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日常ˇ丁玲:这个男人燃烧过我的心

 

丁玲,一个感情强烈而复杂的中国文坛的“异数”。她的一生,与现代社会有着不解之缘。从她身上,可以链接到那个激情...







丁玲,一个感情强烈而复杂的中国文坛的“异数”。她的一生,与现代社会有着不解之缘。从她身上,可以链接到那个激情洋溢、风起云涌的时代。

本文标题为编者拟  

冯雪峰进入到丁玲的生活中,也就是闯进了丁玲与胡也频的两人世界里,因为丁玲对冯雪峰是一见钟情。冯雪峰又如何读不出丁玲的感情呢?于是,这不可避免地给胡也频带来感情上的痛苦。

从沈从文笔下的文字中,可以看到丁玲和胡也频之间为此不断反复着这样的争吵:

“我知道你不爱我,已爱了别人。”胡也频指责道。

丁玲立刻反驳说:“你不爱我你才那么不信任我。”

吵着吵着,情绪激动起来的丁玲把大衣一脱,掏出钱夹,把里面的钱全都倒出来,哭泣着伤心道:

“频,频,你莫说了,你看,我一个钱不要,空着这双手,我自己走了,你不必再找我!”

“好,你走你的,我知道你离开我就到什么人的身边去。”

一旦两人吵到这个地步,沈从文就得过来拦住要走的那一个。“休,休,你尽她走,她有她的去处!”胡也频偏偏还在一旁较劲。可沈从文知道,要是真的这一个摔门走了,另一个过不了一会儿后脚就得跟出去。然后是坐了车满世界找,熟人处、公园里、影剧院……他还是得陪着,玩这捉迷藏的游戏。

沈从文只道这是两个人都在闹些小孩子脾气,他哪里理解也频此时心中真的是很痛苦呢。在一篇题为《自祷》的散文诗中,胡也频写道:

呵,我的隐痛,如深谷之黑暗,永不见光明来抚摩;倘若我公布了这衷情,当使那灿烂之朝霞,变成初死之女的乳白之颜色,为了悲悼我的命运之表征。我并愿接受失群之鸟的啼声,以助长我的悲哀之情绪,益增我热情之火的狂炽。但我终是弱者,不敢仰天狂呼,说出我的损失之重大,我只能悄悄地哀恳:恳求你,我的爱,赐我以恩典,表现你心之趋向,好使我成一个幸福的歌者或不幸的流落之穷徒:我愿你不要神秘!啊,啊,我何以没有坚强意志,为自己的生活之方针?这因我在过去的时光里,已成为失却灵魂之奴隶,忠实地跪于爱的脚旁,受其支配,是我无力去反叛,向她索还我之所有。


胡也频与丁玲

在胡也频与丁玲同居的前三年里,两人之间也少不了有吵架拌嘴的时候,但那多半是因为一些生活上的琐事,有时或许还是打发寂寞时光的一种调味剂。可是当另一个青年男子突然进入到两人之间,还一下子搅动起丁玲感情世界的波澜,胡也频当然会惶惑不安,而且变得那么不自信。

几次吵过后,丁玲说要住到杭州去。当然,她也不全为此事。

还是在北京的时候,冯雪峰写给丁玲的信中曾告诉她,上海有很多人在打听丁玲是谁。丁玲一见这话,就烦了,湖南妹子的那股倔脾气就上来了。“我在苦闷的时候,没有几个知心的朋友,你们也不问我是谁。我的小说写出来了,受到赞扬了,你们就打听我是谁。看我的作品就是了,管我是谁呢!”于是一到上海,她就跟冯雪峰说起,想到杭州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安安静静地写文章。

冯雪峰早先曾在杭州的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读书,熟悉杭州的情况,很快在葛岭玛瑙寺后的小山坡上找了几间房子租下,结果是三个人一同去了杭州。

一个女子与一个深爱着她的男子和她一见钟情的另一个男子住在一起,这之中必然会出现的难堪和感情纠葛,是可想而知的。

不到一个星期,胡也频就返回上海去跟沈从文诉苦。沈从文耐着性子听胡也频带着点孩子气的申诉,包括他说到两人同居几年,“还如何在某种‘客气’情形中过日子”这样的话。等到也频的话说尽了,他才开始劝说,并就他所知的“属于某种科学范围的知识,提出了些新鲜的意见”,然后催促胡也频次日就回杭州。

胡也频返回杭州之后没几天,冯雪峰返回了上海。他没有跟朋友说起为什么不在杭州住了,但回到上海后,烦闷之际,还会“终日萦思西湖”。他自己也觉得这“实在好笑”。不久之后,组织上派他回到家乡义乌去从事革命工作,所以当6月份丁玲、胡也频又返回上海时,他们没有见到冯雪峰。

恋爱风波似乎平息了。

过了几年,丁玲对人提起这一场恋爱时说:“我有了一个‘伟大的罗曼史’。”按照她的说法,她当时不得不断绝与冯雪峰的来往:

虽然我是深深地爱着另外那个人,但我和胡也频同居了许多时候,我们彼此有一种坚固的感情的联系。如果我离开他,他会自杀的。我决定我不能和我可爱的人在一起,对他说:虽然我们不能共同生活,我们的心是分不开的;又说,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是我所爱的,无论他会离开多么远,这个事实可永远不会改变。所以我们的爱只得是“柏拉图式”的了。这决定使他非常悲哀,所以我终于不得不拒绝和他见面,把关系完全切断。我仍然和以前一样爱他,但把这个连他都保守了秘密,退回了他全部的信。

其实,以当时丁玲在一见钟情之下的那种感情陷入,很难想象她能够单独做出这种极其冷静而又决绝的决定,应该是冯雪峰与她共同做出了理性的选择。如果冯雪峰不是在此时离去,如果他们三人还是继续着朋友交往的关系,那么在这样的生活情境中,让丁玲在胡也频和冯雪峰之间做出最终的选择,恐怕将是一个很为难的选择。

若干年后在遥远的西北,有人问起丁玲最怀念的人是谁,她答道:“我最纪念的是也频,而最怀念的是雪峰。”

冯雪峰的离去平息了恋爱的风波,却不能马上平息丁玲情感上的波澜。理性的拒绝,也无法遏止心灵的颤动。

丁玲在心里写着一篇《不算情书》的情书:

我觉得每天在一早醒来,那些伴着鸟声来到我心中的你的影子,是使我几多觉得幸福的事。每当我不得不因为也频而将你的信烧去时,我心中填满的也还是满足。我只要想着这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我爱着他,而他爱着我,虽说不见面,我也觉得是快乐,是有生活的勇气,是有生活下去的必要的。而且我也痛苦过,这里面不缺少矛盾。我常常想你,我常常感到不够,在和也频的许多接吻中,我常常想着要有一个是你的就好了。我常常想能再睡在你怀里一次,你的手放在我心上。尤其当着有月亮的夜晚,我在那些大树林中走着,我睡在石栏上,从树叶子中去望着星星。我的心跑到很远很远,一种完全空的境界,那里只有你的幻影。

这一场恋爱的确如天上的星星——流星,一闪而过,但那是燃烧到白炽的星体划过天际,虽然短暂,却撼动心魄。“这个男人燃烧过我的心”。

转过年去,冯雪峰与自己的学生何爱玉结为连理。他与丁玲再次见面是在两年以后了。

经过这一次恋爱生活的风波,丁玲和胡也频的关系悄悄地发生了一个变化,当然外人是看不出来的。


文摘选自《丁玲:情若初春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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