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叫客人到的童年

 

“女孩拢头发时斜眼一笑很好看,男孩系球鞋带而抬头说话很好看,还有那种喜鹊叫客人到的童年。”...

《儿时》诞生记
文 / 长街


2014年,刘昊霖和唐映枫成立了音乐工作室枯鱼肆,团队包括词曲编录混后期宣发共六人,《浓烟下的诗歌电台》前五首歌的制作基本是在枯鱼肆完成的。
唐映枫初一的时候就认识了刘昊霖。那时候他在网上写词,刘昊霖拿他的词去唱然后加他QQ,两人也合作过几首歌曲。后来刘昊霖参加好声音签了公司就邀唐映枫一起,当时唐映枫正处于结束实习的空档,也不知道以后会做什么,于是就答应了。
14年初他们跟公司解约,自己做起了工作室。唐映枫说“如果没有刘昊霖,我也不会来北京,可能毕业就留在医院做大夫了。当然,就更没陈鸿宇了,哈哈哈。”


《儿时》的曲子是刘昊霖弹吉他时即兴哼唱的。只有主歌的四个小节。“听到旋律时,我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木心先生写的一阙短句——‘女孩拢头发时斜眼一笑很好看,男孩系球鞋带而抬头说话很好看,还有那种喜鹊叫客人到的童年。’一时间儿时记忆的片段在曲调起伏中不断涌出、跳跃,有种现在不写下来以后一定会遗憾的感觉驱使我落笔。我把旋律录在手机上,当晚就把歌词写完了。那是14年底,比《理想三旬》早写两三个月。刘昊霖当时觉得和弦太简单,我说服他复杂会使歌曲变味,简单但是好听就足够了。词曲完成后被搁置了很长时间,更换吉他编配,挑选人声,一磨就是两年,所以今年才做出来,却又出来得恰如其分。《儿时》是我填的词里面,自己最满意最喜欢的一首。”听唐映枫讲完这些,我突然想起之前曾看到过他很认真地翻阅网易云《儿时》的歌曲评论,他对这首歌的在意程度可见一斑。

关于《儿时》的单曲封面,唐映枫本想用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但因为没时间回去挑,寄过来又怕寄丢,所以找设计按照他的草稿简单做了一下。
请看独家手稿
唐映枫——一个大写真·灵魂画师 233333

我本想再看一眼最终设计压压惊,但是一对比,忽然觉得草稿丑萌丑萌的,里面小孩蹲着的背影比最终封面里小孩的侧面更有感觉。大家更喜欢哪个版本呢?唐映枫说“那只喜鹊是后面改设计的时候放在那儿的。本来也应该在地上,但是现在有飞到银杏树枝上,也有儿时飞走掉的感觉。挺好。”
《儿时》创作者手记
石桥边 
文 / 唐映枫
 
老家堂屋的侧门有一弯石拱桥,桥旁是一块用于洗衣物的水泥板,两头因底下垒砌的石砖数量不对等以致它有些倾斜,石砖半截浸在小溪里,隙缝间冒出毛茸茸的苔藓。小时候爬上去要费不少劲,羡慕同村上小学四五年级的大哥哥们,轻盈地一跃而上,坐在上面玩儿干脆面里换来的小卡片,明目张胆地抽起从大人那儿捡来的烟屁股,我参与不进去,便坐在一旁围观,他们聊至兴起哈哈大笑,我也跟着不明就里地附和。

那是95年,我4岁,每逢扬嘉镇上逢场时,便会陪奶奶去镇上听川剧,集市上散装的大白兔奶糖已是当时的奢侈品,那年《玩具总动员》刚上映不久,我还没有进过电影院。坐躺在灰蓝色的石板上,树影在身上晃动,没有树荫遮掩之处被烈日晒得滚烫,从溪里捧点凉水浇上去很快被蒸发掉,留下一圈温热的浅色水渍似块胎记般渐渐发白。我清楚记得那时的溪里是有小鱼仔的,土黄色,沉在水底也不游动,人一惊扰便钻入水草里消失不见。溪水清澈冰凉,脚探入水底,泥土松软,时有几叶浮萍绕过腿肚向下游飘去,浮萍在水波里跃动,阳光下鲜绿得透明。

一到暑假,村里的同龄人便会多起来,午后我们常聚在石桥旁玩耍,几个女孩在大院里跳皮筋,男生就捉迷藏。四奶奶家的谷仓,堆放木柴的茅草屋,和田埂间疯长的野草丛都是最佳的藏匿地点,玩至黄昏时分汗流浃背,衣裤上的谷壳草屑与汗水黏在一起,浑身刺痒难耐。

回到院里在压水井旁一冲洗,从冰柜里取出一块用奶粉兑水制成的冰块含在嘴里,打开电视,困倒在凉席上,正赶上五点半的动画城时间。那是一台老式的长虹彩电,大概二十寸不到,只能收到十余个台的信号,但董浩叔叔的大风车,成龙周星驰的老电影,开心鬼和李伯清都在里面。童年可供娱乐的选择并不丰富但乐趣不少,在大字不识的年纪逮住一只蚂蚁将其扔进沙坑,便能在脑海中导演一出险象环生的英雄剧。

晚上大人们喜欢聚在石桥边纳凉,有的搬来木椅坐在田埂间抽烟袋,有的打着光背,手里端一杯茶,蹲靠在树下或坐在水泥板上,伴随虫鸣蛙声闲聊些我听不懂的话题。七八月份蝉叫得很响,入夜之后更甚。如果听得细,还能听见不远处河谷里传来的布谷鸟叫声,我从未亲眼见过布谷鸟,乃至它的叫声消失于何时也没有印象。

夜空中的星尘密密麻麻,想起奶奶给我讲的小人书里的神怪故事,总觉后怕。萤火虫在草叶的根茎间扑闪,时而漂浮在稻田上,那时的夏夜,目所能及之处都是月光下绿披银的远景轮廓和星星点点的光斑,在记忆里美得有些不实。

与星夜、萤火虫、布谷鸟的消逝一样,关于儿时的许多细节,都如同一场没头没尾的梦境,在日常中的某一个时间节点忽而闯入,似有发生,又杳无踪影。

而今回乡,石拱桥已被填平,但水泥板还在,只是比印象中矮小了不少。记忆里那些无意放大或修饰过的景物变得粗陋而真实,小溪荤成了泥土黄,水滴溅到身上都会觉得脏污,再不会探下身去。邻屋的同龄年前已结婚生子,一家人搬进了城里的开发区,小娃的咿呀声隔着房门仍清晰可见,而当年石桥边的其他玩伴早已不知所踪。

院门外银杏结的球花掉落一地,房檐上还有燕子筑过巢的痕迹。

几只麻雀从眼前飞过又消失,如往年一样,春天就快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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