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易谈摄影-摄影也发烧

 

“老易谈雨果”你可能听得多了,不知道老易谈摄影你听过没?老易就是雨果制作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总监...





“老易谈雨果”你可能听得多了,不知道老易谈摄影你听过没?老易就是雨果制作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总监制易有伍先生,他是一位才华横溢的音乐人,做过乐团指挥,是优秀的演奏家,大提琴、古筝、古琴、二胡等等手到拿来。他创办了世界闻名的音乐制作公司--雨果公司,亲自制作了三百多张精品CD,很多CD被称为发烧天碟,他推出了一大批如闵惠芬、张维良、黄红英等这样出色的音乐家专辑。2005年12月在汕头第八届国际音响大展上我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老易,但是这一次我们不谈音响也不谈音乐,只聊他的业余爱好——摄影和收藏。其实即便是业余爱好他表现出来的才华也使他在摄影界享有“鬼才”的美誉。看他拍的“香巴拉并不遥远”,看他拍的“情荷”,无不美得超凡脱俗,是什么赋予了他如此的才情,我们一起来听老易谈摄影。

玮  珊:你好,老易。我的节目叫做《时尚玩家》,说的都是玩的,上我节目来的嘉宾都是来谈“副业”的,今天我想跟你聊聊你的摄影还有你的收藏,好吗?



老  易:好的好的。

玮  珊:不知道我说这是副业你同意吗?

老  易:同意。因为我不是把我的精力放在这上面,不是把它作为我的生活来源,所以叫做副业是最恰当不过了。象我搞录音的,有时候做封面或者相关的摄影都占着一定重要的位置。但它毕竟不是音乐本身,所以它算是一个副的位置还是比较恰当的。

玮  珊:你在音乐和音响方面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你在这个领域里应该是投入了很多的精力,又是因为什么样的机缘跟这个摄影结缘呢?

老  易:1971年当时我念中学的时候,我同时迷上两个爱好:一个是音乐,一个是摄影。我还同时当上了这两个学会的会长,就是挺忙碌的,当时我投入的精力跟那个专注的精神是同等的,但是后来这个音乐实在表现太出色了,经常出国独奏啊,很快就走上音乐专业的道路,当时摄影我也走过一个很短暂的专业的道路,但是我不把它当成一回事。

玮  珊:变成一个小插曲了。

老  易:对。

玮  珊:后来在什么时候又重新捡回来了?

老  易:我从1973年左右就开始放了,放到1991年才捡回来。差不多隔了二十年。

玮  珊:那个时候是因为一个什么样的机缘又想到要把它捡回来呢?

老  易: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没有彻底放弃摄影的,只是说没有像现在这样很专业的去拍,很专业的主题,有这个构思,有这个行动。从73年到91年之间我当然也没有放弃相机,但是就是没有后来这十年那么狂热。平时拍拍也有,但没有什么特别动人的作品出来了。就是没有把它当一回事。到91年的时候,那时候我有一个好朋友,他也玩相机也玩音响。有一次我去他家串门,就看到他桌子上摆一套古董的相机。拿过来试,当时我就拿在手里一玩,拿个眼镜一看,我当时就吓坏了,因为我过去的这些日子没有很高度的钻研相机,但是从那个看到那个镜头给我的效果当时就震了一下,就是原来这个镜头的穿透力比人的眼睛还要厉害。所以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对这个古老相机开始有一种好奇,哎它怎么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它会不会跟录音话筒一样,老古董录出来的声音就很有韵味等等这种问题,我都产生一种连续的问号。当时那个朋友就说哎你那么喜欢就卖给你了。后来他用一万三千多块钱卖给我,我拿了那个相机。过了两天是周末嘛,我就去新界那里随便找一点什么题材来试一下,我找到一个破烂的荷花池,我就拍了一张照片,洗了之后,我第一张照片拍了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每个礼拜六几乎风雨不改的,就去拍照片。就去找这些古老的相机,古老的镜头,然后去拍它们。用它们这种不同的镜头去拍摄这种当时我专注在这荷花专题,感受它的颜色的区别,景深,它的穿透力,它的立体感,它的性格等等。所以这十年对于玩相机我就有了挺丰富的累积。



玮  珊:你收藏到现在有多少古董相机?

老  易:我都没有正式统计,我疯狂的时候曾经收集过一百多万。后来慢慢的有些朋友知道我在这方面有点道行,就叫我帮忙给他找啊,因为他们也受到我的一些影响,感受到这个视觉上的冲击,所以有些时候叫我出让一些给出他们。慢慢的我就搞起一个相机店来。

玮  珊:也是因为太喜欢了索性把它开成了相机店。

老  易:是,在广州有这样的相机店。

玮  珊:你认为在表达你的情感、感受是音乐更好一些还是摄影更好一些?

