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莲花_【禅音阁文学社】

记得有一句话说得很好“人在的时候总觉得来日方长，殊不知人生就是减法，过一天，少一天，等待和犹豫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杀手。...

【编者按】父爱如山，感人至深。姊贤妹孝，同舟共济。娓娓道来，语言流畅。感谢好文，欢迎投稿!【禅音编辑：袁铭】

题记：关心只是触手可及，但是我们总是习惯了说“等以后“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等待的同时我们会失去很多，所以从现在开始，不要等待，即刻实行吧”

一

“世上只有爸爸好，有爸的孩子像块宝……”在雪莲的心里早已经将这首歌词中“妈妈”换成了爸爸，妈妈这个词语对她来说是那样的遥远和陌生，二十八年了，妈妈离开了她，离开这个家已经二十八个年头，在这么多年里，爸爸就是妈妈，妈妈也是爸爸。她和妹妹们陪着爸爸一起经历着风雨，爸爸就是她们的天。雪莲将那首《世上只有妈妈好》改成《世上只有爸爸好》教妹妹们唱给爸爸听，每每此时，爸爸的嘴角总是露出难堪的微笑。当看到别人家的孩子牵着妈妈的手上学，上街的时候，莲儿三姐妹只能拉扯着爸爸的衣角，依偎在爸爸的腿边，雪莲清楚的记得，十岁那年，雪莲没了妈妈。

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妈妈带回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雪莲透过眼镜边缘看到一双眯缝着的眼睛，看着妈妈的眼神是那样的让人反胃，她恨得牙咬地“咯吱，咯吱”的。她知道，就是这个男人，让曾经爱着爸爸的妈妈，多少个夜晚和爸爸吵架，多少次收拾行李要离去，多少次爸爸一个人偷偷的流眼泪，多少次……雪莲心中的恨从此刻开始升华。那晚妈妈拿了几件衣服跟着那个墨镜男人走了，看也没看三个女儿，这可是她平时喊“宝贝”的女儿们呀.她怎么能转脸就不认识她们了，怎么可以这么无情的抛下三姐妹，抛下勤劳诚恳的爸爸，走了。头也没回的离开了莲花三姐妹和爸爸的视线，雪莲哭着，喊着:“妈妈，请您不要走。”比莲花小两岁的妹妹雪丽拼命的拉着妈妈的手不愿放开，妈妈狠狠的甩开雪丽的手， 6岁的小妹妹雪花呆呆的靠在爸爸身边使劲地哭。从那以后，雪莲比以前勤快了很多，仿佛一下子长大了。

二

爸爸是个菜农，种着几十亩的蔬菜养活着全家。妈妈刚离开的那几个月里，本就言语不多的爸爸说话更少了。开始猛抽烟，从开始的一周一包烟，到现在的一天一包烟，甚至更多。然后就是一头埋在菜地里，起早摸黑的干活，上街卖菜。收摊后给三个孩子买吃的，穿的，用的，孩子们看到爸爸的样子，也总是变花样的让爸爸开心。雪莲眼勤手快，小小年纪，就能顶起妈妈曾做过的许多事情。爸爸从地里回来，给他端上一杯水，递上热毛巾，装满饭，摆好筷。雪丽考试成绩总是班里名列前茅，捧回一张张奖状。雪花也乖巧的帮着姐姐们做事，爸爸看着三个懂事的女儿，对妻子的怨恨也渐渐不表现在脸上，为了孩子们，爸爸开始笑了，那笑容只是给孩子们的。

