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如何提升他的英语水平?

 

伦敦的一切都与我如此契合。我的房子特别棒,在这儿观察伦敦、这城中的人和他们的生活,对我来说是莫大的快乐。我怀抱自然、艺术和诗歌,如果这都不知足,还能要求什么呢?...






封面图片为梵.高的油画《奥威尔教堂》梵•高发自内心地渴望去英国。1873年3月17日,在去往伦敦的途中,他写信给提奥,说他要出发去伦敦了:“这对于学习英语来说很有帮助,我完全能听得懂,但是目前还不能说得很自如。”梵•高在荷兰泽芬贝亨的寄宿学校里可能就上过英语课,后来在蒂尔堡的高中也学过。梵•高在英国生活越久,对英语也就越发精通。梵•高度过他在伦敦的第一个夏天时,记录下了这样一个生活细节:一位荷兰访客来伦敦探望,他才“有了自从5月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荷兰语的机会”。翻阅梵•高的信件,会发现,他的英国化倾向越来越明显:他的荷兰语里夹杂着英语的单词和短语。1873年夏天,梵•高在信中写道:“你关于冬天的描述好极了。”11月的信中,梵•高说:“我在这里很好。”梵•高“观察伦敦,观察英国人的生活方式和英国人本身”,乐此不疲,沉醉其中。后来在短暂的教师生涯中,梵•高这样评价自己的口语:“最初抵达英国时,我用英语与人沟通是艰难的,不知道英国人听我说话是什么感觉。但我还是选择通过不断的实践来学习语言。”当梵•高再度居留伦敦期间,他开始用英语表达和记录。梵•高对自己的语言能力并不自信:“在彼得舍姆,我先告诉信众们,他们将听到很糟糕的英语。”

坚持不懈地学习,不断地练习和纠正,是梵•高提高英语水平的主要方式。他同时还尝试很多其他的办法,比如,写信时引用英文长诗句和《圣经》里的诗篇,大量阅读英文书籍,用英语撰写布道文。到1873年8月,他已在伦敦度过了最初的几个月。梵•高在信中表达了对约翰•济慈诗歌的喜爱:“这样一位诗人,我想在荷兰还不为人所知。”他把诗集《圣马可之夜》中的句子誊抄在信中。在梵•高看来,约翰•济慈是“这里所有画家的宠儿”,他指的画家主要是拉斐尔前派的成员。事实上,米莱斯、罗塞蒂及亨特等画家都曾把济慈的诗句引入画中。1873年8月7日的一封信中,梵•高提及济慈诗集中的另一首诗歌,他说“《圣阿格尼斯之夜》是济慈诗歌里最有名的一首,篇幅较长,如果在信中完整誊抄下来有点困难”。从《圣马可之夜》中誊抄下来的片段取材自圣马可的传奇故事,描述了主人公在圣马可节的前夜,伫立在教堂门口守候,可以望见将在来年逝去的那些人们的幽灵。

梵•高的书单很长(其中包括未读完的书)。在梵•高的通信里,被提及的作家大约150位,引用过的文学作品约200部。可以列举的有:狄更斯、莎士比亚、朗费罗、卡莱尔、乔治•艾略特、哈丽叶特•比彻•斯托以及夏绿蒂•勃朗特。在梵•高的某个人生阶段,他曾渴望成为一名传教士,在阅读乔治•艾略特的《牧师生活场景》时,他说:“倘若你能说服某人阅读艾略特的《牧师生活场景》和《菲利克斯•霍尔特》,你就做了件有价值的事。”(摘自梵•高于1876年8月18日写给提奥的信)两年后,梵•高把艾略特的书作为礼物送给父亲。在1883年12月梵•高的一封信中,人们发现他还读了著名的《米德尔马契》,他说:“我在读艾略特的《米德尔马契》。艾略特分析过,像巴尔扎克和左拉这样的作家,也都曾关注英国题材,还运用英国式的情感来写作。”

翻阅这一时期梵•高阅读的文学作品,你会清楚地发现,他多么渴望能跟随父亲的脚步,成为一名牧师。在《牧师生活场景》一书中,梵•高最钟情的故事是《珍妮特的忏悔》,故事讲述了发生在一个小村庄里的宗教纠纷。1876年2月19日,在寄给提奥的信里,梵•高附上了一份该书的简介:

