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川震志愿者兄弟相爱撼山河——我的兄长涌流君

 

这是我五年前写纪实创作《无法躲避》后所写的与涌流君之间的点滴,其中记载了我从志愿者回来的遭遇,感谢上帝,在那些幽暗的日子里,祂一直在保守,竟然可以全职侍奉神。...





(右一章以诺与弟兄一起穿过山洞  韩博摄影)

诺按:

这是我五年前写纪实创作《无法躲避》后所写的与涌流君之间的点滴,其中记载了我从志愿者回来的遭遇,感谢上帝,在那些幽暗的日子里,祂一直在保守,竟然可以全职侍奉神。文中提到的涌流君,现在在北美读神学,他们夫妻也生育了三个孩子,一个生在北京、一个生在香港,一个生在北美。这是上帝的祝福,虽然这条路上他们受了很多痛苦和煎熬,十字架是条窄路,愿上帝保守祂的仆人,主的圣山上必有预备,主的恩典丰沛,凡事都有神的美意。(20160519)



(2008年中秋节带着妻儿再赴灾区板房探访幼儿园)
川震志愿者兄弟相爱撼山河
——我的兄长涌流君
 
想谈谈我的兄长涌流君已经很久了,他是一位基督教门徒训练的教师,对基督信仰的教导上绝不含糊,仿佛耶稣基督降临前的先锋约翰,身上常常带着如施洗约翰那样的火焰。所到之处,点燃一片。

我参加过他领会的教会聚会,讲台上的他宋尚杰一样的激情四射,同样是叫人知罪、认罪、悔罪的道,怎么就那么的叫人听了扎心。他的同工和学生拿着他先前的讲章却无法讲出他那那样活泼的道来。恩赐确实是有不同,真是一个神同在的仆人。

我和涌流君见过几面虽然屈指可数,然而每一次见面他都带给我许多的感动,白白而来的慰藉,这恩典涌流至今,慰藉人生。

2008年12月12日,我去参加每月12日召开的灾区的基督徒事工联席会。会上认识了《512重建特刊》的编辑阿信兄,正向他请教一些写作技巧。这时身高有一米八左右带着眼镜颇有书卷气的涌流君就在我们中间加入交流。

他问起我的名字,我说,我叫章以诺。他很热情地握着我的手,好像老友一样热情,他说,终于见到你了,久仰大名啊。

我这个小人物,怎么就被人久仰了呢?原来我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的朋友标子,虽然标子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弟兄,但是来自福建的他很仗义,我们夏天一起在极重灾区青川东河口附近的心灵花园灾区心理辅导工作站服务灾民。标子凡事上都想着我这个大哥,连我写的豆腐干之类的感想文章都当做“作家”文章而传播到数百里之遥的绵竹灾区的志愿者涌流兄君的耳朵里。

我们虽然彼此知晓而一直没有碰面,赶巧碰在了联席会的现场,当晚他在成都颇为有名的美食街“一品天下”的一间豪华的酒楼里招待我吃饭。在灾区受了几个月的苦,一下子回到成都被同为志愿者兄弟款待,真有受宠若惊的感觉。我们交流了神学与文学上的一些想法,他鼓励我这个阅读爱好者转换为写作者,将我的的灾区文字作品构想早日写出来,荣神益人。

愉快的交流结束,我回去向标子打听涌流君的事情,才知道他是个教内的风云人物。上帝曾奇迹般的拣选他,他为基督的缘故,在赣粤交界处传道而被关黑狱,几乎被打死,丢在野地。神差遣基督徒路过,将他接回家里养伤。伤愈后,他继续传道,他的行踪与神迹随着,足以与初期教会的人物相提并论,确实令人钦佩。

那晚他送我的两本他自己写的神学著作《午夜烈焰》、《婚姻晓示》,亦是文如其人般的充满着捍卫神圣真理,诠释无暇真道的热情。我想,除了我们都是带着爱来四川,身上被兄弟相爱撼山河的爱所激励,相遇本身就是神的命定与带领。

2009年1月12日,事工联席会上看见他自费编辑出版的灾区杂志《为了爱》,里面有他写的许多的诗行与分发大量棉被等物资的照片,原来涌流君除了是神学教师、作家、诗人之外,还算得上是社会活动家,更加佩服他。