很快，雪莲初中毕业了，因为时间都用在了照顾爸爸和妹妹们身上，雪莲只考了个职业高中。但是，是个很好的专业，她热爱的护理专业。当雪莲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爸爸从街上卖菜刚回来，爸爸用布满老茧的手，给她们三姐妹递上买的新连衣裙，雪莲原本想将自己考取职高的事情告诉爸爸。但是，她接过裙子，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不能再给爸爸增加负担了，她得为爸爸分担些。爸爸为了三个孩子能过得像有妈妈的孩子那样快乐，他将所有的劳动成果，换成孩子们想要的，别人家孩子有的物质财富，雪莲三姐妹觉得爸爸的爱胜过妈妈的爱，从来就不曾觉得自己没有妈妈是多么的不幸，笑容也总是挂在三姐妹的嘴角。雪莲最终还是没有去继续上学，一次，城里的一家工厂招工，她和大妈家大她两岁的女儿燕子去了那家厂打工，不久，燕子因为工资低，工作累，辞职去了别处。燕子也让雪莲离开，说可以找个工作轻松的，工资高的工作，但是雪莲没走。她觉得家里正需要用钱，妹妹们还在读书。特别是大妹妹，她学习那么好，一定要让她考个好学校，将来找个好工作。如果跳槽的话，自己文凭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怎么办？每月的收入就会受到影响，就不能为爸爸减轻负担。于是她一干就是四五年，厂里领导看出雪莲是个踏实，勤快的女孩，而且工作经验丰富，将她升职为了生产线组长，工资也高了一倍。雪莲拿着比以前多很多的工资工作更努力了。她相信老天是公平的“付出总是有回报的”。这一年，大妹妹雪丽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县城里的幼儿师范。雪莲将一个月工资全部送回了家，爸爸看着清瘦的雪莲眼角溢出了泪，开心夹着心疼。雪莲本该是可以继续读书的，她却为了这个家，放弃了自己的学业，爸爸是后来从雪丽口中得知雪莲将录取通知书扔进了火里，本可以将自己辛苦所得的工资，去买几件漂亮的衣服的，她却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舍不得添置新衣，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自己以前给她买的，他觉得对不起孩子们，没有给她们最好的生活。每当他心里愧疚时，雪莲总是能看穿爸爸的心思，她安慰着爸爸：“最苦，最难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是微笑着面对，今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等我们三个人都工作了，您就可以不用卖菜了，不用辛苦地忙菜地了。“爸爸拍拍雪莲的手，笑了。女儿们今后的日子过得开心是他最大的心愿。雪莲工作后，爸爸卖菜的生意也渐渐红火起来，加上雪莲经常拿钱回家，爸爸开始琢磨着送小女儿去县城读书，他觉得大女儿，二女儿没有这个机会，那就将这个机会留给小女儿，希望她能比姐姐们走地远。爸爸将全部积蓄拿出来找人送礼，雪花真的去了县城读书了。家里就剩下爸爸，每天天黑下地摘菜，天亮去县城卖菜，卖完菜，买些吃的给三个女儿送去，这么来回折腾一天就过去了，爸爸拖着疲倦的脚步回家，但是心里装着满满的幸福，姐妹三个跟爸爸说了很多次，让他卖完菜就回去，不要总是来看她们，她们长大了，会自己照顾自己，只是没了时间好好陪爸爸，爸爸总是呵呵一笑说：“想你们了。”雪丽常常跟雪莲和雪花说：“等以后我们工作了，一定让爸爸好好享福。”

三

雪莲恋爱了，雪丽工作了，雪花即将毕业了。爸爸还是继续着每天的摘菜，卖菜生活。日复一日，黑发里夹杂着丝丝银发，额头悄悄爬上了皱纹。依然还是隔三岔五的去看她们，给她们送钱，送吃的，他总是担心孩子们没钱花，舍不得花。雪莲结婚了，雪丽恋爱了，雪花工作了，但是她们也总是越来越忙碌，只是节假日的时候回去看看爸爸。爸爸老了，腰驼了，瘦了。三姐妹劝了多少次让他放弃菜地，可是爸爸拍拍胸脯说：“我身体棒棒的，种点菜，你们要吃回来拿，或者一个电话，我给你们送去，我在家可以养鸡鸭，你们回来了，杀了给你们吃，比县城里卖的放心多了。”每次看着爸爸这么说着，三姐妹都要转过身摸泪，她们总是说要好好照顾爸爸，而长大的她们还是一直要爸爸惦记着。她们何时才能息下来好好陪陪爸爸？不得而知，只能是等以后不忙了，等以后吧！

