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芮城大苹果吗?倘若没有,一起来看园吧!

 

看园的第一个好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可着劲地吃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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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63-172

编辑:雪  树

杨自莹,男,生于1970年8月,山西省运城市芮城县大王镇新兴村人。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

毕业于运城高专中文系,后进修于山西师大中文系。大学期间曾任学生刊物主编、河东新诗学会理事。现执教于芮城中学。

曾在《诗潮》《诗林》《作家文苑》《新诗大观》《新国风》《诗中国》《河东文学》《雪国诗刊》《一首诗》《青年诗人》等30余家报刊杂志发表作品百余首(篇)。

作品入选《新星诗人佳作选》《二十一世纪中国诗坛》等10余种选本。2013年个人简介和作品入选《中国诗歌三十年》。

曾获国家、省、地奖。散文《握雪》获2014年中外诗歌散文邀请赛二等奖,出版诗集《发痒的春天》《风铃叮当》两部。

看  园
文 / 杨自莹


我在上大学的那几年暑假,最乐此不疲的一件事就是看园。这不仅因为我和这片果园有着“青梅竹马”的感情,更因为我和这片土地有着患难与共的真情。

说起这片果园,我是了如指掌。园子不大,也就一亩七分地,地属水地。地的北边是高崖,上面是别人的果园;地的南边是一稍低的崖头,下面也是别人的果园;东西两边都是毗邻的别人家的果园,不过都用夯筑的土墙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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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园里的果木还小的时候,我就开始侍弄它。新栽的果苗本来都是红富士的,长到第三年的时候在爹的带领下我们把一部分嫁接成了秦冠。据说秦冠产量大。嫁接最好在中午太阳毒的时候,这时黏合力强。我们先用小刀在原木上割下一块柳叶形的树皮,再在选好的株旺叶茂的样枝上剪下一枝来,也用小刀在上面割下一块同样大小的柳叶形的稍带一点木质的树皮,但必须有芽点,然后把那一点木质轻轻取掉,把这一树皮植入那一原木上,再用塑料绳把那一处伤口勒紧,这一工作就算完成了。之后就是等待,看它重新发芽。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因为一个芽点可以再一次焕发生命,甚至再一次……



说起这块土地,小时候和伙伴们摸爬在生产队的菜地偷菜偷瓜的情景,滚打在沙土里比武的情景,跳高崖练胆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但更重要的是,我爹在我高考复读的假期里,已经按部就班地把我驯服训练成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他大概已经做好两手准备,要么你考上也罢,要么就得像一个农民。农民就得会种地会耕犁耙耱;农民就得勤快,得吃得苦中苦。我后来想,我爹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或者说,每一个父亲让子女做一些子女暂时想不通的事的时候,或许都有他们难以言传的而必须通过子女亲历才能明白的道理。父亲是让我做好了一名农民的准备,但他真愿我成为一个农民吗?他是在刺激我那颗复读时因玩“诗”丧志而麻木的心灵。

在那些年的假期里,我基本跟着堂哥学会了耕犁耙耱。他套牛赶牛我背耙耱,到了地里我也耙地。牛在前面拽曳着,人站在耙上面,但不能站得太靠前,靠前的话重心不稳耙会反转过来,人就会被耙齿耙出五脏六腑,肠子能拖出几里地,所以人要站得偏后一点。刚开始确实有点怕,熟练了,人往上一站,一会儿左脚抬起左轻右重,一会儿右脚抬起右轻左重,摇摇摆摆,呼呼啦啦,倒觉得是一种享受,自得其乐,看看脚下的土疙瘩被碾成小土块,干裂的土地被刮磨得严丝合缝,有时候也抬起头望一望远处的田野和天空,间或扬起一声鞭哨。



我后来已经能够独立操作了,套好牛,拿着犁把,鞭子一响,就去了三里外的地里。到了地里,我也不急,牛也不急。那块地地畛子比较长,我犁过的地歪歪扭扭,很有五线谱的感觉。牛间或贪吃一下两边的庄稼,我会举鞭吓唬吓唬它。我不像我爹,会和牛打架。就这样,在夕阳西下的时候,犁铧声声,我就赶着老牛回到了家里。

