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戏法帖】龚云甫《游六殿》

 

龚云甫先生龚云甫《游六殿》陆砚亭京胡1908年百代唱片[二黄导板]刘青提站都城混身战抖,[二黄碰板]叫一声罗...





龚云甫先生

龚云甫《游六殿》
陆砚亭京胡
1908年百代唱片


[二黄导板]

刘青提站都城混身战抖,

[二黄碰板]

叫一声罗卜儿细听从头。

[二黄慢板]

儿本是阳世人相隔甚厚,

却缘何来到了丰都城楼?

【剧情】刘清提在地府,阎王罚使受苦;行至滑油山,油滑难行,鬼乃告其因生前佛前用荤所致,刘深悔前非。


吴小如教授讲解龚云甫老唱片《游六殿》

龚云甫(1862-1932)近代京剧演员。名瑗,一说名世祥,北京人。早年业玉器行工人,因爱好京剧由票友加入四喜班拜孙菊仙为师,先演老生;后又拜熊连喜为师,改演老旦。唱腔新颖,做功细腻,富于创造。1900年后成名。能以老旦唱大轴,创过去未有之先例。



龚云甫《太君辞朝》
龚云甫自述
轩主赴崇外三里河鞭子巷二条四号,访问龚君云甫。龚君染病新愈,精神矍铄,虽年近古稀,谈话逾二小时,而不见倦容,乃孙涌泉君,殷勤招待,临行时,龚君赠以最近便装及戏像各乙,兹录其谈话大意如次。

演戏经过:余现年六十九岁,北京人,幼业玉器行,学琢玉手艺,在廊房二条宝珍斋玉器铺服务,但性耽歌剧,公余之暇,常学唱以自遣,当二十余岁时,陈三爷毓成,在元明寺组织票房,邀余加入,以后遂时在该票房玩票,习须生兼老旦,然尚未粉墨登场也。及三十余岁时,老乡亲孙菊仙主持四喜班,对余极力提携,邀余加入,当时票界与戏班,界限极严,票友入班演唱,已属困难,而拿戏份更不容易,余之加入四喜,实孙君提携之力也。既而孙君以余嗓窄,不宜唱须生,劝余专学老旦,余极然其说,自是不复再演须生,而专演老旦矣。未几,孙君入宫供奉,每月俸米二十担,俸钱二两,凡遇演戏时之赏钱,每次十二两,老佛爷爱屋及乌,皇恩优渥,赏赐极厚。旧例,入宫供奉,每月初一,十五各一次,且常有临时加戏,故凡入宫供奉者,必日夕在京,不敢离开一步也。庚子后,供奉者咸星散,余始赴沪,出演于天蟾等舞台。迨后北返,恰刘鸿升在广和楼组织鸿庆班,力邀加入,遂在弘庆演唱半年余(按:自1913年4月6日起出演广和楼,高庆奎为刘鸿升配演,亦在此时),鸿升是次组班演唱,原为养众主义(轩主按:养众为梨园行话,即维持二路配脚,以及文武场众人生活之意,每日演戏所入之款,除零杂开销外,即先开发配脚及文武场众人之戏份,至于台柱数脚之戏份,则俟众人戏份开销后,再就余款多少分发也,最近尚小云在中和演唱数月,即养众主义之办法,此种主义,为梨园中人戏德之一。)故逐日演唱不辍,戏佳价低,上座尤为踊跃。当时所演各剧,犹以鸿升与余合演金水桥一戏,最受欢迎,唱必满座,至于加凳焉。迨鸿升与余,受聘相率赴沪,而该班遂散,再返京后,与谭鑫培、王瑶卿、陈德霖等,出演于京中各戏园,为时颇久,记亦不胜记,惟忆于光绪末年,曾与王、陈等合演于福寿班,排演八本雁门关,颇为九城人士所推许,旧事会议,恍如目前,大有壮不如人今老矣之感矣。民七八间,在中和出演,唱大轴戏,戏码为行路训子,老旦戏常例,均系待客戏,或中场戏,演唱大轴未有也(以老旦为主体者,与须生或青衫合演者不在内。)是日居然卖个满座,实出余意料之外,又曾与谭鑫培合演探母,亦极得一般人赞许。十年前,梅兰芳在开明、中和等戏院演六月雪,及探母,亦每临时邀余加入,惟余因年龄关系,演唱诸多不便,除不能推委者外,每多婉辞谢绝,但每逢演唱义务各戏,无不勉强加入,盖凡慈善之举,在吾辈伶人,自应一尽绵力,万不可自拾身价,见善不为,以自灭其阴德也。客岁患嗽,年老血衰,卧床经月,未演唱者将年,春来宿病稍愈,然犹时好时作,医嘱静养,故未登台,再过几时,身体复原,或可一现色身,以与同好诸君。