有一天，大伯打电话告诉雪莲：“她爸爸身体不舒服，让她抽时间回来一趟。”雪莲放下电话，匆匆赶回家。看到躺在床上的爸爸，脸色苍白，但是却冲着雪莲一个坚强的微笑：“你回来干嘛？我只是稍微不舒服。很快就会好，你那么忙，还是回去吧。”“爸爸，您怎么可以这样，生病这么久了也不给我们打电话，也不让大伯打电话，您这是干嘛？您还有我们三个女儿呢!”雪莲说着拉起爸爸的手。“我们去医院。”“我没事。”爸爸执意不去。雪莲不容爸爸争辩，给爸爸披了衣服就背他上了车。经过医院检查，爸爸得了肺炎，“我说没事吧，肺炎休息休息就会好的，还让你请假回来带我来医院，浪费了你的时间了哦。”爸爸边抱怨边偷着乐，是啊！只要爸爸没事就好了，现在三姐妹最大的心愿就是爸爸健健康康的，就是老天赐给她们最优厚的礼物。医生让爸爸在医院住了一周，住院期间三姐妹轮流来照顾父亲，细心呵护着爸爸，爸爸的一举一动都看在她们眼里，只有爸爸稍微有一点不舒服，会立刻飞奔着去喊医生，惹得医院的病友们都说有女儿真好。爸爸的病好了，雪莲三姐妹送爸爸回家了，还给爸爸买了一堆补品，雪莲还瞒着父亲请了一周的假，在家里服侍爸爸，这么多年了，爸爸真的很不容易，她买房，爸爸拿出2万，雪丽结婚爸爸拿出2万，他说还剩下点积蓄给雪花留着。等病好了，继续种种菜，卖卖菜，再余点钱，以后谁需要就给谁用，其实雪莲她们都不愿意收下爸爸给的钱。但是如果不收，爸爸会骑车送到单位或是家里，两人实在拗不过爸爸，也就随了他的心意。想着先给爸爸存着，以后爸爸需要用钱的时候，再拿出来给他。一个月后，爸爸又拿了铁锹去了菜地，虽然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爸爸就是这么一个闲不住的人，不管雪莲姐妹怎么劝，爸爸终究放不下菜地，在他心里，菜地给了孩子们想要的东西，菜地和孩子们一样珍贵。

