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荐读‖申广志‖云 影(组诗)

 

申广志,男,生于新疆伊犁。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新疆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石油作家协会理事,鲁迅文学院第24届高研班学员。作品见诸《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作家》《诗刊》《诗歌月刊》《安徽文学》《山东文学》《延河》《滇池》《岁月》等报刊。...





四眼荐读
云 影(组诗)申广志



  申广志,
男,生于新疆伊犁,祖籍江苏丰县。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新疆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石油作家协会理事,鲁迅文学院第24届高研班学员。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发表诗歌,作品见诸《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作家》《诗刊》《诗歌月刊》《绿风诗刊》《西部》《绿洲》《朔方》《安徽文学》《山东文学》《延河》《地火》《石油文学》《滇池》《岁月》等报刊,并多次获奖。有作品入选《中国诗歌新作精粹》《2012中国年度好诗三百首》《新疆新世纪汉语诗歌精品选》《新疆60年名家名作·诗歌卷》等选本,出版有诗集《直立行走》《不期而遇》。现为《新疆石油文学》副主编,新疆克拉玛依市作家协会、克拉玛依石油作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


在古尔班通古特,读狼

我怀疑,到了第七天,上帝

并未休息,他给日后

定会反水的人间,创造并安插了

一个永不变节的耳目:狼

古尔班通古特的黄昏

刚被血洗过,利喙尖牙

又开始突围

那几畦生长了三千年的铁丝了

而狗,莫非,真不知道

自己也深陷囹圄

仍不停地狂吠,邀功

唯有狼夫妻,面面相觑

一语不发。前些年,我还看见

它们膝缠两崽儿,咋这么快

就秋霜扑面,孤守空巢

好在火匪漠风,还没能搜刮走

我皱裂的存折上,最后

一笔眼泪,有群大雁

正哔剥飞过。用手机才拍完

数帧仰天长啸的画幅

便收听到新闻联播

——南方洪水,北方地震

在那拉提躲雨

雨,越下越大……

平时,给山川、森林、草原

添加的形容词,正在被

越积越厚的晨雾一一省略

甚至,有游客怀疑自己

是不是患了白内障

着实让手充当了一回刮雨器

透过仍似毛玻璃的车窗

我寻见一只母羊

竭力炸开四肢、胸腹

那架式和气度,恨不能

让孩子重返子宫

没想到呵,整个宇宙

这么快,就已坍缩成两块肉

泛着红晕,淌着乳汁的星星

显然是春羔的天空

而我头顶,现在

难道只能笼罩和支撑着远乡

——六尺黄土,两副朽棺

野百合,晚春香烛

面对一场生命的短跑

春风来迟,显然是,遭遇过山下

众多粉丝的纠缠,甚至绑架

否则,四月的空中草原

那些不肯老去的塔松,两鬓斑白

怎可能依旧身着戎装,并不停地

挥动彩霞,翘首远望

该不是,丢魂掉队的候鸟

执意衔来三千米雪线

缝补漫天星辰,才赶制出几床

仍觉冰凉的被褥。可

没等雷雨绣上霓虹

就让素面朝天的野百合

烫了无数个窟窿

此时,只有寡言少语的巩乃斯河

吞云吐雾,乍醒还梦

在吐尔根,错过一树太阳的期许

在那拉提,竟能赶上万丛

月光的邀约。结识冻龄之美

再晚也不算迟到。看吧

这冰清玉洁的花朵

天亮,怯怯递给你的纤手

天黑,又羞成香烛

犬越国界

此时,从嘎然而止的竖琴上

溜走的余音,竟是一条

毛色与国界,同样

雪白的宠物狗。作为

不喑文明的低级动物,肯定

无法理解,桥间

它,随意往返的那道横线

早把天地山川,劈成了两半

情倾暴雨,泪涌山洪

也难以冲跨,这堵

火砌冰筑的空墙

但,又明显感觉到,就在

闪身瞬际

手挽手的云,笑了

脚踮脚的树,笑了

怀贴怀的风,笑了

嘴亲嘴的水,笑了

还包括:交织摆籽的鱼

穿梭觅食的鸟……都笑了

只有,主人没笑,游客没笑

两岸的哨兵,没笑

串串香

原来,幸福就栖身在,手机里

一声或几行,再晚

也不算迟到的邀约中。无论

竹节虾,还是豆油皮

或,随手抓把空心菜、金针菇

但必须得坐在散台上,才能

恣意烹煮拥堵,开涮嘈杂

荒郊野外,使得是真性情

大庭广众,说得是明白话

不过,万万没想到

一把瓜子,一串车铃

也能被你嗑出阳光,唤出花朵

感谢上苍,总在人生

淡入荒漠的时候,许配给我

朵朵祥云,招之不落

又挥之不散。几乎每一圈年轮

都与笑咯咯的风邂逅,正如

今夜此刻,对座,这弯弦月

不知,再将我的泪珠

弹向何处

毡房里的诵诗会

沾满了花粉、鸟鸣的船只

采了一天风了,还没能抵岸

此刻,决意抛下锚,并非

怕与落日触礁,而是

第四纪洪水刚退,有张帆

就被谁,从遍体鳞伤的桅杆

扯下,然后,围作一个圆

扣留一片天,释放一股烟

织成一个家

很自然,整个诵诗会

最终,得让几位年轻的阿肯

弹唱出高潮。在传说中

像《玛依拉》那样

才貌双全的女子,驾着

琴音与歌声,注定要

飞出草原

抢占着毡房——这件毛衣

这把伞,酒过三巡,诗人们

仍不敢抬头,也不敢低头

唯恐一抬头,千山万壑

就会化作冻透了的玻璃

一低头,笔,又开始下雨

戏说岁月

无论春红、夏绿、秋黄、冬白

抑或昼蓝、夜黑。小时候

岁月,绝对是我手里

任意摆布的魔方,曾疯狂地

嘬过她,羞掩山崖的脸

扒过她,裹紧田埂的衣

拱过她,压弯枝头的乳

揪过她,挂满屋檐的发

偏偏,没能拧干汗津津的云朵

没能擦净扑簌簌的星辰

结果,硬让时间

积怨成一条河

汹涌在目光难以企及的远方

先后,把我最亲的人,卷走了

把我最暖的屋,泡塌了

把我最熟的路,冲断了……

快过年了,拄着记忆的拐仗

好不容易摸到故土,想怀怀旧

谁会料到,寒光闪闪的楼丛

以及面孔,连颗坟头

都极不情愿,将其挽留

在晋宁,谒郑和墓

如今,连孩子都知道,那片

让歧视和敬仰渐次啃噬过的叶子

最终,零落在印度西海岸

某个驿站。至于眼前这座枯冢

是否留有你的遗骨,包括

儿时如何擅长游泳,且骁勇足谋

真的,没必要解说

它已不再重要

但我绝不会怀疑,是狭小的滇池

分娩了你,而后,即产下七枚

壳比地厚,清比海深

黄比日大的卵。让晚辈哥伦布

绞尽脑汁,也无力杵在庆功筵上

说实话,你也够狠的了

仅靠风霜雪雨照明,用一把木浆

便阉割了古今中外所有男儿

当然,时下,仍有人在嚷

入不敷出呵,云帆蔽空,挥金如土

不过是为了八方来朝,炫富扬威

而一棵参天大树,如果

牵不进阳光,守不住水土

岂能不被蚍蜉撼动
请扫描或长按下图识别二维码,
关注 “四眼看世界”!


    关注 四眼看世界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