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了故事却没留住你_【莫若冰】

很多事，唯有当拉开距离的时候，才能回首看清它的原貌。花香浮华，只在灿烂时最美。人莫如是，最珍贵的是照亮对方的那一个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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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洗出来的照片交给你的时候，你轻描淡写的回复了一句谢谢，而尾音还没结束，声音就被火车站里的喧闹掩盖。绞尽脑汁我也想不出用什么当做离别礼物，索性就去冲洗店把给你拍的照片打印了出来。

我心知肚明，这些照片，你根本不会在意，反而心生厌恶。关于摄影，此时在你眼里，不安稳、不能求生。摄影师慵懒浮夸，不思进取，反而以追求自由为幌子，找个理由沉浸堕落。

侥幸最后还是成了自取其辱，本以为，你要是看到镜头里的那个美与情感都迥异的你，就会有些恻隐之心，随后改变决定与我一起留在D城。直到火车驶离站点，只剩一个一望无际的空洞，我才幡然醒悟，你的固执己见，真的没人能够改变。

2

从大学开始，相恋七年，中间也有过小吵小闹，但关系僵硬到离别，这还是第一次。

你总说，你是很好哄的，只要带你出去旅行一次放空心灵，无论远近，就会和好如初。而事实也如此，我们牵手走过的路，绵长温暖。我们都喜欢这种简单的生活，就算一直在路上，也乐此不疲。

爱时云清秋白，风雨兼程时也不能说不爱，只是与死水一般，浑浊不清。

3

当然，这次来D城，并非因为矛盾，D城这座城市，一直是我们的向往。海与传奇，情与故事，神秘悠扬，让我们心心期遇着。所以在计划过后，便一路向西。

不失所望，D城美如仙境，慢节奏生活让我们流连忘返，所以在计划日期到期后，我便舍不得离开。又恰巧，在D城认识的朋友，他们以摄影为生，自由浪漫，为来往的客人留下照片印记。我便萌生了同样的想法，常居于D城，与山水为伴。这也算合理利用了我大学四年花去的精力和时间所学的东西。

其实除了与你的感情之外，摄影是我长久以来的另外一份坚持。

4

你起初其实也并不反对，而且自告奋勇的说当我的第一个模特。只是渐行渐远，摄影不但不能维持好两个人的生计，反而不断的在额外支出，几乎天天无所事事，不仅将时间耗在了等待上，压力也开始滋生。

你时常抱怨和担心，摄影界里，更多的是女模，而作为男摄，有太多不便。你话语里的醋意，让我忍不住笑。

可是直到你离开之前，我都只拍过你一个模特。

5

摄影，唯美自是理所当然，而更重要的，是摄取每个模特所扮演的角色和故事。与城市霞光堇色的相遇，或一段与从前的自己有关的爱情，而相机就是记录它最好的方式。

故事美丽或悲伤，摄影师都需要果断与敏感。与你的固执不谋而合，不能丝毫犹疑。

6

原本以为，我们的故事也就这样结束，心也该空了，可时间让脑子，装满了不舍。每次想你的时候，我依然会给你拨通电话。电话那头的你故作镇定，语气淡然，却时常询问我的拍摄近况，细腻的关心甚至让我得意忘形。但最后你总会严肃的告诉我，有稳定的工作与收入来源，才是生活的基础。

也有朋友告诉我，你回到家之后，对D城的故事只字不提，埋头工作。与之前相比，失掉了笑容，藏好了悲伤，平时一言不发，与一个木头人无异。

其实我何尝不是，在每次拍摄里，出发前，心里明明构勒好了照片里的故事喜乐，但按下快门后，呈现出来的总是悲情。

本想把日子过的简单而精致，诗情画意，却不料，谱写了一首首离别的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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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觉得天意捉弄。

在离我生日还有几天的时候，我软磨硬泡的恳求着你来D城过生。在出发之前，你从网上买了一个“别墅”模板作为我的生日礼物。模板是零散的，所以你打算等拿到和我一起拼接，造一栋宏大的美丽“别墅”，有院子，有花园，有秋千，有水池。

可D城过于偏远，直到我生日过去几天，你也因为工作回家之后，快递公司才悠闲的将礼物送给我，让我哭笑不得。更让人绝望的是，我重新将快递寄回给你，告诉你要收到一份完整的生日礼物，就算迟到也无济于事，可这个快递，却在路上再也没了踪影。

于是你说，就算我们走过再远的路，情深又如何，说不好，哪天，我们之间就有人因云雾而迷路。错过可以马不停蹄，辜负也同样可以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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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我开始忙碌，从日出到日落，朋友圈分享的客片，起初你也会调侃几句。但忙碌也导致我与你的交流越来越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索性再也没有关注过。

也许是不见便不扰。

你轻蔑的说，舍去陪伴而得来的东西，你情愿不要。我们之间的隔阂明显越来越大，就算偶尔搭上几句话，也只是争风吃醋的吵闹。

可你哪里知道，这些忙碌，都是为了想要与你相伴。一厢情愿的认为舍得会互相持平。

9

无疑，摄影之程步履蹒跚，工作时间夹杂在每日的两端，让人精疲力尽。关于主角的故事，感同身受，美而迷恋，伤也痴往。

所以也开始明白，坚持一旦深入，便如感情一样不可自拔。

10

最近你为了找一个陌生的环境便换了工作，时常加班到深夜。与你一起加班的还有一个与你年纪相仿的男子。也因为工作，你们交集频繁。下班时，他会送你回家，即便你拒绝，他也躲在你身后，亦步亦趋，直到你安全到家他才离开。

虽然你固执，但我也知道，你不擅长拒绝，就像到如今，我们的关系依然若即若离，美丽而凄凉。

所以这一晚，我跑到酒吧，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的和你说着话，但也清醒的意识到，你言语中的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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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时关注着天气，当然也包括你的城市。可就像两个世界，你的城市暴雨倾盆，而D城高阳日晒。突然想到和你一起在D城看夕阳的时候，在夕阳落下的瞬间，我与你接吻不闻旁观，世界有你不容其它。

于是我再次央求你来D城陪我一段时间，就算只是看看日出和夕阳也好。

你依然没有拒绝。

只是这一次，你同事也跟了过来，以保护你的安全为由。其实我们都知道，关于他对你，感情至深不亚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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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风景固然有人分享，但有些话终究难以启齿，所以我就静静的坐着，倒是想方设法找着话题逗你欢笑。尴尬如你，但出于礼貌，也时而笑出声来。

职业与坚持都会影响人，我说的话都是关于风景如何构图，不再如当初般与你胡说八道，东拉西扯闲语家常。

离别时，你同事还信誓旦旦的和我说，他会保护好你，让我放心。我无可奈何，也只能点点头。

别人说情多无语，水深无声，奈何情深缘浅。即便爱情还在，但方式已经完全改变，而你并非可以接受任何方式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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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你终于还是将积淀已久的分手说了出口。

你说，其实已经忘记我们的初识模样，只知道，那时我单纯干净。随时可以察觉到你对感情有任何不安的时候，也懂得该用怎样去弥补。所谓旅行，不过是想和我走更多更远的路。可时至如今，你就算将悲伤双手奉上，我也无以安慰。现在我过的生活，已经不是我们所追求的了。有些选择，不可以兼顾。有些坚持，更要尺度合适。

成长，虽然可以带走年少轻狂，但同样也拥有更多无可奈何。就算抓住了光阴，也抓不住曾经十指相扣的手。可恨感情不能如照片一样定格美好，故事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