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小小说）

衙门（小小说）赵若尘每次走过这个大门紧闭的衙门，都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诸如都有哪些官员戴着高高的官帽在里...

每次走过这个大门紧闭的衙门，都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诸如都有哪些官员戴着高高的官帽在里面愚弄百姓；有哪些奴才在里面为虎作伥，比官员还威风凛凛；有哪些平头百姓被大板侍候；有没有一个清官被反对派推翻……

我查了相关县志和历史书藉，它们都没有明确回答过我的问题。于是我怀疑这个衙门形同虚设，犹如一个影子高悬在虚空之中。

一天夜里，我用脚猛踢衙门的朱红色大门，大门沉重，但发出咚咚咚的回声，仿佛里面有人在发脾气，似乎在问：“谁敢惊扰本县，拿命来！”

我使劲敲着，像擂一面人类的大鼓！

门上的铁环当当当地响着，晃若一千个警世的铃铛在响。

门前的两个大石狮子，从来就没有回头看过我一眼，它们对这个衙门的守卫精神，真的令人叹为观止。有两个乞丐，正在衙门的走廊里熟睡，打着呼噜，其中的一个，被我巨大的踢门声惊醒。他抬起头来对我说：“里面没人，敲也没用，县官死了几百年了。”

然后，他倒头便睡，再也没有抬起头来看我一眼。另外的一个，仿佛早就死在了那里，一动也没动过。

我最后的一脚，踢得太重，门锁被我踢坏了，大门突然打开，一股呛人的灰尘味令我咳嗽不止，仿佛有人对我发射了催泪瓦丝，我眼睛一阵刺痛。

片刻之后，我镇静下来。

我忽然看见，一张巨大的公案置于眼前，一架白骨坐在高堂上，对我怒目而视，仿佛我惊扰了他的安宁。其它的白骨，仍旧露出奴才相。我真的不明白，我怎么能从白骨之上，看出千年流传的奴才的容颜？

大堂内一阵骚乱，尘土漫漫，晃若一个巨大的陵墓被开，被埋葬的囚徒和冤魂，一下子找到了出口，但它们又惊恐于时代的偏差，或者也不愿接受一个是非不分，黑白颠倒人时代。

但我无法再一次把衙门的大门关上，让一切重新平静下来！

2016.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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