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文化在悄悄改变我们的基因？｜猪咕声

农耕文化的发展导致酒和饮酒文化的产生，而饮酒的行为又反向影响人体耐受酒精的基因变化，从而塑造了我们的饮酒习惯。酒品的好坏，说不定真的与我们的祖上相关。...



关

于“遗传”，“演化”等话题，社会科学学者向来是避而不谈的。这并不是因为某种自上而下的力量使之成为谈论的禁忌，而是在超越人类预期寿命百倍到万倍的（对于演化来说，上十万年单位也是比较短的）的过长时间轴之上，实在难以界定某种行为的产生和变化究竟是不是遗传信息改变和物种进化导致的。但人类学家似乎是这个大家庭中叛逆而又略带俏皮的异端。他们试图以一种相对可行且可信的方法，在寂静无声的会场上，开一个小小的脑洞。虽然声音不响，但是在座的都听得真切。进而，这个“微小的声音”被明里暗里地传播开去，既有赞颂，有喝彩，也有批判，有咒骂。然而，它就像是“那段时期”传抄最广的《曼娜回忆录》，“那段时光”男生们几经转手的移动硬盘，和“那个年纪”少女之间遮也遮不住的小秘密，合理的存在，绽放着生机。

这篇文章旨在披着科学的外衣，开一个关于人类文明与基因共同进化的脑洞。文章主要观点来自于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大学（UBC）遗传生物学Joseph Henrich教授最新出版的《The Secret of Our Success: How Culture Is Driving Human Evolution, Domesticating Our Species, and Making Us Smarter》。为确保文中核心观点的科学性和准确性，避免错误信息对读者的误导，笔者邀请好友群体遗传领域Dr. Mao和生命农学领域Dr. Ma为本文提供宝贵的意见。

男神的数学为什么辣么好

如

果我说，坐在你斜前方穿白衬衫的侧脸很好看的男生之所以高数成绩年级第一，是因为：

他几百代前的爷爷在部落里系了一辈子技术用的绳结。

你一定会说：“我了个去，哪凉快哪歇着吧”。

可是，如果我说，他之所以数学成绩年级第一，是因为：他爷爷做了一辈子大队会计。

说不定你就会点头同意。

那么，如果换一种说法：男神几百代前的爷爷系了一辈子绳结，被公认为部落里最适合系绳结的人。多少世代以来，他们家族最优秀的男青年一直被委以系绳结的重任。老天眷顾，祖宗庇佑，历经数百代传承，男神的爷爷不负所望，做上了大队会计。得了祖上真传的男神天资聪颖，再加上做了大队会计的爷爷耳濡目染，指不定还不会说话时就学会了小九九，小学一年级无师自通会做五年级的题。

那么你是不是就有可能不再骂我，也不瞪我，甚至会说：“你特么的怎么那么会白话啊，宝宝都特么有点信了。”

和男神喝酒脸为什么会红扑扑

OK，我们再开另一个脑洞，“饮酒这种习惯有可能在世代变迁中改写我们的基因”；并且，“我们酒品好，可能是因为我们祖上种过水稻”的时候，请不要急着打我，好吗？拉钩！大

多数哺乳类动物的酒精代谢能力和它们的体量比起来，并不是很好。作为人类，我们有理由在这一点上感到骄傲。约莫千万年前，我们的祖先不小心从树上掉落，开始了在大地上跑，在大地上跳，在大地上意外生娃呱呱叫。从此，习惯陆地跑跳而非树上攀爬的祖先们虽不情愿，但也不得不以捡拾掉落地上的腐烂果物为生。与鲜果相比，腐果含有更多的酒精成分。这一饮食结构的调整促使了人类物种身体对于酒精代谢能力的增强。人体酒精耐受性提升的更为重大的意义在于，为农耕文明起源以来，饮酒文化和酒精耐受基因的共同进化提供了生物上的先决条件。

在此，我们从众多发生过突变的基因中选取其中一种进行论述，而这一类基因突变被广泛认为集中发生在亚洲地区。

距今，7000到10000年之间，位于人体四号染色体上的第一类ADH基因（ADH1B）的DNA，发生了一种小小的变动，使其由原本合成精氨酸（arginine）变为组氨酸（histidine）。ADH1B基因的这一突变，可以快速地将乙醇（酒精）转换为乙醛，使人体高效地代谢酒精的同时，产生头晕、恶心、虚弱、体热、心跳加速、皮肤发红等反应。受这些基因影响的人在喝酒的时候代谢酒精的速度会更快，不像其他人那样感觉到兴奋，而酒后的宿醉感却更为强烈。这种不适感让人类开始意识到应该有节制地饮酒，克制对酒精的依赖，减少过量饮酒的行为。据可靠推测，这种基因突变集中发生的时期，与人类酿酒工艺的产生和饮酒习惯开始的时期相吻合。

男神的酒品为什么棒棒哒

那么，ADH1B基因的突变真的是酒文化的产物吗？我们家（数百代前的）祖上是拣果子还是种水稻真的能影响我们今天的酒品吗？研

究者在世界范围采集了大量ADH1B基因的样本。他们惊奇地发现，这种“控制烈酒饮用”（booze-inhibiting）的基因突变的分布并不是随机，而是与早期农耕文明特别是水稻种植文明的地域有高度的吻合（相关度R = 0.769）。在中国的东南部，水稻种植较早的地域，采集样本的ADH1B基因突变率高达99%。在其周边的东亚和东南亚其他地区，也高达70%至90%之间。但其他不太适宜水稻种植的地域的反馈数据则明显较低。

随着谷物种植的兴起、推广和发展，粮食产量逐步提高，进而出现剩余。足以填饱肚子的人们不再将生活局限于插秧、打猎、捡拾果子，而是开始花更多时间蹲在高高的谷堆上面，听老人讲过去的故事。听着听着，他们开始走神，想一些关于媒介的事情：它，可以作为证明自己X格高于他人的证据；它，可以用来寄托饭后睡前的剩余情绪；它，可以用来为情动辩护而免于负责。它就是酒！

当人类开始不断饮酒，就又重复了与开篇人类开始吃腐果相类似却猛烈得多的生理学机理。酒精通过肝脏分解－肝脏对于酒精的代谢能力不断增强－人体对于酒精的耐受能力产生了质变，导致ADH1B基因突变－突变基因将乙醇转化为乙醛使人体产生不适感—人们在意识上克制过量饮酒行为。

于是，人类学家和遗传学家大胆假定：农耕文化的发展导致酒和饮酒文化的产生，而饮酒的行为又反向影响人体耐受酒精的基因变化，从而塑造了我们的饮酒习惯。

因此，“饮酒这种习惯有可能经历世带的变迁改写我们的基因”和“酒品好坏缘于祖上是捡果子还是种水稻为生”这一脑洞，真的有可能被证实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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