四

两个月过去了，爸爸再一次病倒了，这次是爸爸主动打电话给雪莲的，他感觉这次的疼痛比上次严重。估计可能是炎症复发，如果是那样的话，必须及时治疗。雪莲没接到爸爸电话，她正好在开会，后来爸爸就打电话给了雪花，她知道刚刚工作的雪花应该不是很忙，再说他也是很久没看到这个丫头了。在他心里，他最担心的也就是小女儿，雪花接到爸爸的电话，听着爸爸虚弱的声音，吓住了，她急忙给两个姐姐打电话。这次雪莲刚巧散了会，雪丽出差去了上海，雪莲接到妹妹的电话，急忙叫了辆车往家赶，她赶到家的时候，雪花已经到家了，两个人正围着爸爸问长问短“快，扶着爸爸上车”雪莲看着爸爸痛苦的皱着眉，眼泪都心疼出来了，爸爸的痛就是她的痛啊！带着爸爸再次来到医院，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这次爸爸的病真的严重了，医生给爸爸的诊断是“肺癌晚期”雪莲和雪花傻眼了“上次检查说是肺炎，怎么这么快就转成肺癌晚期了？”雪花冲进医生值班室：“你们上次是不是给我爸爸误诊了？你说呀？”“请你冷静点”雪莲将雪花从医生值班室拉出。这时候，雪莲的电话响起，她看也没看的接通了电话：“喂，姐，你在哪里？”雪莲一听是雪丽的声音，一时间没了说话的勇气，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雪丽的问题，是告诉她爸爸的病情，还是保密？正在犹豫着。“谁的电话？”正在气头上的雪花瞄了一眼发呆的雪莲，顺手拿过手机“喂，姐，你说话啊？”她听到电话那短雪丽的声音传来“二姐，我是雪花，我们在医院，爸爸的肺炎复发了。”“现在怎么样？还得住院吗？爸爸人呢？”雪丽一下子问了多个问题“大姐不告诉你，但是我觉得还是必须告诉你。”雪花将爸爸检查的结果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雪丽“不会吧？”雪丽在电话里放声痛哭，这个消息对三姐妹是多大的打击啊！爸爸是她们的至亲至爱，是她们的唯一。第二天雪丽请了假从上海赶到医院，看到病床上的爸爸，三姐妹在医院的走廊上抱头痛哭，在爸爸的面前她们总是笑着，安慰着爸爸：“没事的，您很快就能康复出院了。”爸爸也总是笑着点头。她们谁也不知道，爸爸已经偷偷的去找过医生，医生将他的病情很详细的告诉了他，他叮嘱医生不要将自己来问病情的事情告诉女儿们。所以每次女儿们安慰他的时候，他就这么快乐的，满足的笑，他要给孩子们减少压力，至少不要让她们有心里负担。雪莲姐妹各自找着秘方，不管什么药，不管需要多少钱，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救爸爸，她们全部豁出去了。雪丽拼命在网上搜索可以治疗此病的医院，雪莲和雪花四处筹钱。又是一个月过去了，爸爸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一位好心的医生看着三姐妹焦急忙碌的身影，于心不忍悄悄的将她们叫到办公室。”你们的爸爸在刚入院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了，你们也不要再折腾了。有些病，往往到了晚期才会查出来的，你们已经很尽力了。你们都是孝顺的女儿，看到你们这样，你们的爸爸已经很满足了。”听完医生的话，三姐妹惊讶的张大嘴巴。尤其是雪丽，她急忙转过身，朝病房跑去，“爸爸，爸爸。”此刻的爸爸正眯缝着眼睛斜靠在床上，听到雪丽的声音，微微张口眼睛，不解的看着她：“爸爸，您知道了啊？您为什么还瞒着我们，还是那么从容的对着我们笑。”雪丽心里特别难受。这时候，雪莲和雪花也来了，她们站在爸爸床前，“生死由命，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们姐妹三个要好好团结，团结就是力量。以后也要将你们的孩子教育好了，让他们也团结起来，亲如一家人。”爸爸拉起雪丽，雪莲和雪花的手，将她们的手放在了一起说：“一定要快乐的生活，但是不要去找你们的妈妈，如果她来找你们，请你们不要和她来往，这是我唯一的心愿。”“恩，我们知道，您放心吧，为了躲避她，我已经将自己嫁到外地了，爸爸这是给您最好的解释。”雪莲轻轻擦去爸爸眼角的泪“这么多年，真的委屈你了，雪莲，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您看我现在不是很幸福，只是少了很多时间陪您，我总以为您身体好好的，等以后孩子大学毕业了，我就回来和您一起住，好好的伺候您……”雪莲哽咽着说不下去了。“该打针了。”护士走了进来，打断了父女四人的谈话，雪莲拉着妹妹们到了病房外。雪丽说：“是啊，我也一直以为爸爸身体健康着呢，等我工作调动了，离家近了，我就搬回来住。”。雪花也呜咽着：“我也是想着等结婚后，就搬回来和爸爸一起住的。上次爸爸住院的时候，我还跟他说了这事情的，他说家里正好空着几个房间，等他回去就收拾了，我们谁回去住都可以。”为了照顾爸爸，三姐妹商量着怎样谁来照顾，怎样照顾爸爸，雪莲说自己工作只是合同制，可以辞职，雪丽说：“不行，姐姐年龄大了，辞职了以后工作不好找，自己文凭高，辞职了以后可以找到工作。”雪花说：“不行，二姐的工作是国有体制，不能辞职，毕业后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自己还年轻，以后找工作的机会很多。”雪莲又不答应了。就这么争执了很久，最后还是雪莲决定了。自己和小妹辞职，因为自己的工作不重要，小妹还年轻，工作机会很多。雪丽辞职以后会很难再找到这个她喜欢的工作的，她们两个没有给雪丽再次发言的机会。雪莲和雪花全职在医院照顾着爸爸。直到有一天，医生告诉三姐妹，让她们带爸爸回家，好好的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后的旅程，她们还想再最后拼一拼的时候，医生拒绝了她们。医院已经尽力了，一直在用着最好的药物给爸爸治疗着，可是他的病情还是一天一天的恶化，只有带着他回家，好好的陪陪他，才是她们最好的旋转，也是爸爸自己的选择。