维持旧侣:鼓师扎顺清,扎金奎之父也,为余打鼓多年,后扎年老,手不灵敏,余演戏时,扎打鼓常有错误,或嘱余辞退之,另延鼓师,但余因扎从余多年,相处极久,今年已老,而乃子金奎,又在幼稚间,未能挣钱养家,使扎一旦失业,将何以为生,为维持久年伙伴生活计,自不能不竭力维持一,迄后扎因病,不能打鼓,余不得不另觅鼓师,然每遇堂会演戏,则余必添扎鼓金一份,藉以维持其残年生活,至终其身。又余当在宫供奉时,有赶轿车夫小王者,随余多年,迨国体改革,清帝逊政,余虽不再坐轿车,然尚用小王,名义上仍令其赶轿车,实则因小王年老,且伺候余久,未忍令其飘零以死也,盖余对于老年伙伴,在可能之范围内,无不尽余绵力,以维持其生计也。

研究艺术:余所演各戏,除幼年时少数由师授者外,其余均系自己细心研究,其腔调须如何而后方能圆稳,身段必如何而后方能细腻,每每有一腔一字或一举一动,研究多日,更改多次,始敢出演。近来习老旦者,如李多奎,文亮臣诸君,艺术均有可观,其间或仿摹余腔调身段,而外间遂有谓龚派老旦者,余何人斯,而敢以一派自称乎,此不过爱余者过誉之言,实足令余汗颜也。

拿手戏剧:余对于戏剧,不自知何戏为拿手,不过常唱之戏,稍有心得耳,如钓金龟、行路、哭灵、骂曹、滑油山、辞朝等戏,均为老旦之正工戏,而金水桥、探母、雁门关、斩子、探寒窑、孝义节、打龙袍等戏,或与须生合演,或与青衫合演,或与黑头合演,昔年之谭刘,今时之梅谌,每乐与余合演也,至于探寒窑之王母,其进窑出窑之身段,最为烦杂,当余壮时,致力研究,颇于戏情恰合,惟近来因年迈体衰,未敢尝试,感恐偶一不慎,或至蹶跌,而成残废也。

四代同堂:余今年六十有九矣,人生七十古来稀,余不过差一岁耳,去岁苦喘,今幸告愈,未曾不可以自庆慰也,其长子汉章,年逾不惑,长孙涌泉,今年二十一,而重孙亦四周矣,涌泉卒业青年会,对于英文,略知门径,将来或可以自谋衣食,余一伶耳,幼壮奔走献技,既博社会之谬许,老年残息之余,而得享天伦含饴之乐,天之赐我,未曾不厚也。余平日律己训子,每谓人之处世,方寸之心为最要,善恶祸福,全以方寸为转移,“福人福己,修道修心”八字,为余一生所奉为圭臬,未曾敢一刻须臾离也。古遇所谓“福祸无门,惟人自召”者,其亦此旨乎,余窃愿余之子孙,秉此戒言,修此寸心,其毋负天赐之厚,余之言此,非余敢自炫于君前,不过自示其之凛戒,冀毋陨越耳。
青衣童儿京剧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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