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人类的困境

 

意识的每一次增强都需要付出代价。不对痛苦更敏感,我们就无法对快乐变得更敏感。...



本文选自阿伦.瓦兹《心之道:致焦虑的年代》

这就是人类的困境:意识的每一次增强都需要付出代价。不对痛苦更敏感,我们就无法对快乐变得更敏感。记住过去可以使我们为未来做出计划,但是为快乐做计划的能力却被担忧痛苦和恐惧未知的“能力”给抵消了。

有时几乎我们每个人都会妒忌动物。它们受苦并死去,可它们看起来并没有把这当作一个“问题”。它们的生命似乎没有错综复杂之处。它们饿的时候就吃,累的时候就睡,而且看上去,是本能而非焦虑在主宰着它们为未来所做的极少的准备。在我们所能评判的范围内,每个动物都忙于它在当下的时刻所做的事情,生命是否有意义这个问题以及关于未来的焦虑甚至从未进入它的脑海。对动物来说,幸福在于享受眼前的生活,而非在于确信前面有一个充满欢乐的未来在等待着它。

这不仅仅是因为动物是一群相对不那么敏感的傻瓜。它们的视力、听觉和嗅觉通常远比我们人类的敏锐,而且它们无疑极其享受自己的食物和睡眠。但尽管它们有着敏锐的感官,它们的大脑却颇有些迟钝。动物的大脑比我们的更为专门化,因此它们是依习性而生存的生物;它们不能推理和将事物抽象化,并且只有极为有限的记忆力及预期未来的能力。

对动物来说,当下的愉快就足以使它们快乐。可是人却几乎难以满足于当下的愉悦,他更关心是否能拥有愉快的回忆和幸福的将来,尤其是后者。只有当确定能获得一个幸福的未来时,他才能够忍受一个极度痛苦的现在。假如没有这一确信,即使正处于当前的感官快乐之中,他也可能会感到极其悲惨。

比如说,有一个人知道自己在两周之后得做个外科手术。现在他感觉不到任何肉体疼痛;他有足够的食物;他被朋友和家人的情感所围绕着;他在做着平常对他来说是极大乐趣的工作。但是他享受这些事物的能力被持续的恐惧感拿走了。他对当下周围的现实变得不敏感了。他的头脑被一些还未发生的事情占据了。他并不像是在用一种很实际的方法考虑问题,试图决定他是否应该做这个手术,或者做些有关家人及一些自身事务的准备工作,以防万一自己在手术中死去。这些决定已经早都做好了。与此相反,他是在用一种徒劳的方式思考这场手术,这既破坏了他此刻生活中的欢愉享受,又对解决任何问题没有丝毫助益。

这是有代表性的人类困境。恐惧和焦虑的对象或许不是一场在不久的将来会经历的手术,它可能是下个月的房租、一次战争威胁或社会性的灾祸,可能是能否为养老存够钱的问题,或者也可能是有关最终的死亡的问题。这一“当下时刻的破坏者”甚至不一定是一种有关未来的恐惧。它有可能来自过去:对一次受伤经历的记忆,某一次恶行或轻率的行为。它带着一种怨愤或罪恶感弥漫于我们的当下。记忆和对未来的期望的力量大到对多数人而言,过去和未来并不是好像真实的一样,而是比眼前的时刻更真实。除非关于过去的头绪都已被理清、未来也是美好而有希望的,否则我们无法在当下生活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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