老  易:基本上是不同的介体吧,像音乐你听到一个旋律你听到一个很动人的声音,人会马上一个反应的。视觉不是,视觉你要看了一下要到大脑里面先去消化,然后才会有比较迟钝一点的反应,摄影基本上是这样,它稍为被动一点。但是音乐很直接的,你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听到一个动人歌声,你那个直觉是马上就有,音乐的感觉也是没办法用文字来形容出来的,但是摄影呢,它是看了之后首先就会产生一些联想,所以从摄影方面来讲呢,比较少人提倡一种纯摄影艺术,他们追求的是把摄影分成很大类很多类,什么技术摄影啊,宏观摄影啊,好像非得把它分成几种类不可,有时候我觉得挺累的,没有必要!。为什么非要把它当成一种纯的艺术角度来对待呢?比如说摄影本身就是一个比较个人的行为,你拿一个相机出去拍,这是你一个人的行为。但是音乐不是的,作为音乐制作人,我要找歌词,我要找编曲,我要录音棚。我要牵涉的东西比较多,但是摄影它是一个个人,我对待一朵花,我是有点感觉,我想还有可能。我不用考虑这个花会对我有什么反应啊什么的。但是拍人的像就例外了,它会那么复杂,当然如果说你把摄影当成一种专业的活,吃饭的行当的话,你的要求可能就不太一样了。



玮  珊:那是不就是说相比较之下,你还是更喜欢音乐多一些?

老  易:是的。

玮  珊:这个摄影和收藏只是当做业余的休闲方式。

老  易:这个不是说我一辈子是这样,因为毕竟录音是刚才我说的是一个很多人参与的一个艺术的行为,所以以后比如说我老了退休了不搞录音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再重新搞摄影呢,也许可以。这个是以后的发展很难说的,就像我以前莫明其妙的丢下摄影二十年,后来又重新拿回来,但是我重新拿回来的时候比较幸运是我的童子功还没有丢,就是我以前扎下的童子功没有丢,所以我又很快的恢复了。

玮  珊:我觉得造物主太宠爱你了,给了你一双金耳朵,然后还给你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老  易:不,我不认为是这样的,因为很多人其实不知道背后的故事的,比如说我去拍荷花,我这十年风雨不改,十号风球八号风球我还要去,而且经常有时候我要拿到一个很好镜头的角度,我还要踩到泥潭里面去,这种都是不足与外人知道的痛苦。所以很多人光看作品但他不知道这个作品的背后故事是怎么样的。像荷花我拍的数量都不计其数,我不知道丢了多少,就是人家看起来还觉得不错的,我早就扔掉了。就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扔了多少我觉得不满意的作品,我扔掉太多了。

玮  珊:拍荷花挺难表达的吧?

老  易:对,因为像荷花的颜色其实挺复杂的,它的复杂跟它的香味有一比。它的香味你根本没办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它是一个怎么样的香味。它挺复杂但是它又很高贵很淡雅,没办法用语言来表达。同样它的粉红色的颜色一直在变化。比如说它刚刚绽开的时候,到它过了三小时候全开完,最后一在它全谢的时候,它中间的那个颜色一直在变,在细微地变化。然后你去拍的时候,你的镜头对这种细微的颜色能否捕捉得到,我当时心里有点不服气。我曾经用过日本的镜头来拍,就是拍不出这种感觉。

玮  珊:那古董相机能表现是因为它的材质还是因为他的设计?

老  易:因为它的材质还有它的设计跟厂家负责人的品味吧。像比如说莱卡这个仿轴机,它的那种镜头出来的整体的感觉有一种比较强烈的素描的感觉。就是线条很清晰有点像那个碳笔描出来那种感觉就是线条很鲜明,但是像蔡司的康泰来司那种相机,它非常大气,很有立体感,很有皇者气派,那颜色出来是一块块,像那个油画,一块一块一层一层粘上去那种感觉。法国对黄色蓝色青色它有一种不刻意的色彩在里面。所以它每一个镜头每一个厂家它有它自己的一种哲学概念。从它精彩里面表现出来我觉得这个是非常有趣的事情,但是代价也很高。



