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道临:朗诵沟通千万人心灵

 

“听众的反应使我感到,有些炽热而复杂的大时代感情,通过诗的朗诵传达出来。其浓度、力度和深度,往往不是一般语言所能企及的。”...



“十七岁的时候,每个人都是诗人。”


不记得是在哪一本书中,读到过这样的话,从广义上来说,这句话恐怕不无道理。因为在步入成年之前,人们胸中时时涌起的情感,往往是如此纯真而强烈。……

青年的时候我也爱诗,甚至写过并发表过一些不成样的小诗。然而,那时我都认为诗只宜于写在纸上,盘旋在心里,诗是不宜于大声朗诵的,所谓“一说便俗”。

但解放后,我竟开始在公众面前朗诵了。有人讥笑朗诵是“大声说话”,我也不以为忤。我朗诵的第一首诗,便是《黄河》大合唱中的“黄河之水天上来”。记得在上海文化广场面对上万观众朗诵这首诗时,观众的情绪使我深深激动了。

我感到:诗,不再只是环流于心底的孤独的潜流,她插上了声音的翅膀,飞向听众,引起交叉共鸣和回响。她沟通千万人的心灵,共同溶入一个时代的感情巨流之中。比起演戏来,朗诵需要和观众更直接的交流和相互感应,因而具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煽动力。

苏联诗人马雅可夫斯基向红军朗诵塔的长诗《列宁》,在朗诵到“列宁在我们心中”时,一个红军站起来大声说:“枪,在我们手中,马雅可夫斯基同志!”这大概可以说明朗诵的力量吧。

马雅可夫斯基

《列宁》

版画插图



愤怒出诗人。在一些重大的历史转折点,诗的朗诵更成为号角的吹奏,激荡起亿万人民的心潮,推动人们去创造美好未来。在难忘的1976年,我虽然没有机会到天安门去目睹盛况,但在粉碎“四人帮”后不久,在一次朗诵会上,我朗诵了《扬眉剑出鞘》。那只是短短的四句诗。然而当时听众的反应使我感到,有些炽热而复杂的大时代感情,通过诗的朗诵传达出来。其浓度、力度和深度,往往不是一般语言所能企及的。

《扬眉剑出鞘》

王立山

欲悲闻鬼叫,我哭豺狼笑,

洒泪祭雄杰,扬眉剑出鞘。

骨沃中原土,魂入九垓舞;

英灵在人间,长擂震妖鼓。

当然,在日常生活中,朗诵也已成了陶冶性情、增强美的修养的高尚的活动。四年前我曾在广州主持了一次朗诵会。在那次会上,广州及来自北京和上海的许多演员朗诵了诗歌、散文、寓言、名剧片段等等形式的文学作品。我曾担心,平时不大讲普通话的广州人不会对此发生兴趣,然而,完全意外,三天的入场券在三小时内销售一空,演出的剧场效果竟是如此热烈,人们称道这样的朗诵会为一次“高雅的艺术享受”
*孙道临在诗歌朗诵会上

将近四十年来,我曾不断在各种场合进行朗诵。同时由于电台、电视台以及唱片公司的热情邀约,也录制了不少朗诵节目。但说来惭愧,她始终是我的一项“业余”活动。在这方面,我进行的研究和思索太少了。当我接到一些热情听众的来信,希望我能介绍一些朗诵的理论和经验的时候,我竟感到思绪非常纷乱,不知说什么才好。我知道,在影视界,语言界,有不少同志在朗诵方面下了不少苦功,他们切切实实地总结经验,深入钻研,并写出了有价值的论文。我敬佩他们这种精神!在朗诵这个艺术领域中,他们是真正的耕耘者,要是朗诵艺术得到发展,成为文艺百花园中的一朵鲜艳的花,是非常需要这样锲而不舍地努力的。

……

陆游说:“如果欲学诗,工夫在诗外。”和许多其他姊妹艺术一样,朗诵技巧的提高也要求人们具备广博的知识和修养。

本文节选自文章《我和朗诵》

作者 孙道临 
孙道临

(1921-2007)

原名孙以亮,原籍浙江嘉善,生于北京。中国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导演、朗诵艺术家。多次获国内外电影艺术大奖。历任中国电影家协会理事、顾问,上海华夏影业公司艺术总监。

代表作品《永不消逝的电波》《早春二月》《乌鸦与麻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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