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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深锁绿杨天,孤灯只影空寂寥序都说入宫红颜成骷骨,紫禁城那殷红的宫墙,锁住了谁的魂?又染红了谁的双手?如今...

宫门深锁绿杨天,孤灯只影空寂寥

都说入宫红颜成骷骨,紫禁城那殷红的宫墙,锁住了谁的魂?又染红了谁的双手?如今的奋不顾身,只为那初见的温润!
庶母庶妹多作怪


闺阁内萦绕着浓郁的桂香气,浓稠的味道沁在心尖儿上泛着说不出的甜腻。婢女们手捧着绫罗锦衣、各色珠花静默地立在一旁,看着夫人精心地为二小姐装扮。

“你怕什么,如今你才是钮钴禄家嫡出的女儿,她不过是个没娘的主儿,还敢与你争高下么?”说话之人正是善庆的续弦夫人那拉氏——钮钴禄如宝的亲额娘。

“额娘说得有理,如宝才是嫡出的女儿,理该由我去向嘉亲王奉茶。可是阿玛他似乎更偏向如玥。”

那拉氏仔细理顺了如宝插在鬓边那支流彩飞凤簪柔滑垂下的几许细丝流苏,又抻了抻她琵琶襟的上衣:“让额娘好好看看,嗯,我的如宝颜炜含荣,保管让人一见倾心。若是嘉亲王属意于你,往后的事便也就好说了,额娘心想以你的姿色,艳冠后宫、光耀门楣不过是指日可待之事。其余的人事你不必挂心,额娘自有安排。”

如宝听了赞许之言,下巴稍稍仰起,巧笑嫣然道:“额娘放心,女儿这一见必能拢住嘉亲王的心。再不济也是侧福晋的命数,自然不会让那如玥有机会入宫。”

“好了,别耽搁了时辰,赶紧去吧。”那拉氏催促两名侍女随了如宝去奉茶,随即召唤来府里掌事的崔嬷嬷,“只管吩咐人盯紧了,说什么也别让如玥那丫头闯进去。”

那拉氏细细抿了抿红唇,笑里添了几分不屑:“好容易才有这难得的机遇,嘉亲王与贝勒爷能贵步驾临咱们府上,哼,说什么也不能让那狐媚子搅了局,也幸而本夫人早有准备。”

崔嬷嬷随了那拉氏一并往回走,抬头看了看一碧无云的澄蓝天际,心想这天公总有敞亮的时候,人心却总是难以捉摸。她自然也懂得,主子的事从来轮不到她来插嘴,只不过,任是谁心里也跟明镜似的,论才貌论品学,二小姐如宝哪里及得上大小姐如玥的一半呢!

与此同时,善庆正于书房陪同贵宾叙话。

深秋的莲花渐渐落败,莲蓬却渐渐长成,三根两根擎出稀稀疏疏的荷叶,泛起金秋的颜色。绿水环绕,红鱼嬉戏,议事的书房就建在这一片金灿灿的活水中央,别有一番情调。

书房内,善庆、朱珪正陪同嘉亲王、贝勒爷议事,只因书房周围是一汪清水,容不得生人靠近,所以畅所欲言更为自在。

不远处的小舟缓缓而来,善庆最先瞧见,愧笑道:“说了这好一会儿话,才奉茶,是奴才招呼不周了。”

嘉亲王远比善庆预想的更为随和,儒雅的气度虽不及皇上威严,倒更显得格外沉稳:“主事言重了,既是在你府上做客,随意便好。何况聊在兴头上,倒也不觉口渴。”

正说话,小舟便靠上了书房岸边,嘉亲王随行的侍卫防御性地握紧了宝刀,显出担忧的样子。舟上的帏帘才撩起,一个翩翩婀娜的身影柔弱无骨一般地走了出来,盈盈欠身恭敬而不失柔婉道:“钮钴禄氏如宝奉父命前来为嘉亲王、贝勒爷奉茶。”

