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文艺 一片叶子

我在直港的日子从这个秋天开始，从一片飘落在墙角的落叶开始。中午的阳光被秋风裁剪得细细碎碎，有的斑驳在墙上，...





我在直港的日子从这个秋天开始，从一片飘落在墙角的落叶开始。

中午的阳光被秋风裁剪得细细碎碎，有的斑驳在墙上，有的穿过了窗，红了操场边一棵枫树。

一种秋的味道，从我手中的餐盘溢出，一份土豆丝，一份回锅肉，一份豆腐，还有一份米饭，它们安静而平和地躺在我的餐盘里，各自占据一小块凹地。



我听见，一片叶子，掉落在地上，像母亲抓住在树上调皮的小孩，伸着红色的手掌。枝头，一些故事，关于绿叶，已经成为明年春天的童话。

很多人，在同一个时间里，从我的眼睛里走进走出，那片飘落在墙角的叶子，摆出很多种姿势，没有人，像我一样侧过眼睛，看一片叶子在墙角起伏。

这个缔造了成熟的城市，汽车吹着干燥的口哨，把喧闹与平静搅拌成秋天的语言。谁还会在意一片飘落在墙角的落叶？

阳光滴落在操场边那棵枫树的脚趾上，溅红了树前一小块地皮。叶子用透明的眼睛望着远方，又一片叶子从城市的高楼上，撒落，飞舞，然后，被阳光推进秋的门槛。

成熟的感觉随着秋的味道向上攀升，叶子与叶子之间，都在这个长满记忆的时间里泛滥飘泊，操场边上那棵枫树的影子，也向远处拉长，超越了窗子的空间，躲进屋内等待，等待一场风，一场雨，或者一场秋天的摇曳。

我喜欢独处，喜欢想些七零八落的问题，在这个城市里，很多时候，在最热闹的街口，我面对着川流不息的车流，会突然感觉自己就像那片飘落在墙角的叶子。

我承认，我与这个城市还有一定的距离。



这些年来，每个秋天，我都会独自去郊外看一些树，看地上的落叶，然后暗自离开。我知道，是叶子，就会滑落，就会轮回，可是，在城市的街头，我总是看见一些叶子在清洁工的扫帚下聚拢，点燃，然后化为烟，化为烬，然后和着尘土一起消失。

我害怕消失？不知道为什么，叶子飘飞，我的心也会跟着飘飞，从枝桠上起舞，划落，然后，跃动，入土，然后或者是沉睡或者是回归！

然而，哪片叶子才是我呢？梦醒后，我深深回忆，然后，扣问失落，一片叶子，到那时，才会清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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