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新编】沙尘暴下的锁匠父子

一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让这个沙漠边缘的县城陷入困境，也让一对锁匠父子完成行业的传承：得绝症的父亲望着弱智的儿子，将来如何生活...孝顺的儿子去寻找父亲，却走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开锁测试......



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又一阵剧痛从肝部袭来，几乎使他晕厥过去。屋外面的狂风夹裹着沙土，这个地处塔克拉玛干沙漠边沿整个县都处在一场强飓的风尘暴中。

大风刮的门窗哐哐乱响，他听见儿子在厨房做饭的声音。厨房里只剩下几棵干黄的青菜，又能做出什么？门推开了，儿子端着一碗菜汤进来，放在我床头，他说：“你看看你奶奶醒了没，给你奶奶端一碗。”

过了一会儿，他就见了母亲的抽泣声。他强撑着身体，佝偻着腰，扶着墙挪到母亲的屋子。房子太老旧，他手扶着墙，黑灰的墙皮就一层层往下掉。

他艰难的坐在母亲床头，母亲抽泣着说：“老三呀，妈觉着这几天就走了，时候到了妈不怕，妈担心宁宁啊，咱都对不起宁宁。”

他安慰母亲：“宁宁都十四了，会照顾自己，会好好活下去的。”

“都怨我，身子骨老是得病，本来我走了让你负担能轻点，谁知道你也...唉，你说咱家造的什么孽呀。”

他扶着老太太躺下，走到厅里的木桌前，坐下。木桌是他的工作台，上面摆放着各种锁具和工具，上面一层落着沙土。他一件件拿起，用布擦拭着，很轻很小心，像是擦拭着一件件稀世珍品。

母亲已经卧床多年，而半年前，他又检查出肝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很平静，和母亲一样，只担心以后宁宁的生活，想到这儿，他喊来宁宁。

宁宁的个子明显要比同龄的孩子要矮的多，目光有些呆滞，听见爸爸叫他，就走过来。他看着儿子单薄的身体，忍不住叹口气，唉，秀红你走的早，要是你在，咱宁宁以后也许每天能吃上饱饭。

“宁宁，我上次教给你配钥匙，你还记得吗？”他希望儿子能继承他的手艺，将来能挣钱，有饭吃。可儿子能不能学的会呢，要是过个一两年可能会学会，他没有多少时间再给儿子一点点的教了。

“会。”儿子打开配钥匙机，操作起来。钥匙配好了，他拿起配好的钥匙，递给他，他拿到钥匙，说道：“嗯，宁宁好样的，会配钥匙。”

儿子裂开嘴笑了。他又问道：“配这样一个钥匙多少钱？”“2块钱呢。”

“那宁宁认识2块钱不？”“认识。”“人家配一个钥匙，给你10块钱，你要找几块钱。”

宁宁低头板着手指头算了起来，他伸手摸摸宁宁的头，“不着急，宁宁你慢慢算。”泪水就下来，他伸手抹了。

宁宁算完，说：“爸爸，找5块钱。是吗？”

他又笑了：“对，宁宁算得对着呢。以后你每天早上用门口的推车，推着桌子上的这些锁子，钥匙胚子，还有这两台配钥匙机，到咱街口的十字路口摆摊，你不是认识钱么。你把10块的，50块的，100块的都装在兜里，把一块钱的放在盒子里，客人要找钱，就让他自己找钱，要找大钱，你就让后面商店的李伯伯帮你找钱。”

宁宁点点头，又摇摇头，目光越发迷茫了。

他顾不了宁宁是不是能弄清楚这些了，他就想赶紧把手艺全传给儿子。他左手又拿起一把锁芯，搭上别子，右手拿着单钩插进去，试探着，熟悉的手感传来，别子微微一动锁开了，宁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别的事他不知道，但他一定知道这是把锁打开了，宁宁眼睛一下亮了些，伸手抢过锁芯和单钩，自己琢磨起来。

电话响了，一个女人在那头问：“是开锁师傅吗？你来开个锁吧，我在税务局隔壁，今天这个风太大了，我刚出门拿快递，门一下子被关上了，快点来吧。别的开锁的都嫌风大不出门，介绍的你。你来我给你两倍的价儿。”

