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无忌谈】家辉与海若

聚散离合在所难免。徒留贪念。多少是有些遗憾的。...





事实上，家辉、海若的感情显得有些脆弱而俗气，与美好差之甚远。

微信联系后，晚上都有时间，两个人约好了出来坐一坐。

服务生给家辉和海若的杯子里斟满了葡萄酒。

窗外是一片灯海，家辉一想到每个灯光下都住着人家，周而复始凑合着过日子，不由地产生了莫名悲伤。

可以肯定地说，这些家庭有的情投意合，有的貌合神离。

眺望着眼前的夜景，一个想法渐渐在家辉心中清晰了起来。

2

他一直不明白海若为什么会跟自己好，总以为是厌倦了自己的丈夫，想找点刺激，而走到一起。

可是听了海若的几番话，发觉她并不是出于消遣或轻浮的心理。丈夫对二人世界、旅游等完全不屑一顾，冷漠而清高，对自己女人的身心需求冷若冰霜，不曾去理会海若的情感世界。

听上去都是些微不足道的琐事，然而对当事者而言，就不是小事了。有些问题，其实并没有大道理可讲，它涉及人的感性认识和价值观，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妥协和沟通的。

海若的丈夫外表潇洒，年轻有为，早早当了科室领导，但是，在性格和感觉方面和海若似乎不大合拍，而且心事比较重。

或许是对丈夫的不满和抵触感，使海若向外寻求慰藉，结果才和自己重新走到一起来的。

3

家辉沉思的时候，海若也轻轻地倚着窗边向外眺望。

家辉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思已被海若看透，便转过身不再看窗外，海若也收回了视线，

“真是无奇不有。”

海若听了，说道：“对不起，净跟你说些鸡毛蒜皮的事……”

“哪里，正是我想听的。”家辉并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因此放宽了心。

“好了，春天就要来了，不谈那些了。”家辉端起酒杯跟海若碰了碰杯，“祝你今年顺顺利利的。”

两人又碰了一下杯，家辉一本正经地说道：“今年会是什么样的一年呢？”

“你是说我们吗？”

“今年想要更多的在一起，更多的去旅游。”见海若赞同的样子，家辉说了句：“希望能更长久的呆在一起。你呢？”

“那还用问。”海若答道，忽然又反问他：“这么下去会有什么结果呢？”

“你的意思是？”

“我们俩……”对这样直截了当的问话，家辉一时语塞。如果拣好听的说当然容易，可是对于现在的海若来说，那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是行不通的。

4

男人要求更频繁更长久地来往，女人也愿意交往下去，于是海誓山盟，情意绵绵，使人陶醉在恋爱之中。可是一旦冷静下来，面对残酷的现实时，就会遇到一个又一个的难题。或许有人认为，陶醉在爱河里时不必追究这个问题。

显然这是热衷幻想的浪漫主义者的想法，什么实际问题也解决不了。因为根本就没有现成的答案，所以不愿正视这个问题。

热恋中的女人是不喜欢这种暧昧的态度的，因为人类的自私本质对于爱的要求是黑白分明的，模棱两可的回答是不能说服人的。而一千句我爱你其实也比不上一个拥抱。

如果两人就这么继续热烈相爱下去会有什么结果呢？

随着更多地一起出去约会、旅游，两人不在自己家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多，那么最后呢？

最后两个人会更为牢固地结合呢，还是落个一发不可收拾的结局呢？

5

“我们不会回避人类情感的多样性，人生苦短，所以不想为难自己，不过，对世俗的礼教还是要存着敬畏之心。说好的，必须在确保双方家庭关系不受影响的前提下交往，这也是对对方负责的态度。”

海若微微点头，用沉默代替不安。

家辉实在没有勇气来面对这个难题，就转了个问题：“今天不回去行吗？”

“就在这儿住一晚吧。”

家辉心想，先住上一晚再考虑刚才那个问题也不迟。

6

主菜之后是沙拉和奶酪。 以往一到快结束就餐时，赶紧考虑下一步的安排，心里老不踏实，可是今天晚上早已安排就绪了。

对家辉的建议，海若不置可否，内心很矛盾。家辉知道在这种情形下，不必要问得那么清楚，自己决定就行了。

他站起身来，去给服务台打电话预约了房间。

“我要一个双人朝河的房间。”

去年年底在这个饭店见面那次，海若是深夜回去的，家辉不一会儿也离开了旅馆，都没能看到清晨的河水景观。

“我定了房间，今晚就住这儿了。”

“我没说要住啊……”

很快就进入三月了，外面竟然飘起了雪花，浪漫的雪花飘飘洒洒。要是让海若走掉了，就太辜负这天气了。

“这可是今年最后一次雪中约会呀。”家辉悄俏抓住了海若的手，“今天你穿的丰姿绰约，红色围巾，高筒皮靴，时尚前卫，太美了。”

海若想起了上次那一幕，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现在就去房间好吗？”

“不住行不行？”

“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今年我也逃不了了，对吧？”

海若虽然是冲着男人说的，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7

饭后要了红茶和白兰地。海若不想喝，家辉非要她喝一点儿。

“这酒劲儿不大，没事儿。”

海若不能喝酒，喝一点就醉，是那种最好灌醉的类型，这样的女性喝这种白兰地最见效。

既然决定在这儿过夜，就可以放开了喝了，只要她能从这儿走回房间就行，剩下就是家辉的事了。

“对面是浞河吧？夜景好美啊！”房间很温馨，阳台的景色出奇的美，平时也会路过这一带，没留意车外的世界，可能观察的角度不同吧。

海若忘情地注视着窗外，家辉这才回过神来，只见隔着黑漆漆的夜色，远远的闪烁着一条光带。

“太阳就是从那边升起吧。”头晕晕的，海若有点掉向了。

“明天咱们一块儿看日出吧。”

家辉在心里描绘着和海若拥抱时迎接朝阳的情景。

8

“洗个澡吧。”

家辉越来越心里发痒，催促着海若，海若说了句“等一等”，就朝洗手间走去。

先生出差了，不知她是给娘家打电话，还是想起什么事情，反正多半是安排妥当。

不多久海若出来了，脸带歉意。

“行程改变了，他晚些时候就回来。”

“噢。”

家辉愕然答道，海若顿了顿说：“你送我回去吧。”

9

雪不知不觉已经停了，两个人消失在夜色里。

聚散离合在所难免。徒留贪念。多少是有些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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