善庆一怔,竟不想来奉茶的会是二女如宝。分明事先与夫人讲明要如玥前来,怎么会……一口气咽不下,善庆觉得胸口沉闷。这那拉氏总归没有将如玥视作嫡亲骨肉,到底是偏私自己的女儿一些。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如宝敛不住喜色,款款走进来,将婢女捧着的四盏茶依次献给在座四人,柔声道:“嘉亲王请用茶,贝勒爷请用茶,朱大人请用茶,阿玛请用茶。”

嘉亲王接过茶盏并未言谢,只轻轻合了盖子,嗅了嗅,迟疑了片刻,却没有饮下。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也没搁下,就这样托在掌中,静默垂首。

贝勒爷有些诧异,不解道:“二小姐?怎么不是大小姐来奉茶呢?据我所知,善庆家的大小姐似乎也尚未出阁。”

如宝听了这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面上仍然带着柔和的笑意:“回王爷的话,姐姐身子不爽,不便奉客。”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珠一丝不错地停在嘉亲王的面庞,柔和且暧昧不清的眸光来来回回将嘉亲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哦。”贝勒爷轻应一声,自顾自地吹散了茶气,深饮一口尚未咽下,便扑哧一声喷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喷在面前的如宝身上。

他略微恼怒,嗔道:“这是什么茶,怎么这样咸涩?”

如宝自知闯了祸,心中恨恼不已——定是如玥做了手脚,存心让她出丑,又被贝勒爷喷了这一身水,羞愤难忍。且不说一身湿漉漉地难受,连面上的妆容怕也是花了。众人又齐刷刷地向她投来质疑的目光,她真恨不得找条地缝儿躲起来才好。

善庆虽然也没喝下这茶,但见如宝慌张得不行,便知不妙。想着关键的时候自己再不能慌乱,遂镇定了心神缓过劲儿来:“奴才失察了,请王爷息怒。还不去换些好茶呈上来!”

“茶到——”清亮亮的嗓音来自衣袂飘飘的青衫少年,他乘着简易搭造成的竹筏轻摇慢晃,荡水而来,正停在书房前。身后跟着的小厮双手捧着金丝楠木呈盘,四盏茶平稳地搁在盘上,竟纹丝不动。二人从容不迫地停在书房前,双双跪地:“奴才奉茶来迟,还望王爷恕罪。”

善庆细细一看,慌了的心神这才镇定下来——青衫儿郎不正是如玥么?

朱珪赔笑道:“既是好茶到,只管呈上来。”

如玥施过礼稳稳起身,双袖带风一般走了进来,眉宇间添了一股飒爽英气,双目灼热的光亮正与嘉亲王沉稳的目光相遇。她没有慌张局促的神色,稳稳当当地停在众人面前,眼眸如同一汪碧水般清澈:“方才二小姐呈敬于两位王爷、朱大人的不过是茶前的漱口茶,此一杯才是真正的奉客香茗。沛双。”

身后立着的小厮正是如玥的贴身侍婢沛双,听了小姐的吩咐,她绕开二小姐如宝,恭敬地走上前来呈上香茗。

众人的注意力无疑在茶盏之上,而如宝却不同。她的心非但没有平静下来,更因如玥的突然出现而火燎一般难耐。尽管如玥压低了嗓音说话,尽量摒弃女儿的柔婉,也改变了昔日的女装扮相,可相处了十数载,即便是她烧成灰烬又如何分辨不出来!

额娘真是一点儿也没有说错,狐媚的东西何时都尽显狐媚的样子。明明已经吩咐了下人,不准给她木舟乘坐,她却偏偏能变着花样弄来竹筏子。

心头一恨,如宝的面容难免不好看,本就花了妆容,这下子看起来更是形同怨妇,丑陋不堪。善庆见了如宝这副尊容,真恨不能立时将她请出去才好。所幸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敬茶的如玥身上,未曾瞧见心思这样浅显的如宝。
一个留心,一个有意


茶才递到嘉亲王手中,如玥便是一颤。

他的手竟不经意地触到了自己的手,那感觉好似有一股暖流经过并传进心里,带着一股令人陌生的慌乱。纵然她早已千百次地幻想过见到他时的情景,却也难耐这样的亲昵。

嘉亲王何尝没有注意到,眼前的少年非但没有喉结,小巧的耳垂竟还有暗淡的耳洞痕迹,再细细看她的眉宇,显然是精心将秀眉描粗了些许。更何况她的双眼迸射出的,岂止是好奇与崇敬的光芒,分明还有些许的羞赧与慌张。

