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逊荐读】“虎爸”傅雷如何与傅聪一起成长

 

“虎爸”傅雷如何与傅聪一起成长记得著名油画家刘抗先生在一篇文章中这样介绍傅雷父子:“没有傅雷,自然没有傅聪...

记得著名油画家刘抗先生在一篇文章中这样介绍傅雷父子: “没有傅雷,自然没有傅聪,这不只是生物学上的理由,也是精神教育的问题,傅聪会有今日的造诣,一部分是他本身刻苦自励的成果,一部分是受傅雷人格的感化和学养的灌输,傅雷引领他进入音乐的世界,也教导他东西方的知识, 更使其关切人文艺术方面的智慧……”

让孩子从小处认真做起

傅雷对孩子的教诲是:“先做人,其次做艺术家,再次做音乐家,最后做钢琴家;用钢琴语言领悟音乐,从音乐中寻求人的基本价值……”。傅雷从不鄙视任何劳动者。他说做人做好了,哪怕是个皮鞋匠都没关系,否则就连个皮鞋匠都做不好。这一点也可以从傅雷对待傅聪、傅敏兄弟两个人的差别看出来,他或许就是认为傅敏没有当钢琴家的天资,所以不许傅敏弹琴,傅敏当然也很委屈,但还是听从了父亲的安排,最终做个高中的英语老师。我们一直关注傅雷对傅聪的教育,其实对傅敏的教育同样值得关注,所以我也会在接下来推荐这方面的内容。毕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天赋秉异, 如何教育资质平平的孩子,才是大多数人应该学习的经验。

回到傅雷对傅聪的教育。傅雷会很用心地让傅聪从中国古典文学中慢慢沉淀,他亲自编制教材,教给傅聪许多古典诗词,给孩子制定日课。傅聪说:“我父亲是一个了不起的教育家。他很会讲故事,更善于用启发式教育我,比如《论语》里蕴藏着什么道理,他从来没有给我解释过,一定要我解释给他听,然后他会旁敲侧击,他就是用事情来启发我。

对孩子的教育不仅仅体现在说教上,而是处处身体力行,认真对待每件事。傅雷有一阵子迷上了摄影,显影药、定影药,傅雷都是一克克称准,照片要放大,傅雷就用尺子细细地量。傅雷爱养花,他对待每一盆花,都很认真细致,看到有嫁接的介绍,他就自己去实践。傅雷就是这样,哪怕一点点小事、小细节,他都很认真地对待。这种细致其实会影响到傅聪对待音乐、对待生活、对待钢琴、对待他人。任何时候敷衍了事都是不妥的。所谓赤子之心,也就体现在这些对待小事的细节上。

在傅聪不想练琴,常常偷懒边练指法边看小说时,傅雷对此也会对孩子发脾气,但暴风骤雨后,父亲会用贝多芬、莫扎特、肖邦、巴赫、李斯特这些世界钢琴大师的故事激励傅聪。傅雷也不是圣人,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脾气大得很,所以在《家书》中,我们可以看到傅雷对傅聪的“忏悔”,这就像约翰克里斯多夫的父亲的忏悔一样,令人感到父亲的暴躁其实是一种深切的爱。

他把对傅聪做人的教育寓于立身行事、待人接物的家庭生活之中。诸如穿衣、吃饭、站立、行动、说话这样的生活小事,傅雷都提出了严格要求。比如进餐,傅雷就注意孩子是否坐得端正,手肘靠在桌边的姿势是否影响他人,吃饭时是否发出失礼的咀嚼声。当傅雷发现傅聪不爱吃青菜、专拣肉吃并不听警告时,就罚傅聪吃米饭,不许吃菜……。傅雷说:“做人要从小处做起,从家里做起,家里嘱咐你的话多听一些,在外就少受别人批评。”对家中亲人应该尊重,尽管“做人是对整个社会,不仅仅是应付家属。但对近亲不讲礼貌的人也容易得罪一般的亲友。”这种叮咛看似琐碎,却正体现了父亲对傅聪的一片苦心。