玮  珊:我曾看到你的一张直指蓝天的荷花照片,角度很特别。

老  易:那张我就是踩到泥潭里去的拍的。基本上这个角度都没有人拍的,你必须跑到泥潭里面去才可以的,拍那张照片也确实够惨的,踩到田里还要怕被人骂,因为那田是别人的,然后要找水把脏兮兮的脚冲干净才可以回去。很多这样的小故事,其实摄影也好,录音也好,自己多多去体验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所谓的感觉怎么产生的呢,很多人拍摄影最难的就是感觉了,就是拍摄影要拍出有感觉比搞录音还难,真的是,它太难表现这个感觉了。但是我认为,这个完全是靠累积的,感觉反而不是上天赐给你的。比如说你看过我那本《情荷》的摄影集的第一张,讲那个感情的那种表现吗?有经历的人他会有共鸣,没有经历的人他不会有共鸣的,那什么样的经历?我就不用太细说了,比如说你会不会曾经失恋过啊,你会不会曾经在一个三角恋里面充当其中一角啊,或者是你看到一些老年人到年纪那么大的时候他们还那么恩爱啊,还有一种畸形的、怪怪的、乱七八糟的。就是很多这种咸觉。当然也不是全部自己一定要经历过,有时候是看电影,看小说,曾经脑海里面有过这样一种感觉。



玮  珊:那你拿什么去表现它?

老  易:就是在那个情荷,那个荷杆堆里面有两个叶子比较明显是背对面的感觉。有时候会有这种自己看新闻、看文学、看电影,或者听音乐的这种感受去体现出来的。就是需要累积

玮  珊:更多的还是一些积累的啊。

老  易:累积非常重要,没有速成,一定要多多去拍照片。而且现在你看数码相机那么普及吧,你就不要浪费钱洗胶卷,所以就多一点去拍嘛,多一点去感觉,多一点出去。风吹草动,然后就乱中有序,又有不乱的地方。这里乱也很清晰,那个乱起来特别很有气派。这些还是感受来着,像这种朦朦胧胧的一种美,朦朦胧胧的一种状态。

玮  珊:不可言说的。

老  易:这是我的第一张照片。

玮  珊:这是你因为这张照片然后就发烧了。

老  易:就发烧了。后来这棵树也被吹了,这个荷溏现在也不在了。

玮  珊:你都跑到那么多的地方去拍各种各样的荷花。

老  易:是啊,你看这些像不像音乐?你看,多像!

玮  珊:还是有共通的地方。

老  易:完全是音乐来着,如果你不搞音乐你就不会有这种联想。

玮  珊:艺术应该是在某一些方面来说是有共通的地方。你做了很多经典的音乐,让大家在休闲的时候去尽情的享受。那你自己呢?你自己休闲的时候做什么呢?

老  易:也是听音乐啊。

玮  珊:也是听音乐?

老  易:对,所谓休闲就是没有离开太远。能离开太远太长我就可以背上相机了。

玮  珊:你把摄影当成是一种休息?

老  易:对对。我这个人呢,工作状态比较难界定,对于我来讲就很难界定,像我礼拜六礼拜天风雨不改的去拍荷花啊,你说是工作还是什么呢,我就很难界定它了。

玮  珊:你在音乐方面的积累这么深厚,有没有影响到你的摄影风格?

老  易:我自己觉得我在摄影创作方面有很强烈的音乐的内在的感染。造成我的摄影跟别人有点不太一样,就是我的音乐功底给我的摄影眼光有所不同。如果一个搞摄影的人没有办法拍出感觉,他基本上就没有办法进入一个摄影的门槛了,可以这样说。

玮  珊:你拍的时候是不是说就比较注重自己内心的感觉?

老  易:我拍的时候倒没有那么复杂,没有想那么多。我这个人拍照片快得不得了,拍了拍了哗了哗了走了。就没有说很有心机的我要去等它两三个小时。个别偶尔一两次吧,比如说那个《一意孤行》的封面我真的是等了一个半小时,其他情况就像我去那边看看感觉,或者太阳刚好要下山等个十分钟吧,这样的情况我就还会等,但是让我等一个小时以上的我就不会了,我比较随意,特别是拍荷花。

玮  珊:那你自己是不是原来就对荷花情有独钟?

老  易:可以这么说,因为我觉得中国文人很奇怪的,中国画牡丹、画菊花那么多,画荷花的就少得不得了,然后唐诗也是,讲荷花你看就那么一点点,其他的讲什么菊花、蔷薇、牡丹花的多得不得了,但是牡丹花真的是俗得不得了。怎么这么多人去歌颂牡丹花就这么少人去歌颂这种荷花,我就觉得很纳闷。



玮  珊:好像还有《爱莲说》啊,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啊。

老  易:这些都是近代的啊,那以前的呢?

玮  珊:那是不是因为荷花它那种美、那种感觉是很难以言说?

老  易:就是不好表达,太难表达,所以很多人碰了之后就不敢去碰了。像近代的画家画这个荷花比较投入的有黄永玉,他也是很大幅度的、很大胆创新的一种笔法。这种荷花太难画了,首先这种颜色就很难表达。

玮  珊:在摄影上还原它这种颜色会不会很难?

