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山四残之“胡子”——孙启放趣说方习文

 

汤山四残之“胡子”  孙启放  汤山四残出于某高校中文系,一老三少,清一色的纯男子。一老微跛,谓“跛子”;一...





汤山四残之“胡子”

孙启放

汤山四残出于某高校中文系,一老三少,清一色的纯男子。一老微跛,谓“跛子”;一少近视,谓“瞎子”;另一少发疏,谓“秃子”;再一少蓄须,谓“胡子”。时正八十年代中后期,为学术纯真、社会纯真年代,高校学子人人上进,与文学沾边的一点事儿会惹得文学青年们夜夜癫狂。四残均诗书满腹、思想激进之士,讲堂之上及相关场合舌绽华章,风云际会中头角峥嵘。不知何人好事,将四子并立称“残”,又因该高校位于汤山脚下,“汤山四残”名号不胫而走。

“胡子”姓方,名习文。非虬髯客,为面白书生,蓄须大约只是张扬个性,个性张扬的人大约也只有在高校被宽容甚至被追捧,前提是他的才气必须与张扬的个性相匹配。“胡子”的须长,本该威风凛凛的头一偏、手一捋的美髯公经典动作确实不曾见过,原因很简单,“胡子”的须只有寥寥几茎,数量绝对小于至多等于他当时的年龄。但“胡子”的须确有自身特色,否则绝难有此称谓。“胡子”的须蜷,不知是天然生成还是人工所为,茎茎蜷曲至须根,颇似古希腊或古罗马雕塑中的胡子形状,在西风吹得人人醉的八十年代高校,形似古希腊古罗马的须可谓质量上乘。有人以量多获取“胡子”的称谓那很平常,唯此君以量少质高取胜难得一见。

不要以为胡子面白便是弱书生,胡子身体结构紧密肌肉强健,喜着运动装,常奔突于足球场,大汗淋漓后冒充体育系老师或者学生享受学校提供的免费洗浴。胡子手脚灵便头脑机敏,一日进城后乘公交车返校,遇一愣头青年面前持刀索财,车中无人敢问,胡子伸手将刀取过(事实上是夺过,因速度快看似取过)曰:“此刀甚好,哪里购得,烦请相告”。说完将刀双手奉还。愣头大窘,面红耳赤喝令停车,灰溜溜铩羽而去,死寂的车厢爆出雷一般的彩声。

生于诗书礼仪之乡安庆的胡子,骨子里浸染古文士的习性。胡子朋友们倾心的古文士大体上都是才华横溢、率性而为之辈,胡子也偶尔让朋友领略一下古文士风采。一日朋友午间相聚,海阔天空后杯盏交错,席间遇妙语,均曰:“当浮一大白”,“再浮一大白”!胡子酒量不错,当场未显醉态,晕晕乎乎一人在大街上溜达,正酒往上涌时,突见一门厅设长椅一条,如武松景阳冈突见青石板一样,踉踉跄跄挨上去躺下,一觉醒来已是红日西沉,只觉得空气清爽、通体舒态,伸懒腰之际见一女民警冉冉而至曰:“先生走好”。出门厅回头一看,方知在市公安处大厅酣睡了一下午。胡子并不觉得不妥,反而庆幸自己睡对了地方,身边财物一件不少便是明证。

你千万不要以为胡子是放浪形骸之辈,胡子严谨之处多多。做学问那是不必说的,翻烂了大堆资料不说,常常面对朋友滔滔不绝,也不管你听是不听,照常几十分钟的一路说下去,那是在整理自己的研究思路并指望你寻找出漏洞他好形成完美的研究成果。你如果应上几句最好夸上几句,“人来疯”的他必然捕捉到一些叫灵感的小东西带回书斋好好享用,他的那些论文和专著就是这样形成的。胡子重诺,哪怕是小事,譬如托他在学校图书馆寻一本难找的书,讲过了你就放心,他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寻出并交到你的手上。胡子的严谨还在于守时,不光上课守时、约会守时,吃请也守时。请他吃饭,言明地点时间,必于正点三分钟前到场,省去请吃者许多麻烦。席间胡子温文尔雅,谈吐不凡,更兼酒风纯正,给请吃者撑足了面子,这样的客人你不请都难。

胡子有个温馨浪漫的家庭。对鲁迅有深入研究的他,在择妻上学的十足,曾为女弟子的妻对他崇拜有加,呵护有加,朋友眼红,生出“近水楼台”、“窝边草”之说。胡子回应“鲁迅动得,我便不行?”妻子更文雅一些,搬出《后汉书》中的名句:“慈亲垂爱,不敢逆命”。儿子也是一个人物,四五岁时便骑士般单膝下跪,向邻舍一位小女士求婚。近来更是了不得,以诗文调侃老爸。这样的家庭,你到哪里找去。

如今胡子跟随潮流,四十郎当岁的他一不小心评上了教授,也并不反感所兼的行政职务。背着沉甸甸名气的胡子有正装着身,须也不蓄了,看起来有了三分老成相。这家伙可不能夸,至多也只有“三分”!这不,不知什么惹了他,将头皮刮的贼亮,站在新生班级的讲台上,把脑袋及里面的家什赤裸裸全交给他的那些九零后的弟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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