揭开茶盏,清香与略微苦涩的味道清新清洌。嘉亲王没有多想,浅尝轻抿,唇边便溢满了笑意:“‘闽中造盏,花纹鹧鸪斑点,试茶家珍之。’这样绝好的茶盏,配以苦涩清洌的香茗,使味道融合、蕴入了清新,沁人心脾。”

贝勒爷咂咂嘴,兀自笑道:“的确有几分新意,只是本王并不能品出此乃何茶,还请公子赐教。”

善庆留意到嘉亲王的赞许之色,老怀安慰,看来如玥果真没有令他失望,赶紧趁机摆了摆手,示意呆呆立在一旁的如宝退下去。

如宝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如今见阿玛这般偏心如玥,更是气恼不已,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败下阵来,阿玛的用意她也只作不觉,迟迟不愿退避。

好一个钮钴禄如玥,当真是我小觑了你!越想越气,如宝的双眼恨不能喷出火来,将身前的如玥焚成灰烬。

然而如玥却从容不迫,稳稳开口:“此茶名曰‘正心’。”

朱珪并未认出眼前的人就是如玥,只是看“他”沉稳,心头也畅快了些,接茬儿问道:“正心茶,莫非有正心之效?只是不知这‘正心’该如何理解?”

嘉亲王见恩师朱珪来了兴致,也免不了附和:“就请公子为我们讲解一番也好。”

如玥学着男子的样子,双手作揖恭敬一拜,才稳重开口道:“《大学》一书曾有明言——古之欲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如玥虽不才,却也知唯有‘心正’才能齐家治国平天下。而今日敬奉各位贵客之茶,是以莲心儿、苦丁煮水冲泡而成,虽然苦涩四溢却掩盖不住香洌的茶气,也取‘卧薪尝胆’发奋之意。还望两位王爷与朱大人不要嫌弃才好。”

善庆合眼一笑,捋了捋三寸胡须,心中跟明镜似的,“恐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也”,如玥必定能顺利入宫,陪王伴驾不过是早晚之事。

嘉亲王爽朗一笑,心情甚好:“果真如你所言,此茶确有‘正心’之效。”贝勒爷并未领会其中含意,也未看穿如玥的真实身份,饶是如此,他也能觉察出皇兄心境的爽朗。

“十七弟也这般觉得,甚好。”嘉亲王索性托起茶盏,一饮而尽,沉稳之中敛藏了不少儿女心思:这如玥果然是钮钴禄氏的一颗明珠,若有幸能陪伴在侧,岂不妙哉!

一边是如宝的怒目以对,另一边则是嘉亲王的心领神会,难得显露这样柔情的笑意,对上如玥水亮亮的眸子,便知彼此心意。

如玥得了这样温存肯定的目光,心上一喜,脸上瞬间洋溢着绯红之色,缓缓显露少女的娇媚。她含羞而笑:“如玥告退。”

回身退去的时候,如玥瞪了如宝一眼,轻声道:“别妨碍两位王爷在这里畅谈,你随我来便是。”

如宝愤愤不已,轻巧地向在场的各位欠身行礼,脸上的怒意忽然转为笑意,极尽柔婉道:“如宝告退。”
善庆的筹谋


如玥并未乘坐载如宝来的小舟,而是吩咐沛双道:“扶二小姐上竹筏,往咱们院子里去,我有话说。”

这边那拉氏已经等得焦心了,只见陪同如宝去奉茶的侍婢都回了夏苑,就是不见如宝的身影,心想成与不成,总要传个信儿回来吧?如宝这孩子,做事就是没有交代。

这会儿见有竹筏子来,崔嬷嬷欣喜得不行,忙唤那拉氏来看:“夫人,您快来瞧啊,有竹筏子过来了。”

“是么?我瞧瞧。”那拉氏心急,闻声紧忙就走了出来,“那湿漉漉躺在竹筏上的是谁?”

崔嬷嬷一眼就认出了划桨的侍婢是大小姐的近身沛双,她无端不会轻易来秋水阁,如此说来,那湿漉漉的人儿便是——二小姐!

