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8 这是一篇剧评,也可以是一篇伤痕文学

 

Itremindsmethatit'snotsobad,notsobad......



2016年5月29日,知和社新剧《谁》在国顺东路800号现场酒吧公演。

这个剧一波三折,我们经历了很多绝望的时候,还好,日月无光的时刻,总有群星璀璨。

这可以算是一个剧评,也是我进入这个剧组以来所有的纪实。

一、第四教学楼

我第一次来看排练,是被张瀚桢拖去的。我们刚刚看完一个讲座,然后奔赴第四教学楼。

来之前我没有读过剧本。我当时刚刚当上乐盟社长,对知和社的事情没空过问。我看到四教的一个教室里,剧组的主创在下面坐着,逼仄的讲台上,四个演员各具情态。

桌子上放着一叠卡片有待派发。这是知和社为了5月17日世界不再恐同日所做的准备。背面的一角被黑色记号笔奇怪地覆盖掉了。询问之下,他们说,由于特殊原因,在校园里派发的卡片上不能有合作的同志组织的logo,于是把已经印好的宣传品临时做了处理。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

二、剧本

我第二次来看排练的时候,是一个内心昏暗无光的时刻,我觉得我需要这些朋友的陪伴。

这一次我认真地看了剧,我对着剧本观看表演,应社长/总导演冯涵的邀提了些许建议。

剧本的创作者是副社长娘口。他和冯涵被公认为一对幸福的爱侣。剧本的设定让我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萨特的名作《紧闭》。一个封闭空间发生的自我解剖。封闭空间是没有资源的学生的投机之法,却常常能制造出特殊的戏剧张力。

主要情节也许可以这样概括:四个人,被困在一座充满情趣玩具的小木屋,被超自然的力量所限制,迫不得已揭开伤疤,讲出自己的故事。

那次排练并不顺利。编导之一的寄生罕见地发飙。我惊讶于他们排练到这个地步还没有脱稿表演。冯涵脸色凝重。所有人在保安来催促之后转战四教一楼,坐下来谈了谈这个剧的现状。

冯涵生气了。她为这个剧付出太多心力,现在的状态让她觉得无力。她恳切地对四个演员发出请求,希望他们认真地再努力一把,毕竟距离公演时日无多。

在这一长段的话语里,我终于知道这个剧的现状。作为一个女性主义剧作,它承载了来自官方视角的太多复杂的见解。就像上一次的不再恐同日活动一样,他们也许又陷入了难堪的境地——他们失去了学校里可供演出的场地。

但其实,剧本里只有爱与性与哲思,我看不到任何受压迫的理由,这是太奇怪的一件事情。

三、友社

电影协会与知和社合作,在光草播放女性主义电影。这个活动由于上头的悉心关注,被给予了一些小建议。于是,在活动前一天,知和社手忙脚乱地更换了本来播放的电影,电影协会也因此遭殃。知和社的Karee面对这一结果,无奈地向电影协会的负责人道歉。“是我们连累了你们。”他们说,没事。

前一天晚上,知和社举行了一个形势严峻的会议。之所以说严峻,是因为《谁》不能够在学校公演,不能够进行任何的宣传,只能举办一个小型的剧本朗读会,作为社内活动。

然而,场地还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

“实在不行……可能要在学校里偷偷演。”

这句话是一个炸弹。四座皆惊。这是一个过于胆大的提议。但是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按这个思路继续走。一个黑暗的计划被酝酿,又被否决。因为这毕竟太疯狂了。我们就像是那部被迫不能在光草播放的《末路狂花》里的女主人公一样,脱离了常识,如履薄冰。

我打电话给逸飞。她说,“不行。一旦失败,他们这个社就没有了。”

“那还有什么校外的场地可供选择的吗?”

“现场酒吧啊!我去跟三哥磨一磨。”三哥是现场酒吧的老板。乐手联盟每个学期都要去现场酒吧演出一次。

放下电话,我回到所有人的视线里。“场地有了。”

我们连夜打车去国顺东路800号看场地。去之前,我告诉Karee,只去单纯喝酒,顺便看看场地,仅此而已。

可是他还是打破了这个协定。他向老板打听合作的事宜,我冷冰冰地把他拉出酒吧。我说,这个事情,你谈没有用,要让逸飞去联系。我第一次跟他发这么大的火。

当然,后来,逸飞搞定了。

我突然意识到焦虑对人所做的事情。它会把我们脱离正常的精神状态。那晚,Karee不是我所认识的Karee。

次日,排练。冯涵作为演员之一,扮演把四个主要人物困在屋里的超自然力量。那次排练是我见过冯涵最不在状态的一次。我第一次为排练喊了cut。

危机过去了。它还有余震。而我也知道,我成为了这个剧组的一份子。

四、冲刺

接下来的一周,进入了排练的高峰期。大家翘了课,为这个剧打磨最后的部分。

所有的布景道具紧锣密鼓地采购,配乐师也加入了排练,演出用的血袋也经过了测试。

演员的演技有了长足的进步,合上配乐后,演员之一的孙扶摇在最后的独白总能让我热泪盈眶。

看多了排练,我突然在戏中的故事里,找到了一些影子。后来,他们告诉我,四个主角里,三个角色都基于真实的人物改编,这些故事都是知和社内的人真实人生的映射。

但我也看到了我自己。我觉得,这样的剧本才是好剧本。

五、公演日

我12点钟起的床,醒来之后立刻赶到了现场酒吧。发现,他们正在布景。

气氛并不紧张。编导大帝和寄生在演员定妆之后借化妆师的手分别来了半张脸的艺妓妆。

原定三点演出的剧目,推迟了15分钟进行。由于地方在校外,观众们都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演出地——拜赵家人所赐。

冯涵的表演好于她任何一次排练。原来我很担心的演员黎嘉铭的表演也并不违和,反而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喜剧效果。剧的内容不再赘述,我们为这个剧所做的一切也许早就超越了剧目本身的意义。

现场的照片,将会在之后被“复旦大学知和社”微信平台整理后推送出来。敬请关注。

而对于没有能到现场观摩的人们,知和社在之后也会在校内举行剧本朗读会,不妨来一看。

乐手联盟为音乐节进行了众筹。众筹圆满地结束了,两个小时前我为“复旦大学乐手联盟”公众号写致谢推文的时候写了这样一段话,同样献给知和社的人们:

“乐手联盟,一个厉害的社团,一个神奇的组织。我们从诞生之初就未曾企图站在世界的对立面,我们只想睡在世界的对立面,这样就可以不用看它了。”不同的是,知和社,这个厉害的社团,这个神奇的组织,他们睡着的时候,不忘做梦。这些瑰丽的梦境,才是生而为人最美好的部分。


    关注 灵魂诗人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