Maison Fond 改造成「融化」的样子,并放置在巴黎北站的广场上,以提醒人们对于环境问题和气候变暖的关注。而公共空间以及艺术作品之间的关系,也自然成了他关注的重点。

Leandro Erlich,《民主符号》,2015
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方尖碑及拉丁美洲艺术博物馆


许多艺术形式都诞生在大街上,也因此被称为「街头艺术」。在这种情况下,街道就是个很舒适的创作区域。当代艺术,是反映内心的艺术,首先出自创作者的个人体验。虽然如今的博物馆越来越大,但最初,美术馆体量基本都很小,而且专门为小众服务。对于艺术家而言,博物馆相对是一个「舒适地带」,比如说那些作为背景的白墙。公共空间则完全不同,艺术家就必须首先思考:我要在这个地方创作什么呢?我想表达什么?跟它建立起怎样的联系?

Leandro Erlich,《Maison Fond》,2015,法国巴黎北站
顾名思义,公共空间就意味着同时存在空间和公众。对于博物馆,公众可以选择去不去到那里,但公共空间则相反,你无法轻易躲避,因为艺术品就放在你必经之路的旁边。在街上,没有任何限制。没有任何说明书会指导人们如何看一件艺术品,人们通过他们自己的观察来构建起对事物的整体认识,完全具有自发性和高度自由。Leandro Erlich 正是这样乐于与公众共同创造的艺术家。

Leandro Erlich,《游泳池》(1999)
日本金泽市 21 世纪当代艺术美术馆,2004


来自于阿根廷的他,将南美文化中的魔幻与超现实主义以装置艺术的形式展现给大众。与大多数晦涩或者说「小众」的当代艺术创作不同,Erlich 制造的神奇幻境往往令人不假思索地参与其中。他希望能通过自己的作品来建造一座座开放的空间,必须由观众参与才能算作真正完成。进入Erlich 的作品,每个人都显示出了旺盛的表演天赋。2013 年,他曾在上海国际艺术节「上海计划」项目中奉献了作品《石库门》和《试衣间》,引发观众极大的参与热情。艺术家通过想象力丰富的创作传递给了观众一个不同的现实,挑战观众的常识,而观众的参与也完美延续了艺术创作。

Leandro Erlich,《银行》,乌克兰顿涅茨克Izolyatsia,2012
Leandro Erlich 这样的当代艺术家,将作品放置在有某种特定功能的公共空间,将会转移这个空间的功能并使其产生新的意义。根本上,公共空间的大众背景为艺术作品设定了一种限制,也在技术上产生了更高的要求。展示在公共空间的艺术品,面对着流动着的人群,改变观众的想象空间和思维定式,而不是盲目迎合。这也是 Leandro Erlich 这样的艺术家所希望的。

Leandro Erlich,《房屋山峰,终极搬家》
2012,法国南特 Bouffay 广场


在巴黎北站前的装置作品 Maison Fond 直接面对南来北往的行人。对于艺术家而言,如何在公共空间诠释艺术呢?

当代艺术公开向人们提出问题时,它也获得了某种实用功能。艺术建立了大众与公共空间的一种关系,而又不会陷入哗众取宠的境地。我希望这个空间真正能用来将艺术家的想法和作品展示给那些不去或很少去美术馆的大众。另外,我也在思考一个问题:艺术世界是否低估了大众的理解能力呢?或者,他们是否能成为创意的来源?在这个有风险的空间,离开了我们创作的「舒适地带」(comfort zone),看到一个四维空间的反响。就像 Maison Fond,房子只是创作的一半,而另一半就是周围的环境和人群。如果这个装置被摆在凡尔赛,那我大概就不会这么设计。

具体来说,如何看待一间艺术品被放在公共空间?比如说安全方面的考虑,或拥挤的人流。

艺术创作的「舒适地带」并不只是该概念上的。大多数经过巴黎北站的人并不会问他们是否可以触摸作品。他们都会去摸的!人们也会从作品上面走过。换句话说,这也是作品要表达和改变生活空间的一部分。

艺术是否有实用功能?

这也正是我所关注的课题。我的创作并不是要发表什么宣言,而是试图找出生活中积极的东西。比如,巴黎的白夜艺术节就像是一个盛大的派对。人们认同这样的活动并积极参与,这也为艺术家和公众建立了一个对话的机会。

艺术在公共空间的展示,将如何影响我们城市的未来呢?

很难说它是否会影响未来。不过,当艺术品能够引发人们的思考和想象,就可以说带来了积极的东西。





北京侨福芳草地,(2007)
陈文令,《红色记忆一笑》


1990 年代以后,中国接受公共艺术的概念,公共艺术如今也越来越多的出现在中国城市空间和媒体中。绘画、雕塑、书法、摄影、建筑、环境、景观艺术等视觉艺术,以及戏剧、电影、舞蹈等舞台艺术,甚至包括行为艺术、大地艺术和观念艺术等艺术样态,都在公共空间中得以展现和生长。




成都宽窄巷子
如果说,艺术源自人类对理想生活的想象和反省,公共空间中的艺术就是人们用艺术的视野来看待生活中的公共问题,通过改变和美化空间的景观面貌,影响并唤起人们对周遭世界的思考—公共空间与艺术的「奇遇」,提高公众的艺术审美,营造良好的环境氛围,提升公众的艺术修养;更重要的是,它增强了场所的精神财富,在积极的意义上表达了场所的渊源历史与文化价值。