家里嘱咐你的话多听一些,在外就少受别人批评。”傅雷的观点极为正确,我们应该记住这句话。我们经常看到父母对孩子的娇惯,对孩子百依百顺,傅雷恰恰认为,做父母的要加强对孩子的管教,如果父母都不懂的约束孩子,那最终吃亏的一定是孩子,因为一个在家庭里无所畏惧的孩子,又要在学校和社会中吃多少苦头,才能学会本该由父母完成的教诲呢?这个问题同样也是提给父母的,因为很多父母往往自己也极为任性,那就更要考虑自己对孩子的影响是会带来什么后果了——即便是为孩子好,也要学会收敛了。

一位“老舵工”突然掉转了方向

傅雷精通美术理论,曾试图让傅聪习画。在他的朋友之中, 黄宾虹、刘海粟皆为中国画坛巨匠,都可为傅聪指点丹青。 无奈傅聪无意于画,乱涂几笔,“胡画”一通罢了。强扭的瓜毕竟不甜,傅雷放弃了让傅聪学画的打算。网上有一篇很好的傅聪谈黄宾虹的对谈,大家可以找来读读,我也有兴趣为大家制作出来。真正理解傅聪的艺术成绩和钢琴水准,就要全面理解傅聪的整个人文修养,而理解傅雷如何培养傅聪, 也是理解其人文修养如何炼成的不二法门。傅雷曾对儿子说:“我是你的舵工,责任最大。”傅雷很早就在思索,怎样为傅聪掌舵,让他在哪一条舵道上前进。傅聪心中音乐的种子,是傅雷亲手播下的。傅雷夫妇在闲暇的时候,爱听唱片。傅聪记得,那是一架“老掉牙”的美国“百代” 牌唱机,要用手摇柄摇上一阵子,才能使唱片转动。傅雷在1957年写的《傅聪的成长》那篇文章里,曾经这样写道: “傅聪三四岁,站在小凳上,头刚好和我的书桌一样高的时候,就爱听古典音乐。只要收音机或唱机上放西洋乐曲,不论是声乐是器乐,也不论是哪一乐派的作品,他都安安静静地听着,时间久了也不会吵闹或打瞌睡。我看了心里想: ‘不管他将来学哪一科,能有一个艺术园地耕种,他一辈子都受用不尽。’是存了这种心,才在他7岁半让他开始学钢琴的。”这篇文章网上随意可以找到,大家可以读读。

那时候,家里还没有钢琴,是母亲朱梅馥卖掉了陪嫁的首饰,下了个狠心,给不到8岁的儿子买了钢琴,并请父亲的世交雷垣作为傅雷的钢琴启蒙老师,并且亲笔端端正正地为傅聪抄录五线谱。

崭新的钢琴,放在底楼的窗前。小傅聪心花怒放,乐得连嘴巴都合不拢。那天,从傅家第一次传出了钢琴的声音,隔壁邻居都好奇地来到窗前张望。他们看到居然是一个小男孩在那里弹,更加惊异不已。从此,每天傅聪放学回来,一撂下书包,就扑在钢琴上。当他的手指触到琴键,心中就充满无限的快乐。

“真诚”和“真实”地做儿子的榜样

1952年,傅聪第一次登上乐坛,演奏了贝多芬的第五钢琴协奏曲,从此,傅聪开始了他的钢琴演奏事业。1953年, 傅聪在罗马尼亚举行的“第四届世界青年与学生和平友谊联欢节”的钢琴比赛中获得了三等奖,此时傅聪在钢琴演奏方面已初露锋芒。

1954年1月18日,傅聪离开了家,赴波兰留学,从那时起, 傅聪和父亲开始了长达12年的通信联系,形成著名的傅雷家书。出国期间,傅雷向儿子指出:“少年得志,更要想到‘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更要战战兢兢,不负国人对你的期望。你对国家的感激,只有用行动来表现才算是真正的感激。”从这段话,我们可以看出傅雷对家国的拳拳热情,和现在很多父母对子女的教育缺少了爱国的一环比,傅雷对傅聪的爱国教育值得我们肯定,因为如果不爱国,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很可能就做出、说出一些不妥当的话,也就不可能有今天傅聪在国人心中的伟大形象了。艺术家是不可能完全超越国籍,这一点也要认清楚。