他半个月没挣到钱了，家里已经没有吃的了。接到这个电话，他蹒跚着找到一根绳子，在腰上使劲缠了几圈，身子终于直起来了些。他对宁宁说，爸爸出去一会儿，你就在家啊。宁宁应了一声，手里拿着锁芯鼓捣着。

打开门，他打个趔趄，一阵风差点把他吹倒，脑门上冒出一层汗，吐出一口血。他咬咬牙，迎着风往前走，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出门不到三百米，路上有个被偷了井盖的下水井，他走到井边的时候，一阵风直接把他吹倒，掉进了下水井。

宁宁在家里学着爸爸的样子，试探着开那个锁芯，左手拇指感到了轻轻的晃动，他用单钩轻轻往外一拉，锁开了。宁宁跳了起来。奶奶的房子里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宁宁跑过去看，奶奶跌在地上，已经断了气。宁宁不知道奶奶怎么了，往外跑去找爸爸。风还是很大，宁宁手里攥着打开的锁芯和单钩，一路跑着，也没见到爸爸。

县城不大，大风里宁宁跑着跑着，跑出了县城，跑到了沙漠边缘。



距地球五万光年的夸户星座即将爆炸销亡，这会引起整个银河系的连锁反应，爆炸后引起的巨大能量会将银河系的行星像子弹般射向浮士德星球。具有高等文明的浮士德星球达成了一项决议：派出宇宙舰队，摧毁与夸户星座之间的所有无生命的行星。

宙斯和雅典娜的小组沿着既定路线行驶。雅典娜：“前方发现行星BBQ-055，侦测结果无氧无水，有少量碳元素。”

宙斯：“打掉吧，银河系里这种行星太多了，附近没有恒星，没有热量不会有生命的。量子炮准备发射。”

这颗被命名为BBQ-055的行星瞬间被击中，化为无数碎片和蒸汽。宇宙飞船穿过黑暗，向前方飞行。前方是无数的星星点点，像是黑色幕布挂着的钻石。

片刻后，飞船飞到一颗恒星附近，这颗恒星附近有两颗行星。雅典娜：“行星VNW-043和VNW-042，043有大气层，无水，可直接摧毁；042有大气层，有氧有水，需要探测一下是否有生命痕迹。”“好吧，雅典娜，降落吧。”

宇宙飞船降落在这个星球上，探测器显示温度50度。“这个星球的温度湿度含氧量都是绝佳的，植物丰盛茂密。要是有生命存在，以后咱们可以来这个星球度假，是吧雅典娜。”

雅典娜盯着远方：“宙斯先生，这可不是个善良的星球啊，你看看。”远方一群有着美丽花纹，雄壮触手的动物正在殴斗，片刻间强弱分明，几个的还站在地上，几个被撕咬的都已经尸首分离，地上全是绿色的血液和彩色的残肢。一束光罩住其中一个生物，将其吸入到飞船内。

被吸入飞船的动物狂躁的飞舞着数十个触手，宙斯和雅典娜在监视器前观察者。“它一定是有思考能力的，它显得有些紧张，不是吗？”“哦，亲爱的雅典娜，我觉得你就是细心，希望它能够通过测试，我们会保留这个星球的。这些动物长得虽然很丑，但是如果听话，也可以作为宠物，献给我们的最高长官。”

像章鱼一样的动物面前是一道模拟墙，模拟墙是无法穿越的，墙上有一道门，如果某个星球上的生命可以打开这道门，就会判定为有希望的星球，可以保留，如果没有打开门的逻辑思维能力，该星球可直接摧毁。

