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说:《我的城堡之王》――遇你如遇指缝阳光

 

这世界最丰富的,是伤痕。...

男孩跪倒在沙地上,神情痛苦,对着宽阔的海面大声嘶吼。在他的面前,熟悉的制服散落一地,海面翻滚,灰浊波浪冲上沙滩,四下苍茫,无人回应。

他叫托马,他呼喊的名字,是夏尔。

那天清晨,托马的爸爸和夏尔的妈妈正式成为了他们共同的爸爸妈妈。在全家福的镜头里,夏尔飞快逃走,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身影。

为何逃走?一方面是心底对亲生父亲的坚守,另一方面则是托马的咄咄相逼。

故事的最开始,夏尔有着专心爱自己对自己无微不至的母亲和自己虔诚等待的父亲。然而踏上那列火车之后,他的命运便开始逆转,整个旅途中,他唯一执着的,是对母亲深沉的爱意。列车上见证了生命诞生的巨大痛苦后,他问母亲:当时你也是那样的吗,那么多人你却选择了我。怀揣着滔天的欣喜和巨大的感激,他热泪盈眶的望着她的眼睛,问她:你会一直选择我吗?
彼时的托马,生母逝去,和父亲相互依偎。夏尔和他母亲是这段感情的入侵者,于是托马开始实施报复,竭尽全力驱除“异类”。年仅十岁的年纪,却已经有了一张冷酷阴鸷的脸孔,学会了细心谋划和恶意攻击。

打碎玻璃的黑色石块从头顶飞过,被窝里淌血的黑色乌鸦,让夏尔战战兢兢,在托马的矢口否认和反咬一口面前夏尔攥紧拳头。他决意离开,却在行动的当天夜晚被托马跟踪,天降大雨,两个人走了整个晚上,托马几次提出回去无果,跪在雾气弥漫的深谷里向上帝祈祷,情真意切。最后夏尔被他的真诚打动,同意返回。

行至途中,倒下的树干形成桥梁,桥下河水湍急。夏尔身手矫健,稳稳通过,而托马浑身发抖,抱坐在树上不敢向前。夏尔打算上前帮忙,却先质问之前托马的种种恶行,托马一一承认并被迫道歉。然而他还是掉进了水里,夏尔将他救上岸,为他做人工呼吸,而托马醒来第一句话竟是——你杀了我吧。夏尔挑出一截尖利的树枝,抵在他脆弱的脖颈上,回应说:对,我最好杀了你,不然你回去后一定又背叛我,你这个叛徒。
后来在昏旧的小楼前,托马手执利剑,泛着寒光的剑刃抵在躺在地上的夏尔的颈边,沉声道:上一次你救了我,现在我们两不相欠。

决斗不过源于一个沾染鲜血的严肃协议,那个协议让夏尔的妈妈感觉受辱继而决然离开,也令托马的爸爸满腔怒火几欲发作,可是最终,它还是没能奏效。夏尔为了母亲的幸福选择了违背誓言,在酒馆里,他和母亲滑进舞池,音乐流转,一旋转一交叠,纷纷化作骨血里相依为命的亲密。在最后一刻,夏尔冲上前抱住倒在地上眼神迷离的母亲,告诉她,那个人爱她。于是她义无反顾地回去,他亦一声不吭地跟随。

那个协议,那些威胁,那些轻蔑和谩骂,在所爱之人面前,都显得那么渺小。十岁的男孩瞬间肩负起了一个男人才有的责任感,他想起那时候在火车上,他仰头问她:你会一直选择我吗?她笑了,温柔地拥抱他,坚定的回答:当然!

她把自己全身心地交付给那个人,眼里多了一份有所依靠的骄矜,笑容也更加迷人,站在墙角的夏尔注视那这一幕,以她曾注视他的那份深情,看曾经的自己从她的臂弯里挣脱的她,看这个女人的美好如昨,看站在她身旁的人脸孔的替换——他的父亲早已远去,甚至可能如托马所说,已经死了。

他由衷地为她高兴,也觉得欣慰和解脱,因为他终于可以放心离去,去追从小就心心念念的影。
夏尔是一面镜子,单纯、勇敢、善良、诚实、忠诚,被爱且爱人,而相形之下的托马、怯懦、冷漠、邪恶、虚伪、独断、逐爱但没有爱人的能力,以病态十足的灵魂固守城池。表面强悍内心实际孱弱,外表纯良内心邪恶,托马冷着脸流浪人间,始终以王自居。可在夏尔到来之后,他的所有不堪都被暴露,王的威严被动摇,而更加不能忍受的是,夏尔从未对自己示弱,何止示弱呢,就连憎恨这样深刻的感情都不长久,原谅对夏尔来说,不算难事。

于是这才有了影片的最后,夏尔奔进大海,托马挽救不及,痛苦地跪在海边的一幕。眼泪和嘶喊源于托马人性最深处对良善的向往,毕竟他年龄尚小,被远超年纪的沉重压迫着成长,实在是一场灾难。

幼时母亲患病,父亲忙于工作,无人陪伴,内心封闭已成常态,不知何时,心灵干涸竟至扭曲,因此为得到想要的可以不择手段。而家境富饶不受束缚又使得养成倨傲孤绝的个性,但越是如此就越远离人群,阴暗滋长,一发不可收拾。

——光亮处流浪,暗夜里成王。直到夏尔前来,带着阳光,雨水和花香。
对于托马而言,夏尔是特别的存在,他不仅是敌人,也是想要亲近的人。他们年纪相仿,境遇相似,个性相左。夏尔看过自己的狼狈,看过自己的狠绝,看过自己的卑劣,而自己同样也观赏过他的恐惧,他的勇敢,他的不甘,他们二人凭借吞咽彼此的血液,吸食彼此的纠葛而活。托马的心在黑暗里待得久了,一点点阳光就足以将他引诱,令他慌乱,而他不能轻举妄动,因为一旦生出憧憬就等于缴械投降,当暗夜加冕的王冠碎裂,得以安放的安全感该栖身何方?

所以他只好不停地挞伐,试图熄灭光明,抹除温暖。

离开的人沉睡在深海里,被留下的人难过得像要死去。记得那次出走,当陌生的马队为寻他们而来,夏尔出于本能地拥护住虚弱地躺在草地上的托马,两个人的手,于不知不觉间紧紧相握。托马明明已经有所动摇,但阳光却自顾自地消逝了,暗夜之王的失落和悔恨瞬间爆发——被留在了什么地方呢?下一次的救赎还会到来吗?

空旷辽阔的海面空无一人,海潮迭起,不断抚平沙滩上的印记,光线微弱,一个小小的背影融进海平线上那忘记升起的金色的太阳。
这世界最丰富的,是伤痕。本能使对于爱无限渴望的我们奋不顾身,于是除了自己,我们还要接过他人的期望——活着其实是不断负重的长途跋涉,人是扑火的飞蛾。学会了拥抱亲吻和牵手,也种下了辜负、离别和背叛。

 

爱意多温暖,可以融冰川;恨意多强烈,可使万物凋。人是软弱的,需要爱的支持才能坚持下去,即使手捂伤痕,还是要努力靠近,因为一旦你走进黑暗,就难再挣脱。

 
今日小编:真的不是芳颖

责任编辑:熊碧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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