艺术家通过作品向世人展示他的生命,艺术作品要能感动人,真诚和真实是先决条件。傅雷认为:“真诚是第一把艺术的钥匙。”他反复教诲傅聪:“艺术家一定要比别人更真诚、更敏感、更虚心、更勇敢、更坚忍,总而言之,要比任何人都较少不完美之处。任何虚假不仅有损艺术家的人格, 也有损艺术的品格。”

1955年4月,在波兰的傅聪为一件事而纠结,他想暂时调换一下导师,以弥补某些技术上的不足,但又担心原来导师的感受。傅雷复信建议傅聪以坦诚的态度直接向导师说明,并指出:“我认为一个人只要真诚,总能打动人的;即使人家一时不了解,日后仍会了解的。我一生做事,总是第一坦白, 第二坦白,第三还是坦白。绕圈子,躲躲闪闪,反易叫人疑心。”

那一年,傅聪在波兰华沙第五届肖邦国际钢琴比赛脱颖而出,名列第三名,另外他还荣获这次比赛唯一的“玛祖卡”最佳奖。傅聪成为第一位在国际性钢琴比赛中获奖的新中国的音乐家。

在西方复杂的社会环境中,傅聪凭借艺术安身立命,保持了艺术家的清白与尊严。对此,傅雷去信给以赞扬和鼓励: “你不依靠任何政治背景,单凭艺术立足,这也是你对己对人对祖国做起码而最主要的责任!当然极好,望永远坚持下去,我相信你会坚持,不过考验你的日子还未到来。至此为止你尚未遇到逆境。真要过了贫贱日子才真正显出‘贫贱不能移’!居安思危,多多锻炼你的意志吧。”半年后,又为傅聪拒绝奔走于权贵之门而去信鼓励,傅雷说:“这当然使我们安慰。我相信你一定会坚持下去。这点儿傲气也是中国艺术家最优美的传统之一,值得给西方做榜样。可是别忘了一句老话: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你还没经历‘岁寒’的考验,还得给自己提高警惕才好!”做人不能有傲态,但面对权贵,却不能没有傲骨。虽然与父母身在异地,通心不变,但傅聪能够不断从父亲那里(家书的主要作者是傅雷,母亲只是偶尔代笔)得到直接的鞭策与指导,这其实是我们今天的便利条件都不大容易做到的。我们特别不要以为孩子长大了,成人了,父母就可以不必管教了,要学会傅雷这样以朋友的身份来平等对待傅聪,这样一方面可以使得父母子女关系一直保持热情,另一方面,也可以及时解决一些不容易对外人诉说的苦恼与困难。

现在,傅聪回忆起父亲认为:“我不知道什么对我影响最大,别人问我,是不是你父亲,我说从一开始,父亲就培养我独立思考。我看父亲,不单是从儿子的角度看,我父亲是一个真正的人,是活的榜样,这个无形的榜样,成为我的一部分。”父母完全不应该是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者,而应该作为有一定人生经验的朋友,来与孩子们平等交谈,如何把道理说到孩子心里去,这是极高的情商要求了。

1958年12月傅聪离开波兰,移居英国伦敦。在六、七十年代的二十年间,举行了约2400场独奏音乐会,录制了约50张唱片;担任过肖邦国际钢琴比赛、比利时伊丽莎白皇太后国际音乐比赛以及挪威、意大利、瑞士、葡萄牙、东南亚等等国家和地区的音乐比赛的评委;演奏的足迹遍及几乎整个欧洲、美洲、中东、东南亚、大洋洲各地。

岁月蹉跎,时光荏苒,现年77岁的傅聪,以琴为食,以音乐为侣,每天只吃两顿饭,除去睡觉,其他时间几乎都是忘情在钢琴前。他登台次数不多,把精力放在培养从全世界选拔出来的优秀青年钢琴家身上,他说:“音乐世界的浩瀚,是我活一百次,每次一百岁都追究不完的。”
此文转载自橄榄古典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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