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给我下降头

 

自从我“宣布”抑郁后,晚餐问题彻底得到了解决——早知这样,我早抑郁了。...

自从我“宣布”抑郁后,晚餐问题彻底得到了解决——早知这样,我早抑郁了。

昨天下午,我正龇牙咧嘴地整理材料。突然亢奋地发现,咦,今年的特约记者中,至少有四个小孽徒的身影。

现在,悟空、悟能、悟净、白龙马都凑齐了,我这个骑马唐唐,再不担心取经路上,被众妖涮火锅了。

嘿嘿!若是来个又白又美的女妖精,就让猴子施个定身法——连同猴子自己也一并定住;动员老猪眼蒙黑布把美美妖给背过来;命令沙和尚那只呆鹅卷帘把风。

我的坐骑则负责一蹶子尥飞她,最后让从天儿降的她,落在我的马背上。

当然,我只是YY那么一丢丢罢了。

九九八十一难,实际上是九九八十一男,唐唐我心里有数,他们都是观音姐姐派来的人妖,秘而不宣的唯一使命就是,特!地!来!折!磨!我!

若是来个面貌狰狞的彻彻底底的男妖精,就让猴子拿大棒子镇压下去。



猴子干不过人家,就让沙和尚回趟流沙河,沙里拣金,淘点买路钱——这年头,妖精也有房贷压力。

我还不信了,大棒金元政策收复不了他们。

实在不行,就抛出杀手锏——让老猪拿丰乳肥臀和马震诱惑之……

我正YY得起劲,又有人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带着想请我吃饭的诚意扑面而来了。

这回是F胖子,确切地说,是F瘦子。

曾经的F胖子,一溃千里地败在他老婆的霹雳手段之下,两个月,活活劈掉四十斤赘肉,于是乎,就横空出世了个F瘦子。

酒上来了,菜上来了。我正准备风卷残云,就在那时,此前脉脉不得语的他,未语先垂泪。为个甚?心头见底多离别?

我顿时食欲大减。这哪是请我吃饭,分明是摆了个道场,为我诵经、掐诀、踏罡、存神,提前超度亡灵。

“有什么悼词,你就直接念出来吧,假设我已经圆寂了。”我寂然不动,一副标准遗像的姿势和表情。

这时,他的眼泪一珠一线地掉了下来。“我有个前女友……”

前女友?F瘦子居然还有个前女友!这么八卦的事,肿么才让我知道!

转念间,我又心下一喜。“然后呢?你想把她给我来个投怀送抱?”

“那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想玩冥婚……”



我呕出一口老血,说:“那还是算了吧,我本来也没重婚的打算。”

“我那个前女友……”他自带闪光的小眼睛,警惕地四下逛了逛,才放心地压低声音说:“她跟你得了一样的病。”

我又呕出一口老血。

我清晰地记得,五天前,我写了一个关于石油师的闲文。

页面下方,秦家女留了个言,说,人家都在谈抑郁,你咋开始攻坚历史了?

言外之意是:你老落伍了。

为了赶时髦,我便系统研究了一下抑郁症的发病原理、表现形式和治疗药物,一股脑地安到自己的身上,又发了一篇闲文。

万万没想到,由于情景设定有点逼真,许多人都以为,我!终!于!抑!郁!了!

我咳了一声,问:“她怎么死的?跳楼、跳河还是割腕?”

根据我对抑郁症的粗浅了解,每一种死法都不是科学所能解释的——科学只是这个世界的一小丢丢。迷信的说法,反倒更符合人的心境。

魂不守舍的跳楼的,是被一只鸟的亡灵夺了舍,心里想的不是跳楼,而是飞;

跳河的,是被一条鱼的亡灵夺了舍,心里想的不是自杀,而是快到水里来;

割腕的,是被一个水蛭夺了舍,心里想的不是死亡,而是割个口子,放自己出来……

“跟你一样,她的症状也是从后脑勺开始的,” F瘦子说,“好像一直有人一直拽着她头皮。这是她发病的第一阶段……”

我怔怔地听着,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没错,这一阶段我确实经历过。难道我真抑郁了,而蒙在鼓里的我,还在把它当玩笑?“后来呢?”

“后来,我带她去北京看了几次病,吃了几年药,最后……最后……最后……”说到这里,他泣不成声。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生死死间,伤心总是难免的。

我慨叹着,递给他一叠小店常备的劣质卫生纸。这种卫生纸,含有大量增白剂、荧光粉,致癌效果非常显著。

“最后……最后……最后……”他呜咽着说,“最后她好了。”

这个结果让我大跌眼镜。“你不是说,她没了么?”

“什么时候?我没说过啊。”

“冥婚啊!”我又气又恼。这老小子明明说过,还胆敢抵赖!

“我的意思是,她嫁人了,你想跟她好,得下辈子了。”

噗——我又呕出一口老血。“你的意思是,你给她看病,她却最终没跟你?那她跟谁在一起了?”

“大夫。”F瘦子悲怆地说。

满头黑线的我,哐当一声倒在椅子上,昏死过去。

就在我挺尸之际,他还坐在我对面,喋喋不休地说:“嗜睡,是她发病的第二阶段……你现在就应该属于这种。说实话,我早看你不对劲了……要不,我带你去北京吧,大夫也喜欢男的……”

我顿时觉得眼前黑云翻滚。

方那时,F瘦子又道:“她老觉得眼皮上压了一片乌云,这是她发病的第三阶段……”

好好一顿晚餐,因为这个叨逼,闹得个不欢而散。

回到宿舍,我倒头便睡。半夜里,我突然惊醒。不是被自己帅醒的,而是被莫名其妙的疼痛扰醒的。我确定不是落枕,但我的后脖颈连同脊柱上的肉,钻心的疼。

临别前,F瘦子的话,忽然像炸雷一样炸醒了我的耳朵:“后来她从后背不知哪儿疼,发展到全身不知哪儿疼……”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F瘦子给我下了什么降头。

不行,我得找他算账去!今天的晚餐,看来又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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