“这……夫人恕罪,老身看不真切。”崔嬷嬷暗自得意,眉头并没显露松快之意,与那拉氏一样忧虑地拧着。

那拉氏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湿人儿身上着的不正是滚金边的琵琶襟上衣,如宝今日穿的那一件儿么?

“不好!”那拉氏大叫一声,团粉脸刹那间惨白失色,“崔嬷嬷,快去叫人来帮手,是如宝,如宝落水了!”

崔嬷嬷前脚才踏出秀门,便听见二小姐如宝号啕的哭声,暗想着能有力气号哭应该也无大碍了,便唤了夫人近前服侍的丫头翠欣:“好好听着动静,夫人唤你再进去。”

翠欣乖觉,自然明白崔嬷嬷的用意:“嬷嬷放心,翠欣必然好好听着夫人的吩咐。”翠欣会心一笑,崔嬷嬷这才安心地离去。

“老爷。”崔嬷嬷轻唤了一声,见善庆脸色并不好看,心知是因何故,也不待善庆开口,便自行陈述,“夫人在大小姐洗面的水中动了手脚,又不允小厮划木舟供大小姐使用……”

“这些自不必再说,如玥聪慧,这点伎俩也揉不进她的眼。我传你来,是要问之后的事。”善庆的声音如同檀香,腾腾袅袅地飘散开来,却有一股子震慑人心的威力,沉甸甸地压在崔嬷嬷身上一样,令她惶恐不安。

“老爷,二小姐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面颊上还沾着华兰池的浮藻……”崔嬷嬷不敢说得过于直白,含了半句话在口中。

善庆捋了捋胡子,半晌才开口:“你是越来越会办事了。”这句话说得不咸不淡、不轻不重,崔嬷嬷实在听不出深浅,一时间也不知老爷到底是在夸奖,还是在责备。她垂着头,然然可可道:“老爷恕罪,是老奴失察了。”

“拿着夫人给的赏,自然要为夫人担事儿,可是崔嬷嬷,你别忘了,谁才是你正经的主子,你这个掌事怎么干下去才能长久?贪心不足蛇吞象,当心两头都捞不着好。”善庆的语气略微凝重,神情稍稍一滞,崔嬷嬷便唬得双膝发软,怯生生跪了下去。

“老奴明白,请老爷安心。到什么时候,大小姐都是老奴正经的主子,老奴绝无二心。”崔嬷嬷许久没见善庆这样动怒,想来也是自己这一阵儿太过于掉以轻心了。夹在那拉氏与大小姐之间过活本就不易,只怕以后的日子势必要如履薄冰了。

“去吧。”善庆不愿再多说什么,与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为佳,说多了反而失了身份。崔嬷嬷心头一喜,面上只诺诺:“谢老爷。”

一方面要兼顾朝廷上的事,一方面还要顾及家里的一团乱麻,善庆虽方至不惑之年,也难免力不从心。腾升满室的檀香袅袅撩人,独特的沉香果然有凝神静心之效。

静坐片刻,忽听门外那拉氏骄纵的声音如一阵疾风迅雨,阻挡不及地闯了进来。
恶人先告状,老爹神助攻


“老爷,难为您还有这样的心思躲在这里静心品茗!”那拉氏随风而入,掀动了桌上的几页书纸,复又徐徐合上。

善庆没有睁眼,只待她开口继续说下去。

“您的掌上明珠险些把我的如宝溺死在华兰池,您也不闻不问,难道只有如玥宝贝,我的如宝就该死么?”那拉氏先是理直气壮,随后又哀哀戚戚,见善庆一脸的不屑,索性号啕大哭起来,“您怎能这样狠心,我不管,无论如何老爷必须给我们娘儿俩一个交代,还我可怜的如宝一个公道。”

那拉氏哭声震天,令人不胜其烦。善庆只觉得两耳聒噪不堪,遂定了定心神,道:“那拉氏乃满族的大氏族,至明末,有所分化,而你的家族叶赫那拉氏也是荣耀显赫的氏族。圣祖的惠妃、康熙爷的忠臣纳兰明珠,皆是出自此系。”

顿了顿,善庆又道:“我尊你为夫人,也正是此由。希望你秉持公正,持重持家,承袭那拉氏荣耀的身份与贵重的品质,却不想你这样不知深浅。”

“怎么会?”那拉氏满面泪痕,沮丧不已,“老爷,您心里只有先夫人,只有如玥。我与如宝,何曾被您搁在心上?”