看园的第一个好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以可着劲地吃苹果。那年头苹果还没奢侈到家家户户的果园都挂果的时候。我是渴了吃,饿了也吃。吃苹果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恨不得把这十几年没吃上水果的亏空全给它补回来。我记得最多时一天能吃八个拳头大的苹果。以至于上大学有一年得了半年皮肤病,母亲都怀疑是苹果吃多了,残留农药所致。这我也不得而知,反正最后是稀里糊涂地好了。



八月份,红富士苹果正处于膨大期,还没成熟,而秦冠和黄香蕉的青果却已经开始有人收购了。我主要吃这两种苹果。黄香蕉皮薄肉脆,甜中略酸,色泽较黄;秦冠皮厚肉瓷,只有甜味,是浅绿色。我最爱吃的是秦冠,一直到现在依然是情有独钟,尤其是秦冠储存到冬天过年的时候,果瓤发面,果肉发香,吃起来真是倍倍儿香。那时候在园子里,哪棵树结了苹果,哪棵树上的苹果好吃,我最清楚不过。

看园的最大乐趣是在晚上。晚饭后,我给我家的大狼狗“虎子”喂饱后,便牵着它出发。“虎子”刚开始很乐意,我一拿它的拴绳,它就很自觉地跑在我前面,左闻闻,右嗅嗅,一会儿慢,一会儿快,快的时候甚至是拽着我。我必须把它的拴绳抓牢,因为“虎子”敢下口咬人。它绝对是一条看门的好狗。后来“虎子”就不乐意了,我必须拽着它,甚至是生拉硬扯,像拉一头小牛犊似的,但只要过两条巷,它也就乖顺了。它知道拗不过我。



到了园中,“虎子”就迫不及待地挣脱我的手,一心捉虫子吃去了。我则在园门口的土埂上坐下,手持苹果,大口唏溜。这时候,幕色四合,天地浑沌,虫鸣声开始此起彼伏,间或一阵晚风掠过树梢,惊起一只胆小的蝉,知——的一声,从一棵树上飞到另一棵树上,又或者有一只晚归的鸟,驮着一片苍茫,扑楞楞飞向远处……

就在这当儿 ,我的另一个伙伴,也是我的远房堂弟,也来看护他家的果园。我们两家的果园上下紧挨。我记得当时村南主要是我们两家的果园挂果。我家的果园主要是我爹对红富士果树进行了环剥手术,他家的果园是面积大,果树多,自然挂果的多。

我们的第一项工作是“告知”。我们各自拿着手电筒对着天空对着东南西北随意晃动,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晚归的人,这园子里有人。手电筒的光亮打出去,有时候打到远处的树叶上,闪出一些斑驳的光;有时候照在枝叶间的苹果上,好像园里藏着的一只只眼睛;有时候射到天上,光亮就被暮色收走了。我们也让“虎子”和他家的“小白”汪汪地叫起来,狗的声音传到远处,远处村庄的人都能听到并知道,这附近的哪片果园里有人,还有两只狗。



然后我们俩就到他家的果庵去海阔天空的聊将起来……约摸晚上11点的时候,我们再出来,跳上崖头,拿着手电筒对着园子乱照一遍,并装腔作势地喊,“快出来,我们都看见你了”,“再偷,再偷打断你的腿”,“跑,往哪跑”,这当儿狗也趁势叫几声——很有点抓贼的感觉。这是我们的第二项工作:警告和处罚。每天晚上我们都故技重施,自欺欺人。

你别说,有一次还真遇到了意外情况。

半夜的时候我们准备进行“警告”,就在两家果园相邻的地埝子西北方向,有一点微光正在移动。我们俩一合计,抓个现形。就悄悄地从园子里摸索到一片玉米地里,再从玉米地里悄悄摸过去,近了才看清楚,是一团光在移动,但声响不大。我们悄悄地靠前并大喝一声:“干什么?”这一喊不要紧,没想到那人转过来,额头上顶着的矿灯强光照得我们俩睁不开眼,什么也看不见,就在这节骨眼上,“虎子”和“小白”站在不远的地方适时地吼叫起来,我们才胆正一点,手执长矛,故作镇静地说:“你干什么?”,那人大概也看出我们并无恶意,才说他是晚上捉蝎子的。我们才松了一口气。后来我们给大人们说了此事,大人们说,你们还捉“贼”,差点让“贼”捉了去。



如今,这园中的果木已经被挖去,只剩下这一片土地;如今,栽植下这一片果园的人,也就是我爹,已经深埋在这一片土地之下;如今,看园的人,看没了这一片果园,看没了这一片土地,看没了我最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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