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探访】到芬兰，寻找失落的小鸟巢

这篇文章不是影评是游记！是吐槽！是凭吊！...



我也不知道今年年初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跑去了芬兰首都赫尔辛基，作为一个莱科宁黑，我对芬兰一点好感都没有，嗯。之前微博上传了一个芬兰人如何扑克脸的帖子，当然加重了我的地图炮情结。而且我去的时候是二月份，冬天还没过去，赫尔辛基作为全世界纬度第二高首都绝对名不虚传。去唐人街吃饭，我问老板娘芬兰的“难民问题”严重否，老板娘说：“开始确实来了一大批难民，后来有不少都嫌太冷，又到别处去了。”所以我也挺好奇，芬兰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用“鸟”搞出了个这么个大IP。

芬兰的经济在这些年接连遭遇经济危机和诺基亚破败的冲击之后就一直是萎靡不振的状态。有人说，芬兰地处世界上最幸福、最安定的北欧地区，经济再萎靡人们又能惨倒哪儿去？这话是不假，但或许正是这样的心态导致了诺基亚的轰然倒下吧。收购诺基亚的微软创始人比尔·盖茨一直把“微软离破产永远都只有18个月”挂在嘴边上，而养尊处优的芬兰人是不太可能拥有这种“忧患意识”的。

就拿出品“愤怒的小鸟”的“ROVIO公司”来说吧，这家公司在前几年搞出了这个“洗脑式手游”红遍世界之后，就完全乱了阵脚。先开始他们的策略是围绕着这个IP疯狂开发周边产品，而出的新手游也都是“愤怒的小鸟”万圣节版、加强版、星战版……完全一副“吃老本”的样子，换汤不换药。

但现在这世界人们喜新厌旧的周期越来越短，这类洗脑手游就和洗脑神曲、综艺电影一样，新鲜不到一年就直接被人弃之如履了。而核心手游没什么人玩儿了，ROVIO公司的那些周边产品就完全没了销量。ROVIO这才调整战略花大力气开发新的手游，但在此后也没有任何一个产品能够得上“愤怒的小鸟”的级别，包括“愤怒的小鸟2”。钱没少花，业绩却越来越差，于是从2014年底到2015年短短一年里，ROVIO公司就进行了两次大幅裁员，疯狂削减了员工数量。像那个还在《愤怒的小鸟》片尾字幕署名的CEO在今天电影上映的时候也早就下课多时了。



我是在今年二月去的赫尔辛基，我这个人对路人景点也没兴趣，就说去看看芬兰的这些曾经的支柱企业吧，凭吊一番。我很早就知道诺基亚因为业务大幅缩水而被迫“迁都”的事——诺基亚之前的总部让给了当时收购它的微软，而诺基亚自己的总部则搬到了离市区更远的地方偏安一隅。



图注：ROVIO总部旧址，与诺基亚旧址同属一个科技园区，相距仅两站地。

但我不知道的是，ROVIO公司也在经历两次裁员潮之后搬家了——同样是从紧挨主路的黄金地段搬到了园区内部。而旧址的前台在当时告诉我，总部搬家工作还没有完全结束，某些部门还要在旧址工作，所以这个地方暂时还在对外开放。前台也说，之前ROVIO在包括首都赫尔辛基在内的全芬兰境内都开过多家“愤怒的小鸟”专卖店，但如今不少都关张了，我去的时候至少赫尔辛基市区的专卖店一家都没有了。我问前台，听说赫尔辛基还有巨大的“愤怒的小鸟主题乐园”，前台冲我撇撇嘴：“或许吧。”我当时还奇怪，有没有你能不知道？



上面这张是ROVIO旧址原来的“愤怒的小鸟展示屋”，而如今这里已然人去楼空了，地上散落着电线头，天花板上还吊着些没来得及摘走的小鸭子，在那扇玻璃门上贴着一张A4纸告示，用英语和芬兰语打着两行话：“谢谢大家两年来的陪伴，再见。”不过前台还是很热情的告诉了我新址怎么走，又给了我一份园区地图。我一看也不远，就直奔新址而去。或者是因为地广人稀，或者是那种无处不在的破败气氛，在偌大的科技园区里行走一公里也见不到一个人，哪怕是工作日白天。芬兰又冷，天天下雪，没人扫雪的地方下不去脚，还有很多小路结了冰。走着走着我就想，这温度、这感觉，像极了王兵镜头里的铁西区啊。后来一想，两国对下岗员工的福利保障是天壤之别，就打住了念头。



走了不到20分钟就到了上面这座新址。终于遇到了传说中芬兰人的扑克脸——前天对于我所有的问题都爱答不理。她讲目前由于搬迁工作还没结束，所以还没有人手组织参观，而我要想拍照呢，也只能限于她视线范围内的这个区域。

我问她这里有没有新的“小鸟展示屋”呢？NO。市区的小鸟专卖店都关张了这里有没有卖周边的呢？NO。你知不知道传说中的那座“愤怒的小鸟主题公园”在哪儿呢？NO。



我跟她说我从旧址走到新址还是啥也没看见啊，主题公园也都说不知道啊，前台说你要是等到4月份再来就能参观了，我说那时我早滚蛋啦，她看了我一眼，估计觉得我为了个小鸟也是挺拼，就从桌子下面拿了个“飞镖黄”的小胸针给了我。



图注：休息区远处的游戏机好像也是“愤怒的小鸟”，我在想员工们是不是也早玩儿腻了……

我出门右转之后就想，前台居然都说不知道主题公园在哪儿……但没关系，咱有谷歌地图啊。我还和一位曾经去过80多个国家的环球旅行家seamouse发微信确认了一下：是不是赫尔辛基周边真的有“愤怒的小鸟主题公园”，对方秒回而且信誓旦旦：“芬兰唯一的名片了，错不了！”得，我就直接谷歌地图了一下，果然有，虽然特别偏僻，但正好离同样偏僻的诺基亚新址不远，有时间的话还能过去看看。然后我就出发按图索骥去找主题公园。路上我就想，ROVIO当年信誓旦旦的说要做“芬兰的迪士尼”，这“主题公园”怎么着应该也得是香港迪士尼的规模吧，这样要玩儿完了再赶去诺基亚新址说不定还来不及呢。我一边想到时玩几个项目意思一下就行了，一边下了车苦逼的在雪里前突进了十几分钟，到了导航重点，发现这个主题公园是这样的：







面对此情此景，回荡在我耳畔的还有“园区里”唯一一个熊孩子在一边滑滑梯一边自我配音的玩耍之声。这主题公园难道也是公司裁员之后建的缩水版本吗？



总之，《愤怒的小鸟》总部和主题公园的行程和内容就是这些了，后来我还去了诺基亚新址（时间富余太多了），然后还被诺基亚前台当做来开什么能源大会的学者发了个门禁卡，那就是另一档子事儿了……



总之，我是真觉得赫尔辛基的科技园区才是最适合中国这些电商民企搞团建的地方。所有的萧条与尴尬写满了这里，这是多好的警世通言。就在写这篇稿之前几天，听说当初花72亿买下诺基亚的微软仅标价3.5亿就把诺基亚又转卖给了富士康。所谓，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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