那拉氏说得一点儿没错,善庆本就是念旧情之人,更何况那会儿年轻,不曾有一官半职,如玥的额娘博尔济吉特氏薰婇便嫁与了他。少年夫妻是何等的情分,执子之手只愿偕老,岂是旁人能够取代的。

“你知道就好。”善庆硬生生的语气,顶回那拉氏的话,“如玥是钮钴禄氏的金枝玉叶,更是我善庆嫡出的女儿,也只有她才是入宫伴驾的最佳人选。”

他睁开双眼,平静地与那拉氏对望:“所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自己要有分寸。”

“老爷,您……”那拉氏被他戗得说不出话来,只顾着垂泪。

善庆不忍,终归如宝也是自己的女儿:“如宝心思太过于浅显,且有你这样急功近利、无所不用其极的额娘教导,只怕入了宫三五日就会被撂出宫来。慢说是恩宠,性命能保住已经是万幸了。你自去想个明白吧!此外,昔日之事,你心中也清白,如宝何以如此畏惧,你这个做额娘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那拉氏一个激灵,红肿的双眼愕然瞪大,哆嗦着唇却不敢分辩。

“往事已矣,我也不欲深究,如今你还要照顾如宝,府上上下的事,暂时交给如玥来打理。”善庆的口气不容置疑,那拉氏除了哭泣,再说不出一句话来。本是一心想着为如宝讨回公道,谁知老爷竟偏私如玥到了这样的程度,那拉氏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完败


春苑外,绘欣一溜烟地跑进来:“小姐,不好了,夫人正往咱们这儿走呢!”连珠炮似的不住嘴道,“您快想想办法啊,想必夫人已经在老爷面前告了您一状。这可怎么是好?要不,您先回内寝躲躲?”

“住口,小姐面前岂可这样大呼小叫的。”如玥未开口,沛双已经喝止了绘欣,“小姐只是让你去瞧瞧何人来,其他的事,你休要多言。这样叫叫嚷嚷的失了体统。”

绘欣是跟在沛双身边侍奉如玥的小丫头,方过十一岁,沉不住气也是有的。如玥并未恼她,只柔声吩咐:“去敞开了院门,由着她来。本小姐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何本事。”

沛双轻盈施礼,笑容可掬:“是,小姐。”

走进内堂,那拉氏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同寻常。如玥端身坐在堂上,正剥着一粒一粒浑圆的青莲子,面前敞口的半浅锦鲤银鳞盘中已经盛了不少。身旁也只有沛双与绘欣陪着,连守在苑外的小厮也不见一名。

只是不知为什么,那拉氏分明觉得心虚得厉害,如玥不作声,她的气焰只压在心头,难以立时发作。默立了一会儿,气氛愈僵,唯独弥漫了一室的莲子香,幽幽清新四溢。

沛双见那拉氏不敢妄言,只好先开口:“难得夫人有空,驾临春苑,绘欣还不快搬来椅子让夫人歇歇脚,当心怠慢了,又落人口实。”

那拉氏原本心虚,这会儿听见沛双挑衅的言语,憋在肚子里的气一蹿而上,恨恼道:“区区一个侍婢,也敢这样多嘴,真不知你家小姐平日里是怎么调教的。”

话是冲着沛双去的,眼神却剜过如玥的面庞。那拉氏并不预备坐下细说,她也没那个工夫磨叨,径直走上前去,正立在如玥面前。

“我是你的嫡母,是主事府的夫人,你身为小姐爱答不理的,全然没有一点儿规矩,也难怪手底下的蹄子一个个牙尖嘴利,没有半点德行。真不知道昔日你额娘是怎么调教出你这样的泼女!”