老  易:更难!比如说你到荷塘里面那个背景,那个环境杂七杂八的一大堆的,这个环境画家可以把不对的背影很容易的去掉,把它删除掉,然后把它突出了。这个不能相提并论的,各有各的苦处。不过我觉得整个来讲,就是从艺术触觉角度来看,咱们搞摄影的或者是搞画画的,投入不够,我认为投入不够,我没跟人比较啊,但是我这本书花了十年的功夫,我是在拍完之后我才往回看,我过去这个十年怎么可以这样拍出来的,我可能再花十年去干这种事情吗?不可能了。当然关于荷花后来我还累积了一些作品,本来是想出第二本的,现在不想出了。

玮  珊:没有这种激情了?

老  易:没有这种激情了。我认为这是一种过程。

玮  珊:其实你也挺喜欢摄影的,你会不会打算在这方面投入多一些精力?

老  易:我看不一定,因为本身也没有参加展览,如果说没有突破,没有一种新的思维,就不要去搞了,不要浪费时间。比如现在你叫我去拍荷花,我看到一朵很漂亮的荷花,我不会去拍的,因为以前我都拍够了,什么角度都拍过了,所以我看到开得很灿烂的荷花我不会很心动的。我觉得除非是能有所突破,或者是能达到另外一种意境那才会有动机去做这个事情。而不是说从这里得到一些名利啊,得到别人的认可啊,我觉得在这方面我是比较幸运的,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负担。

玮  珊:所以做得比较好,比较自由。

老  易:其实我不需要别人的认同,夸奖我,或者肯定我这方面的成就。因为我不认为我的摄影方面有什么成就。我没有一个摄影家的姿态在社会上立足。我没有这种心态、这种负担。

玮  珊:所以它表现出来就更纯粹一些。那你收藏相机的时候也不会花很多精力去淘吧?

老  易:还是花不少精力的。

玮  珊:你喜欢收藏古董相机,是因为它有什么特殊的魅力打动了你?

老  易:我是想知道不同的品牌背后的艺术哲学,一般收藏摄影相机的人跟我的心态不一样,多数人都是有一点闲钱,喜欢收藏、保值。古董相机的保值能力确实比音响好,比较容易管理,而且它的二手市场的价钱一直很稳定,我觉得我的收藏概念跟别人不太一样。一般人是拿来收藏保值。有很多人买了相机根本没有拍过一张照片,他们拥有相机的心态有时跟女人有点相似,比如说女人也不需要那么多的皮鞋,但是家里却有十几对,这可能是人的本性吧。老相机的感觉是一种比较沉默的东西,需要你去解读它、去阅读它。

玮  珊:对,要去理解它。这跟你的音乐是个互补吗?你主动的去了解这些。

老  易:不太一样,音乐有一个再创造的过程,比如你发现一个很有实力的作曲家、歌手,你要怎么给他定位,你要怎么样给他出主意。这里面也有一些艺术的参与的。相机就不是,它本身已经是完成品了,这个镜头在出来以前要经过无数次的实验,才能把它定位。你去解读是对一个完成品的解读,然后,你拿着它做为一个工具去进行再创造。但音乐不是,你要去理解它、发掘它,把它的长处、潜质挖掘出来,它的重要性跟先后次序不一样。



玮  珊:你觉得摄影跟收藏给你带来什么样的乐趣?

老  易:摄影可以互补我在音乐方面的一种忙碌状态,耳朵用得太多了让眼睛来平衡一下,摄影也可以在我这个录音工作这种状态使我的时间更充分的利用。

玮  珊:起调节作用。

老  易:虽然很累,不过很多对艺术有感悟的朋友他们也认同我拍摄的成果和表现。也许换成大陆某一部分比较爱出风头、不成熟的摄影家,如果有我这样的累积,我不要说是造诣,可能他们就已经风风火火了,搞得满城风雨。这些都是烟消云散的事情,一山比一山高,你说你很有本事吗?后面还有更多本事的。你说你的音乐很厉害吗,你看看巴赫莫扎特,你说你文字很厉害吗,你看看李白杜甫,根本没法比的,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玮  珊:心态还是要平和一点才行。

老  易:是的。

对于摄影方面的成就老易还是很淡然的,只是把它当作紧张工作的调剂,是一种自娱的心态、一种很自我的创作,翻翻老易的摄影作品,感觉他的作品就象他的音乐一样都有干净从容,纤尘不染的神韵。看着他的作品我总感慨他跟美迎面相逢的机会特别多,但做完采访我觉得也不尽然,更确切点应该说他应该是一个善于发现美、并且珍惜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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