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识他们—与他们在一起的三年

 

至今我都还记得第一次去到wabc无障碍艺途的课堂是三年前清明节之后的一个雨天,在来广营社区,那个地方不好找,...



至今我都还记得第一次去到wabc无障碍艺途的课堂是三年前清明节之后的一个雨天,在来广营社区,那个地方不好找,从传媒坐公交车到终点站,再走上一段距离。还没有开始上课,大家都在外面等着,因为是第一次去,我甚至看不出来哪些是心智障碍者,哪些是其它的工作人员。一个人举着雨伞在当剑玩,四处冲啊跑啊的,后来那堂课上,他用红色的箭头画满了一张纸,从一个中央向四周散开,每一个箭头都像他刚刚拿着的那把雨伞。

后来去了酒仙桥社区,和小左、林毅、慧园、曹文一起上课,下课了大家会顶着大太阳在回去的路上交流课上的问题、学员情绪的问题。最后大家在公交车站分别,酒仙桥商场旁边的车站边上有家极好吃的糕点铺,我会买点火腿酥带回宿舍。每次下课坐在494上回学校的时候总是心情很不错。2013年5月17日那天,我发了一条朋友圈,本科时候的专业老师也回复了我,她对我做这件事的支持持续到现在。

后来我从wabc的见习教员变成了heArtS心公艺的见习教员,最开始的那么几个月是最难的,北京缺教员也缺工作人员,但是那时候我课比较多,没怎么帮上忙。就和曹文去过几次团结湖社区,那个社区的活动空间不大,窄窄的屋子里拼着一排长长的桌子,桌子中间堆满了那种固定电线的钉子,都是他们钉的,做够一定的量有工钱。所以大家画画的时候连位置都没有,很多人也不管,垫在那些塑料零件上就画。也有一些索性就赶快画完接着钉钉子。这是我第一次认识到不是每个社区的人都那么自由和幸福,再想想自己的家乡,北上广深这样的大城市有这些把特殊需求人士聚在一起管理的社区机构,但是在二、三线城市,我们都在长大的院子里见过那么一两个“疯子”、“傻子”,就被孩子们躲着、笑着。每个家庭独自承受着自己的苦难。
2014年4月17日,我拿到了自己的正式教员身份,开始独立上课,并且负责建外社区。这个社区有比较好的条件,大家的状况都很稳定,也基本上都有工作能力,或者是刚刚退休。有一个孤独症少年和一个精神分裂的男生,男生是因为高考压力太大发了病,后来考上了大学也没有办法继续学业。他喜欢看书,也很认真。但是经常因为情绪不好没有办法集中精神画画,就会告诉我他就看看别人画就好了。可惜的是在换季的时候,他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最后不再来了。所以很多人会问我去教他们有没有危险,也许是被那些负面的社会新闻吓到了,但其实,没有人会希望自己在公共场合失态,所以他们也是非常小心的在和这个社会共处,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在觉得自己情况不好的时候又把自己关进自己的那个小盒子里去了。
zzg,瓶子、壶,砂纸面油画棒,2014 图片版权归作者所有

越了解这群人,就越会发现这里的问题。去孤独症少年的家里家访,那个少年喜欢不停的拖地,家里阳台上晾满了新的、旧的拖把。家长告诉我,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孩子一辈子都是这样了,但是她希望的是孩子能有一份保护性的工作,之前让孩子去办公楼里拖地,问题在于孤独症孩子会做规定好的重复,一旦流程出现变数,就没办法应变。比如告诉他从10层拖到17层,如果他拖到一半你告诉他10层脏了还要下去拖一下,他就会着急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这些孩子需要专门的、适合他们的相对封闭的工作环境。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我们一直以为孤独症都是孩子,我们没有想过那些孩子长大了,父母离去后他们如何独自生活。我们似乎从来没有听到过六七十岁孤独症爷爷的生活状态,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孤独地来到这个世界又是如何孤独地离开。在我们的课程离开社区之后,又有一些人继续每天钉钉子的生活,如此重复一件事情让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单调。那些对绘画有些直觉和兴趣的人,又成为了他人眼中那个什么都不会的人。
孤独症孩子的爷爷坚持为孩子做康复训练,他知道孙子的“病”不会好了,但他希望能早点找到他“天才”的一面。

在一部分精神障碍人士通过临床治疗、病情得到一定控制之后,他们却因为同样的一个标签,被社会拒绝。或者我们的社会对于他们都不是歧视,而是误解与不在乎。也是,世界上不幸的事情太多了,为什么我们偏偏要关注这样一群人。因为和得了绝症的人不同,他们还拥有几十年的生命,他们中一部分人本应得到自己在社会生产中一个小小的、小小的位置。不必为自己的状态自责、自卑。
他们中有一部分虽然不擅长画画,却擅长写一些我们写不出来的文字。

我们能做的事情实在微小,截至2014年底,全国登记在册的严重精神障碍患者达到429.7万例,三年过去,我接触到的精神与智力障碍患者还不到400人,万分之一都不到。之前我所在的两个NGO都在从不同的角度和方式更新社会的这个群体的认知,他们做的很好,也给我许多启发。在wabc,项目更聚焦于开发某些有创作力的学员、有艺术性的作品,心公艺更看重教学的覆盖面和项目的可持续性。之前也有接触过南京天成艺术中心的创始人、中国原生艺术奠基人郭海平老师,他作为一名艺术家,是去过精神病院接触过那些还在接受治疗的精神障碍群体的。所以这些不同的机构和个人都在从不同的切入点和方式来为这个群体正名、发掘另一个更加纯粹、浓烈的精神世界。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画出一幅完整的画,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为艺术家,虽然他们大部分的作品要比我们这些平均人画出来的有意思的多。但是他们的作品可以通过一种更加日常、传播广泛的媒介传达。所以[一样]想要探索的是如何以商业的方式让这群人的创造力得到传播,也期待这群创作者代表的特殊群体真正被大众平等看待。
沉月和她的心公艺战友tata参加墨尔本原生艺术大会,参观当地原生艺术机构。

当然[一样]面临许多问题,相比之前提到的NGO,它没有足够大的创作群体,没有资源和经验,连一个半成熟的团队都没有。曾经问过一位学经济学的同学对于诸如此类的公益服务的看法,他觉得这只不过是让握有少数社会资源的人去帮助另一群握有更少数社会资源的人而已。那希望有一天,我们所创造的是一个渠道,用这个社会的方式,去解决一些问题。

讲了半天什么鬼!开始放图!
作品来自heArtS心公艺课堂,版权归作者所有。特别致谢:heArtS心公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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