这是一个助理牧师的人生故事。他的人生,大部分时光在一个有着肮脏街道和普通居民的小镇里度过……他的午饭往往是不新鲜的羊肉和发霉的土豆……久病卧床期间,有一个女人照顾着他。这个曾经嗜酒成瘾的女人,在聆听他的布道后依赖着他。慢慢地,她似乎就战胜了自己,找回了灵魂的平静。

离开英国之后,梵•高在他的信件里依然反复引用着狄更斯、艾略特和卡莱尔的作品。1876年5月12日,梵•高从拉姆斯盖特寄给提奥一封信:

在一本书里,艾略特描写了工厂的工人以及他们的生活。这些工人加入了一个小团社,并执着地在一个“挂着灯笼的院落”的小教堂里完成宗教仪式。他说这是“上帝在人间的王国”,什么也不多余,什么也不缺。

尽管乔治•艾略特是女作家玛丽•安•埃文斯的笔名,梵•高在这里还是用“他”来指称。不久后,梵•高会给他自己的作品也冠以英文标题,如:Miners’ Women Carrying Sacks(《用麻袋背煤的矿工们的妻子》,又名《负重的搬运工》),Sorrow and Worn Out(《悲伤与疲惫》)。

1876年10月29日,星期日,在里士满的卫斯理公会教堂(现已不复存在),梵•高呈交了第一份由英文撰写的布道辞。11月3日,星期五,在写给弟弟提奥的信中,梵•高说:“提奥,这个礼拜天,你的哥哥第一次在这所房子里对上帝说话了!……或许以后还会有许多次。”梵•高为此非常高兴:

当我站上讲坛,感觉自己像从黑暗的地下墓穴走入了和善的日光中。

在同一封信里,梵•高草草地记下了一段很长的布道辞,可能是那个月稍晚些时候要用的。11月17日,在给双亲的信中,梵•高描述自己在伦敦是如何不间断地忙碌着。梵•高说,偶尔会步行去探望琼斯先生:“在晚上,在空隙时间,我就在祈祷手册上写东西。”显然,这对他的英语进步很有帮助。

除了里士满,梵•高也在艾勒沃斯附近的小村庄彼得舍姆和特南格连讲道。尤其是坐落于伦敦西部奇斯威克镇的特南格连,在这里布道,令梵•高充满兴趣。“哦,小弟,”梵•高向提奥写道,“我开始盼望,天冷时能到特南格连走走。”梵•高不仅在特南格连布道,还在一所主日学校里授课。《狄更斯辞典》里提到,去奇斯威克“从滑铁卢出发需要23分钟”,在那里仍保留着几分“乡野田园”气息。梵•高在“木屋礼拜堂”里讲道,如今此处已消失无踪。“木屋礼拜堂”位于今天奇斯威克345—347号公路旁边。现在,留在原地的是一座商业楼后的停车场。奇斯威克公路本身是一条不错的商业街,人们可以在这里购物,或是在这个真正远离伦敦的市郊,享用一顿风味独特的餐饭。从滑铁卢车站到这里可乘坐火车或地铁,需要20分钟左右。11月25日,梵•高在写给提奥的信结尾处附上了一小幅素描,画的就是彼得舍姆和特南格连的教堂。

作为一名教师,梵•高被人们期望能说一口流畅的英语。搬到海克福德街后不久,他认识了卢瓦耶母女,了解到她们在当地为“小”男孩子们开办了一所学校。1876年4月,他在巴黎短暂居留,为谋求一份英国的新工作奔走。一天,他收到一封信,信中说为他提供了一个在拉姆斯盖特教书的职位。梵•高写信把这个消息告诉提奥:

早晨,离开巴黎之前,我收到一位教师从拉姆斯盖特写来的信。他建议我到那里去实习一个月(没有工资),期满时他再决定是否录用我。

梵•高在4月17日抵达了拉姆斯盖特。5月1日,他在信中提到,那是“一所寄宿学校,有24个男孩”:

你问我给男孩们教些什么。首先是法语,一些基础课程,一个男孩已经开始学习德语了。还有其他功课,比如算术,听他们复述功课,给他们听写,等等。眼下,其实上课并不难,难的是让孩子们自觉地学习。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在脑海中想象着与你握手祝贺,再一次诚挚地祝愿你一切顺利。

教书之余,孩子们几乎都由我管理监督,这项工作已经占用了我大量的时间,而且会越来越多。

出自《梵•高的伦敦时光(1873~1876)》西苑出版社[荷]克里斯汀•格罗哈特  威廉-扬•沃尔林登 著 2016年3月版

《梵•高的伦敦时光(1873~1876)》
更多精品内容请关注公众号


    关注 地铁时光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