那拉氏高高地仰起头,一副恃强凌弱的样子,好似众人都必须为她的威严而倾倒,都必须遵从她的权势。

如玥旁若无人,气势敛得这样好,既沉稳又镇定,看不出一丝心绪外泄,就这样自顾自地垂首剥弄着莲子。才剥去青壳儿的莲子滑溜溜的,掉进盘中发出叮当的脆声。

“别剥了,你没听见我说话么!”那拉氏勃然大怒,只觉得自己如同丑角于众人前献丑,供人取乐。怒气上头,她顾不得什么身份,纵手甩袖将几上的银盘一扫落地。咣当一声,白玉珠似的莲子满地滚落,看得人眼花缭乱。

如玥搁在半空中的手停滞,微微扬起眉,目光如一束寒凉的冰,着实令人惊心。那拉氏缩回了手,半启朱唇,硬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真难为了你,还记得自己是夫人。如此趾高气扬地说话,也不怕失了身份。”如玥索性将自己手中一颗未剥好的莲子丢在地上,拍打净了双手,“如宝落水,你这做额娘的心疼也在所难免。我记得汉人有一句话:‘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前因后果,总归要看您的心了。我额娘再不济,也轻而易举地扶植了兰姨娘获宠;夫人您手段再高明,恐怕也难以消除如宝心中的阴霾吧?往后她势必要顶着自己额娘辣手行凶的阴影,惊悸一生了。”

那拉氏一个趔趄,四年前华兰池边的一幕又一次浮现于脑中。她何尝没有怕过,午夜梦回之时,她又何尝不是惊悸得难以入眠。

如玥含了一抹隐晦的笑意——那拉氏终究也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复又垂首看着满地滚落的莲子,惋惜道:“可惜了这秋日最后一季的莲蓬了。阿玛素日爱食莲子粥,以莲心为茶,只怕来秋才能享用了。”

那拉氏愣愣地凝视着如玥,好半晌才醒过神儿来:“还轮不到你来揶揄我,你凭什么?”

“凭什么?”如玥轻巧地起身,昂首挺胸地与那拉氏面对面,神情傲然道,“就凭我钮钴禄如玥是主事府大小姐的身份!昔日我娘能扶植兰姨娘,今日我也能扶植薛姨娘、丁姨娘、乌拉那拉姨娘,甚至最晚进府的郭络罗姨娘。”

“你……”那拉氏连连后退,对上如玥眼中锋利如刃的寒光,她抑制不住战栗得生疼的心,惨白的脸色更显露出内心的恐惧。

“夫人就该有夫人的样子,你若不会,只管好好学着,别白白辜负了阿玛的信任。”如玥的傲然之气沉稳而肃和,夺人在理,制人在德,那拉氏耍泼的蛮劲儿竟消退得一干二净。

“至于如宝,阿玛自会为她寻一门好亲事。若你想女儿安康度日,便不要再动不应该动的心思,好好地做你的夫人去吧!”如玥有些乏了,眉宇间多有倦怠,缓身坐下才道,“绘欣,你送夫人回秋水阁歇着去吧,如宝那里也离不开人照应。”

话音才落,崔嬷嬷就领着翠欣走了进来,正好听见如玥说这话,少不了近前一步施礼道:“就让老身扶夫人回秋水阁吧,不劳烦大小姐近前的绘欣姑娘走这一遭了。”

如玥没有出声,算是默许了。

那拉氏沉寂得如同空气,双眼无神失去了光彩,犹如两个空洞,怔怔地半晌回不过滋味。

三人走出了好远,沛双才弯下身子去拾地上的莲子:“小姐的心善,目的也总算达到了。”

如玥轻轻叹息了一声:“你倒聪明。”唯有绘欣一脸的莫名,猜不透小姐与沛双姐究竟说的是何意,只能默默学着沛双的样子弯下身子去拾那莲子。

“主事府有好一段时日的安宁了。”如玥淡淡地笑着,如同秋日里高高悬挂在枝杈上诱人的果实一般甜美。只一瞬间的挂念,忽然想起嘉亲王那沉稳内敛的目光、温存的笑意,漾在心头别有一番滋味。
未完待续,后面高潮迭起!

本书选自《醉攻心之如妃当道》

作者:苡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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