会议结束后,我受一家机构委托到到志愿者绵竹工作站拓荒,担任首任站长,几乎是每天都要带着队友沿着龙门山脉进入内山深处的金花镇的废墟村落里服侍一群好可怜的灾民,他们几乎一无所有,还要在自己搭的简直是半穴式的废旧木料的窝棚里忍受着奇寒的冬天。那里有师生混埋得几十人大坑,有地震淹没洞口的昔日景点仙女洞,还有灾后泥石流淹没的房子,我们当时站的位置脚下曾是几层楼高的瓦盖,面对如此大的地震前后的地理反差,面对生活在如此恶劣环境下的同胞,谁不为之动容就真是铁打的,我深深的记得,我们每带一批人上去,大伙总会禁不住抹泪。

在灾区,最欣慰的是在来回的路上总要经过一个有“迦南美地”标志的地方。在灾区有迦南美发,迦南面食等等小店,不用说都知道是基督徒开的,每一次路过“迦南美地”我们都很兴奋好像到了家一样,想到除了由我们这样小小的心理辅导工作站做些心理疏导的工作外,还有这样大的园子在灾区做果树培育的实业,真是感谢上帝!

据说那是个果园,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果园居然是涌流君开办的,他为此卖了沿海的城市的房子,买了一辆小车开来灾区,租下这里里外外的百来亩山林,有五十年的经营权。这种半投资半援建的放在尚不知未来的灾区,并非一些基督徒事工的遮盖而是越发佩服的身体力行。我只能如同灾民的话形容我们那一批批志愿者那样形容涌流兄的义举,灾民曾说:“我们逃离灾区,你们却来了,不是上帝派来的还会是谁派来的?”

春暖花开的时候,我的理念与看见与受托我在灾区的机构有些出入,我执意搞“以工代赈”并且在阿信兄的鼓舞下将整个计划刊登在了《512重建特刊》上,我也提出了《论持久赈灾》的倡议,先后刊发在《512重建特刊》和《麦种》杂志的《地震周年特刊》上。涌流兄恰巧读到了那一期的特刊,打来电话鼓励我并邀请我将这个绵竹年画创新的项目作坊可以设在“迦南美地”里面,没有房子他可以找资源帮搭建简易房。

我当时出于有一家机构贷款赞助在先等原因考虑而未能与涌流君联手搭配事工而成为灾区事工中的一种遗憾。

最终我发起的创新灾区非物资文化遗产“绵竹年画”而生产“基督文化年画项目”遭遇资金瓶颈,我打算学习涌流君回广东卖掉按揭房来救项目,然而回了广东遭遇中介与买房方的爽约,不能如期支付余款完成合同,这时发现妻子早已在灾区怀孕等原因,那时我们连回四川的路费都没有了,该项目的流产在所难免,为此欠下了许多的债务,甚至连当初一家机构借贷一万赞助一万的帮助资金也要全额两万如数退还。真是祸不单行,雪上加霜,然而神还是开出了道路来,毕竟是基督教背景的机构,经过协商,允许我每月还款1000元的方式直到还清。

全部财产都在灾区用光,从救灾的志愿者到落难的灾区创业者,灰溜溜地回到广东。所幸友情宝贵,在朋友和弟兄姊妹的帮助下开了一间小小的服装店。那时金融危机的作用才显出来,妻子身怀六甲,家里开销很大,我们还是艰难的照着约定每月一千在还款。内心有一个念头,再怎样困难也要还清灾区机构的款项,还到一万的时候,小店到期租金上涨,再无经营下去的能力。

在那最困难的日子,虽然耶稣说不要忧虑明天吃什么,穿什么,可是那时吃饭买菜都捉襟见肘,不得不告诉灾区机构,还款需要暂缓。感谢神保守那家机构暂时也没有追那笔款,那时我们有心还款却是天不遂人愿,在幽谷里盼望着早有能力还清那些款。(当然一年后还是继续如数还完了那贷款)