五

无奈之下，她们不得不带着爸爸悲伤的离开医院回到家中。这时候，雪莲和雪花的老公也放下自己的工作，日夜守护着爸爸。雪丽和老公上班，每月准时将所得的工资送到家中。她知道，姐姐们还得吃饭，爸爸还得药物治疗。哪怕爸爸活着一天，她们都不能放弃希望。他们搬了一张单人床到爸爸房间，要好好的全心全意的陪着爸爸。她们已经经历了太多的我以为，等以后。现在却面临着来不及，世上的万物时刻在变化，谁都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这是很多人明明心里知道，还会总是错过的。爸爸的身体开始疼痛，雪莲的老公开始给爸爸按摩，他是个装修工，常年的装修工作，让他的手劲很足，给爸爸按摩的手法很有力道，爸爸很是满意。一直依赖着他，一刻看不到他，就会叫他的名字。雪莲老公是个憨厚的老实人，对雪莲很好，对雪莲的爸爸比对他自己的爸爸还亲。在给爸爸按摩的同时，还会讲讲笑话逗爸爸开心。他总是跟雪莲说：“爸爸已经经受了病痛的折磨，得和他说说话，让他分散注意力，看着老公每天给爸爸按摩一整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常常揉胳膊，心里真的很感动，她就默默地含着泪给老公按摩。起初的夜里，他们还会眯一会，但是只要听到爸爸一点点动静就会醒。后来，她们开始换班的休息，整夜都有人给爸爸按摩，帮他翻身，喂他喝水。每逢周日，雪丽和老公就会回家换姐姐妹妹们休息，她们两个陪着爸爸。她们这样一天天的陪着爸爸，她们知道爸爸离开她们的日子一天天逼近了，她们每天都是眼泪旺旺，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被病痛折磨，自己却束手无策。或许这就是世界上让人最无可奈何，最撕心裂肺的痛了。这样无数个白天黑夜，她们是这样的和爸爸与病痛一起生活着，心里满满的无奈。抚摸着爸爸皮包骨头的胳膊，骨瘦突兀的后背，充满血丝的凸凹的双眼。雪莲无法想象这是她们身强体壮，精力充沛的爸爸。疼痛难忍的时候，爸爸蜷缩在一起的身体瘦小得如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医生关照过，她们可以在爸爸疼痛时给他吃止疼药。开始，止疼药还是很有效果的。时间不长，止疼药对爸爸已经失去了效果，他的病是一天比一天严重了，已经开始不能吃饭，只能喝点水。虽然她们心里都很明白，爸爸已经时日不多了，但是她们还是那么自欺欺人的希望爸爸能够好起来，她们每天给爸爸将笑话，逗他开心，爸爸也总是给他们疼痛中的一丝丝微笑，爸爸就是这么善良的一个老人。爸爸开始连水也喝不下了。在爸爸喝不下水的半个月后，在六个孩子都在他房间里的时候，在雪莲连声喊了他数声“爸爸”以后，他满足的闭上了眼睛，带着微笑永远的离开了她们。雪丽嗷嗷大哭，她还没来得及喊声“爸爸”雪花趴在爸爸身上不愿起来。爸爸就这么安详地走了，扔下了三姐妹，再也不担心她们了。或许爸爸已经知道，她们经历了很多，已经能够承担生活中的所以，已经能够抗战风雨，好好的将自己的人生之路走下去，记得有一句话说得很好“人在的时候总觉得来日方长，殊不知人生就是减法，过一天，少一天，等待和犹豫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