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击生活之冰的小锤

 

那天我没有问自己是不是还渴望爱情,但是在快要下车的时候,忽然很想有人送我到家门口。...



虽然我出于各方面的考虑,在试着改变自己极度内倾化的写作习惯,但是有时候,依然免不了要自言自语一番。这样一篇类似于日记的随笔就不发朋友圈了,订阅的各位看到就看到,忽略就忽略吧。有识不是一个日记本,却也是会有几页日记的。

敲击生活之冰的小锤
 
上周五,我去听了一场重型演出。场地很小,舞台很低,主唱为了给乐手足够的空间,有时要站在台下唱。观众也不多,十几二十个人吧,但是气氛特别好。一共有四支乐队,两支激流金属,两支死亡金属,都不错。

之前没有听过重型专场,那些综合性音乐节上的重型乐队也没有给我留下太深的印象。之所以去听这么一场所有乐队都没听说过的现场,主要是因为六月份要听有葬尸湖在内的瘟疫唱片十周年演出,算是预热一下。

我心中有所郁结的时候是一定要听葬尸湖的,听着听着就会进入一种辽远的意境,慢慢的气就顺了,不再没那么胸闷气短。另一支非常喜欢的解郁利器般的乐队是早已解散的死因池,他们留下的作品很少,不过单曲循环上一阵Freezing Dawn也就不那么抑郁了。

独自前往一个没去过的livehouse听一场不知怎样的演出对于我来说还是有点忐忑的。身为一个路痴,出了地铁又不想问路,用了好久看地图找地方,总算在演出开始前找到了。

 
起初并不开心,因为我站在舞台边上第一排的角落,心想没人会挡着我了,结果不久就冒出来两个摄影师,挤到我前面。中间的观众甩头都甩疯了,我却只能在这俩人后面默默地伫立。至于每当前一支乐队表演结束,后一支乐队调适设备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在聊天,我却只能发呆,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
 
第二支乐队上场的时候,我实在受不了那俩摄影师了,过一会儿就不满地瞟上他们两眼。他们大约是感受到了我怨念的眼神,又或者只是想换个角度,反正没再把我挡得严严实实,挤得动弹不得了。于是我就偏居一隅地晃起来,也不加入pogo的行列,像是身处另一个与其他观众无关的现场。
 
第三支上场的乐队叫做朝生暮死,是那天的四支乐队里面我最喜欢的一支。女主唱介绍乐队的时候是软软的南方口音,音乐响起,黑嗓一开,立刻充满力量,跟她瘦小的身体形成强烈对比。听这支乐队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忽略掉周围任何人的存在了,反正主要是听么,挡着我就挡着吧。结果甩头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一摄影师的下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然后他就走开了,视线顿时开阔不少。
 


第三支乐队表演结束的时候我的脖子已经酸得不行了,但是哪里舍得走啊。第四支乐队虽然没那么喜欢,还是跟上了发条似的听完了全场,然后带着甩头太猛的眩晕,边看地图边问路,略带不安地找到了回家的夜班公交站,坐上车了才放下心来。

在胡同里找路的时候我想起同为路痴的远学弟,上次我们一起努力地看地图却还是没能避免迷路,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如果不是因为他在回到原地的时候还无比从容,我肯定是要慌了。

等车的时候有种身在西安的错觉。那些看演出的晚上,往往也是自己去,自己回,有时候走在回家的路上会给朗打电话,激动万分地描述刚刚结束的演出,而他总是平静地听着,说,挺好的啊。

那天我等了好久才等到公交车,上车之后才意识到,我听了一场那么喜欢的演出,却一点倾诉的愿望都没有。不仅不想打电话,就是路上遇见个朋友(当然那么晚了也不会遇见谁),可能也不会说什么。

无欲无求并非我所向往的生活状态,总觉得要有些惦念,自己才不是飘零在天地间。可是很多事情不是能主观选择的,发现的时候,事情往往已经发生了,状态往往已经改变了。无论你想不想回去,原先的状态都再也回不去了,就好比想念一个人会心痛;没有人想念,心里空落落的也痛,而这两者都由不得人去挑选。

想想人类还真是奇怪,单身的时候努力适应一个人的生活,恋爱了、结婚了又要适应两个人的生活。这转换多费心啊,怪不得有人一辈子都不结婚,他们应该是一个人过得太习惯了吧。在我越来越适应一个人的生活的时候,有时也不免一闪神,问自己还渴望爱情吗?每每答案是肯定的,就放下心来。真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我连爱情这样的美好都不渴望了,心中是得有多绝望。那一定比前些天持续地不想吃饭还令人难过。

那天我没有问自己是不是还渴望爱情,但是在快要下车的时候,忽然很想有人送我到家门口。

如果说书籍像卡夫卡形容的那样,是劈开人们心中冰海的利斧,那么这种朴素的愿望,以及让我忘记周围存在而沉浸在音乐中的演出,就像是敲击生活之冰的小锤,触动着心中的某个角落。


(临走时才看到门口的小黑板,所言不虚)


有时有所思,有时有所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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