在当代社会的诸多场域中—街道、公园、广场、车站、机场、公共大厅……都有建筑、雕塑、绘画、地景、装置、影像、新媒体甚至行为艺术的诸门类艺术创造与相应的环境设计 —— 在不同的地域,在不同的空间,在人流不息的地方,就会有基于公共空间的艺术存在。当艺术与公共空间「奇遇」,艺术就成为在当代文化意义上与社会公众发生关系的一种思想方式,更是体现公共空间民主、开放、交流、共享的精神和态度的形象化载体。

成都宽窄巷子
不同于拥有因城邦文化而具有神庙、圣殿、祭坛、市场、广场、议事大厅、运动场等丰富而多元的公共空间的古希腊文化以降的欧洲,传统中国的公共空间封闭而单一,看看那些皇家宫殿、苑囿和民居,鲜见文化性公共空间的存在。直至 20 世纪两次世界大战瓦解了传统道德,也动摇了东西方很多艺术家的艺术观 —— 工业时代带来的新美感、战争留下的废金属,艺术钢铁代表的权力、运动、破坏、力量感等特征,给公共空间中的艺术创作带来极大可能。

具有「场所精神」的公共艺术不仅仅是把艺术设计展现于公共空间,它还要求艺术具有与社会 大众进行对话的可能性。在多层次与多元化的文化时代,公共空间的 艺术具有较为独特和明显的文化价值,恰恰是与它所在的文化背景一道,被社会公众引申出更广泛的话题,并载入公共文化生活的视觉记忆的核心中,体现出公共艺术的「公共性」和「公共参与性」,体现出艺术与空间场所所产生的双向互动性。




北京地铁 15 号线清华东路站
在这其中,地铁公共艺术建设成为各个地区从「艺术装点空间」转型到「艺术营造空间」进而走向「艺术激活空间」的鲜明案例;逐渐成为接续城市文脉、展示场所精神的重要平台。北京地铁 14 号线望京站的 3 件公共艺术作品都选择了都市休闲题材作为创作元素—乘坐旅行箱、手拿气球翱翔于蓝天的小女孩、站在蘑菇云上的小朋友,和乘坐热气球追寻太空梦想的小男孩,让画面与空间融为一个整体,同时让空间更具童趣和时尚感。

北京地铁 15 号线清华东路站
15 号线的清华东站由武定宇、魏鑫创作的《学子记忆》,以青铜、不锈钢、LED 材料组成 16 个与学生时代有关的场景或情境,同时加入网络特性推进公共艺术的再设计—公众扫描作品旁的二维码,可以听到关于作品表现场景的情境对话和录音;作品向公众征集感受和录音,促使新的学子记忆与文化事件的生成。运用网络等虚拟空间形成与观众的互动与延展,使地铁公共艺术品成为可以阅读和玩味的新型媒介,围绕并服务于区域的城市文化脉络,从而实现在地性、互动性、生长性与延展性的统一。

北京地铁 14 号线阜通站《一人一画》
更具有公共互动属性的是 14 号线阜通西街站的《一人一画》,它甚至不是一件艺术家作品—在画面平铺的阵列中,100 多个或圆或方、形状各异的单体画面,是由不同阶层的公众在作为组织者的艺术家提供的材料上画出心中的理想画面,再由艺术家裁切留取局部而形成的。这件公共艺术以这样的方式突破社会中的身份、地位、文化类别等身份属性,强调一人一画、一人一梦想的平等和谐氛围。当艺术营造甚至激活了空间,「场所精神」就逐渐成为触动场所文化生长、实现文化互动的关键动力,和绽放空间友善表情的重要手段。

北京地铁 14 号线望京站《都市生活》
而在商业公共空间中,北京的侨福芳草地、成都的宽窄巷子以其独特的公共空间吸引着各国游客。宽窄巷子不仅因其独特的建筑与文化气息而著名,其空间内的雕塑也别具匠心。坐落在香港工业码头装卸区荃湾的「Vaford 之门」,在煤灰覆盖的建筑里显得十分跳脱,May Wong 将一堵荒废的卷帘门变成了展出当代艺术家作品的临时展览空间,而这个空间还十分艳丽多彩。当代公共空间中的艺术,更新着空间的形态,让那些不断生长的场所更具魅力。

北京地铁 15 号线奥林匹克森林公园站
在城市化进程中,「城市即展厅」的概念愈发凸显;在有限的空间中,如何让高质量的公共艺术更好地呈现,艺术家更多地在生活中寻找到灵感。艺术家们开始关注到夜晚的灯光艺术的「温度」。在上海举办的「Lumiere China 光影中国」灯光节活动中,艺术家丁乙的作品《顺时而动》将建筑体巨大的玻璃幕墙作为公共艺术展示的现场和基地。艺术家通过灯光动画的形式,使巨型纸张循环翻页,以此连接时间的概念,翻页的速度与倒计时方式的时间显示方式互相适应,如曾经家家户户挂在墙上的日历本,提示时间的价值。「伴随整个城市的发展,使城市的亮灯工程升华为灯光艺术,这些作品和公众有更多的互动性,让我们随风而动」。丁乙说。

当然,在公共空间中创作好的艺术,也并不是只用蛮力或者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想法就能达成—「场所精神」所带来的公民权力的反向效果例子也不少。其中受到批评炮火总攻的,是 1996 年韩国一家公司邀请美国雕塑家法兰克·史特拉制作的「阿玛贝尔」,由于很多市民认为它太丑陋,政府试图将其搬入韩国国立现代艺术博物馆,但搬运就得花去 40 万美元,不得已,政府只好在它周围种树遮挡。所以啦,公共空间的艺术,重要的不是公共场所,而是让公众与艺术产生关系—那种在其中彼此「欣赏」的「场所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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