门上有二十个方格，每个方格都是一种开门方式，比如数学逻辑开门法：格子里左侧放着四根金属条，右侧放着六根金属条，需要把右侧的金属条拿出两根，门就开了；物理学开门法：在三个金属球中选择一个正确的，放入一套杠杆设备中，使左右两端平衡。都是最基础的测试，唯一让宙斯觉得有难度的是门最上面用浮士德星球文字写着：说一声“开门”即可开门。宙斯觉得设计这套测试系统的都不正常，哪有别的星球的生物会说浮士德语？更让他感到可笑的是，这个门上竟然还装着一把不知道从那个历史博物馆里借来的机械锁，这种锁说是文物已经是高抬了，应该是远古之物了，要不是博物馆里有珍藏，浮士德星的人都不会知道，他们在几十万年之前，还用过门锁这种东西保护自己的财产。

这个生物面对着这扇门无动于衷，模拟墙上有图画一直提示它应该去尝试开门。宙斯：“雅典娜，放弃吧，我们还会找到更好的度假星球的。一束光把这个生物送回去，飞船起飞了，几分钟后这个星球也变成了碎片和蒸汽，像朝阳下的露珠一样无影无踪。



宁宁被光吸入飞船的时候是懵懂的，他想着急想赶紧找到爸爸然后回家，却没有留意身后降落了一艘宇宙飞船。

“嘿，雅典娜，你看看这个星球的生物，竟然还有四肢，主要的认知器官都在身体上部，具有视力，听力，嗅觉，触觉，味觉，太神奇了，这和我们星球一百万年以前的先祖何其相似！”

“好吧宙斯，你不觉得你想得太多了，你看看这个环境，附近没有地表水，都是沙子，我们飞船降落都会引起沙尘暴，生物的生存都有很大的障碍，更不要说高等文明的发展了。”“好吧，雅典娜，也许你是对的，我们先看看测试结果吧。要是这个生物无法通过测试，我们就摧毁这个星球吧。”

宁宁对身边的情景一无所知，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宇宙飞船和平时看到的地方有什么不同，他只看到了一扇门，是的，他眼前只有那扇门，确切的说你门上的那把锁，那把锁和自己手里的锁芯是一样的。他举起自己手里的单钩，插到锁芯孔里。

“哦，雅典娜，你看看他要干什么？他竟然不用我们提供的二十种开门方式，我的天呀，难道他的智慧已经超过了我们浮士德星球？”宙斯激动的想离开监视器，去门那里看看。

雅典娜把镜头推向宁宁，镜头里的宁宁闭着眼睛，半侧着身子用手里的单钩不停的探索者，另一个镜头拍摄着宁宁的手，雅典娜仔细观察者。只见宁宁眉头一展，露出一丝笑意，门竟然打开了，两分钟都不到！宁宁没有进门，靠着墙坐下了，他跑了好长时间，他累了。

宙斯冷静下来，问道：“你是怎么看的？”

“尊敬的宙斯先生，我觉得我们遇到的这件事在我们星球是无法解释的，因为这不符合任何逻辑。我们供选的开门方式共有二十种，结合了数学，物理学，化学，文字学，核动力学，宇宙量子学，甚至还有科学家正在讨论没有确定的极点束力学，可是这个孩子运用的这种开门方式，是任何史料都没有记载过的，我想，我们可以向国会申请记录了。我们在这个星球上的一小步，将是浮士德星球历史的一大步。”

“好吧，放回这个孩子。让探测器把这个星球各个区域的图像拍一下。”

飞船起飞了，片刻间地球各地的照片传回了飞船，城市的摩天大楼，铁路公路，繁华的街道，熙攘的人群，现代文明的一张张照片摆在了宙斯和雅典娜面前。

“太不可思议了，这个星球竟然已经有一个不错的开始了。”宙斯通过舷穿望着这颗透明般的蓝色星球。

“是啊，好漂亮的星球啊，这次夸户星座爆炸不会影响到它的，我们走吧，让这颗星球自己发展文明吧。”

“是的，雅典娜。我想，这次任务执行完毕，你愿意和我来这个美丽星球度假吗？”

“哦，宙斯先生，我当然求之不得。”

飞船划过一道弧线，飞走了。

宁宁记得自己开了一个锁，沙尘暴就停了。他奶奶和爸爸同一天去世了，在旁人看来，他的眼睛却比以前亮的多了。从那天起，他每天出摊，开锁，配钥匙，每次收钱找钱都没有出过错，他的锁匠生涯才刚刚开始。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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