正当我郁郁寡欢的时候,涌流君邀请我去深圳见面,原来他在灾区也遭遇一些瓶颈问题,一些灾民在条件稍好后从当初的可怜变成了贪婪,许多的需要一时半会根本满足不了。那情形,真有点《使徒行传》提到保罗宣教那样的感觉,起先是犹如迎接神灵般的热烈欢迎,在无法满足他们的情况下居然遇见排挤。涌流兄也无奈的需要一半的时间回到深圳才能解决那边的一些需要,两地奔波也把他折腾得够呛。许多的民间机构的灾区项目大多成了一块过期的膏药般贴着难受。

我听说当初几个信誓旦旦的大机构的合作也如同我这个“年画项目”倒下了,只有“迦南美地”经历了风风雨雨后慢慢稳定下来,剩下的许多人和机构从浮出水面后又转入了纯福音的工作,灾区的工作留给我们很多反思。

标子来自上海,我一直以为涌流君也是上海来的,成都那次见面才知道他家在珠海,现在他除了在灾区继续事工外,还在深圳服侍为了爱教会。原来我们住在相邻的城市里,我们完全有机会常见面。这是我们灾区回来的第一次会面。

涌流君对于我这个非本教会的“羊”却常常照顾,有特别的讲座专程叮嘱我去参加,2010年的圣诞节还要请我们一家到深圳参加平安夜的晚会,第二天很累的情况下还专程跑了大半个城市在我临走前招待我大餐,就连我的才一岁的女儿他们都想到,送了一个好可爱的猫猫作圣诞礼物,而我一直以来跟他见面都是“两手空空”。从与他聊天中,他在未来的许多计划的构想上还不断的邀请我能一起同工,可我现实的困境根本无法挪移帐篷。

我回来后只能用文字作品表达我对他的敬意,我依据他的真实经历创作了《无法躲避》获得网友一致好评。这是人生中最“低潮”的一个春节,非基督徒亲友都在远离我,甚至骨肉至亲在看不到我身上的希望,在我选择全职侍奉而非继续寻求做生意的情况下,我感受到杨白劳的年关之难,而他们自身并不真是急用钱却害怕赖账般的频频催逼还债,居然还会雪上加霜来自基督徒,一笔一万元的“奉献款”早就默认为赈灾款而在灾区用掉,却在正月初七被提及收回的“尴尬”。

为此,我并不想为自己争辩什么,收回就收回吧,凡事都有神的美意,努力筹借再割肉补疮吧,再困难都要宁可别人亏负我,我不能负别人的勇气。感谢上帝,天无绝人之路,感动我信耶稣的亲戚在最困难的时候主动帮助我在当年七月份筹够一万元帮我先还了这个款。那个基督徒也同意七月还。我的那个基督徒亲戚每月只有500元的收入,却原意将自己攒了几年才有的2万元给我应急,这在众亲友大多都远离我的时候带给我莫大的安慰,原来几年前传福音,就是预备这“荒年”的需要,上帝真是早有安排,要除去我的骄傲……

涌流君对我的遭遇有些耳闻,他那时正在山东讲课,回深圳待一个主日后又要去灾区统筹下一步的计划。他在马不停蹄的间隙中,一家三口在周六专程开车来探访我,按照待友之道这一次一定该是我请他,可是在饭还没有吃完的时候,他却先去买了单,又成了“恩典”。

临走的时候,他塞给我一千元,我知道他自从几乎全部的身家投资灾区后日子过得并不宽裕,作为传道人也不富裕,还要到各地办神学讲座都是自掏腰包。

接过这沉甸甸的关怀浓浓的关爱我心中更加的不是滋味,自古都是锦上添花的人而涌流君这是雪中送炭,上帝的恩典涌流真是文字无法表达的局限,我知道这一切都源自上帝的爱。除了凡事谢上帝的恩,真不知道如何表达才完全!

“我微小,被人弃绝,却不忘你的训词”(诗119:141),上帝用“压伤的芦苇,他不折断;将残的灯火,他不吹灭”的爱一直在保护着我。我安静等候耶和华才不会被眼前的苦难打败,流泪谷即将被上帝的春雨秋雨洗涤一新,荆棘里开出美丽的百合花,灾区那么困难都熬了,倚靠上帝的人从死里逃生刚刚活到进入全职侍奉的“人生的下半场”,靠着上帝永不言弃,活出梦想!(2011-3-7  04:03)





(当年叶大为兄出书,大量灾区照片引用自章以诺,书中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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