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课分享 珍稀动物伊犁鼠兔的前世今生

2014年度的调查成就了这张照片，发出之后一下子引起了轰动。让我们一起来回顾一下这萌萌的小鼠兔。...

我叫李维东，是世界自然保护同盟兔形目专家组的一个专家，已经20多年了，另外也是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也是环保部库内专家，拿过全国五一劳动奖章，也是新疆有突出贡献的优秀专家，之前的工作是在环保界，是新疆环境保护科学研究院的副研究员，也获得过地球奖。现在是新疆生态学会的副秘书长，去年4月，我创建了自己的自然生态保护工作室，叫李维东自然生态保护服务工作室。我们的目标就是和大家一起保护生态环境与生物多样性。



下面想讲的就是伊犁鼠兔的故事。这是1983年的7月，我们在新疆尼勒克县天山山区发现的一个新的物种，发现还有一个比较长的故事，当时我在卫生系统当医生，我们在尼勒克县执行鼠疫疫源地调查的时候，在天山深处扎了个营地。

工作结束了以后，我们医疗队在那巡回医疗，正好有一家哈萨克族的老头和老太太，听说这里有医疗队就赶过来了，因为他家孙女得了中毒性痢疾，听说这有医生就赶快来这里求助。我们治疗了几天把孩子治好了，治好了以后呢，老人家一直非常感谢，就说我们家那边有一个特别漂亮的湖，加斯库勒湖，你想不想去看看呢？实际老人家的心思是想让我们去他家作客，好好款待一下白衣天使。

正好工作之余，我们在野外的马匹不够，一批人带装备先往回撤，我就专程去了趟老人家里，他们家从那里出发走了整整一天，要翻一个很高很高的山，是天山山区中的一个主峰，没想到在他们家看了那个湖之后，他家后面还有一个更高更大的山，那才是天山真正的主峰，当地的地图上叫吉里马拉勒山。

我这个人有一个习惯，就是一旦见到高山之后，就想要爬上去看看山的那一面是什么样的景色。我花了整整三个小时爬上去后，累得气喘吁吁，突然旁边山头上冒出一个小动物，这动物就跟刚才那个照片上的一样，露出了一个小脑袋，而且头上还有三个棕红的色斑。

当时由于工作职责与职业的敏感，因为我们是做鼠疫调查的，要调查那个山区的动物，发现这次见的动物肯定是我以前没有见过的动物，所以当时就采了标本。采到标本带下山时，让当地牧民看，他们都没有见过这种动物。后来我们通过制做的标本进一步研究这个物种，没想到的是在所有动物检索表中真的没有查出来。

由于当时只有一个标本，在动物分类学界上一个标本是不能定种的，因为不可能排除个体变异，有的动物可能出现白化或黑化等类似的变异，这会不会是一个变异的个体呢，所以定种必须要有两到三个标本。后来我们苦苦在野外寻找了整整三年，一直到1985年的8月13日那天，我们又采集到了两个标本。当时我们高兴的把标本带下山，正好是我三十岁的生日的那一天，没想到一个新物种就从这样诞生了。



这个就是当时采集到的三个模式标本，中间那个模式标本我们叫正模，侧边那个叫副模一号，右侧那个叫副模二号，是个亚成体。

大家都认为在哺乳动物里面，要发现一个新的物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没想到这个奇迹就发生在这里。最终1986年的12月我们的论文正式发表。

我们将其命名为Ochotona iliensie Li et Ma,1986，新种的中文名叫伊犁鼠兔。新种动物的命名当时有几种选择，一是可以用该物种的特征来命名，大家看这个动物头部的特征，它有三个斑，头上和脖子两边，所以我们可以命名为三斑鼠兔；还有一个方式，它可以用人的名字来命名，很多人说李老师这是你发现的动物，你的功劳很大，应该用你的名字来命名！我说，这是完全可以的，但是感觉这样有点太俗气了。另外还可以用我很崇敬的人的名字来命名动物，这在动物命名法则上也是可以的。但是我是在伊犁出生、伊犁长大的，在新疆对伊犁有特别的感情，也可以用伊犁这个地名来命名动物，所以我们最终就用了伊犁鼠兔这个名字来命名的。

没想到命名之后有人提出异议，他说：李老师，这个鼠兔是在尼勒克发现的，应该把它命名成尼勒克鼠兔。后来我们研究发现，南北天山上都有分布，对产于新疆来说那应该叫新疆鼠兔或天山鼠兔！这其实是用哪个地名都可以的，但是其中一个最关键的是，动物命名法则里面有一个优先权的原则，就是谁先发现谁先命名，你如何命名都可以，这就出了一个中国人命名的新的物种。



这就是当时从1983年一直到1985年的野外工作。我们在天山山区甚至是在冬天都要上去寻找伊犁鼠兔。

在这里可以看到当时我们的工作状况，而且是在这样不适合野外工作的时候，我们一直在努力，当时为了寻找第二号和第三号标本，为了赶在邻国科学家的前面，如果他人提前发现这个动物的话，这个命名权就会被别人抢去，所以当时只能这样拼命了。

当时伊犁鼠兔的发现和命名在咱们国家掀起了一个很大的轰动，就如同去年伊犁鼠兔再次被发现一样，一下子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包括各大媒体都做了宣传报道，而且我也因为发现伊犁鼠兔获得了全国五一劳动奖章，也获得了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还得到了很多荣誉。而且从此以后我们就开始做研究，这一研究就是整整三十年。



这就是我们研究的区域，我们先乘车到天山脚下，再骑着马继续往上上，一直到马上不去了再徒步往上走，最后爬到山顶，伊犁鼠兔就生活在海拔2800-4100米之间的这样高海拔的裸岩山头，所以对伊犁鼠兔的研究工作来说就是非常艰辛的。

我们要研究伊犁鼠兔的生态习性，包括它冬季的活动，我们当时都要在自己本职工作之余，抽出来时间做。所以当时定种研究就做了3年，而其生物生态学包括与鼠疫自然疫源性疾病的关系的研究又做了7年，前期一共做了整整11年的基础研究。在这里大家就会问，这个动物究竟是什么动物，到底是鼠还是兔，为什么叫伊犁鼠兔？我给大家再详细地说一说。鼠兔看上去长得象老鼠，但鼠兔是一种似鼠非鼠的动物，它不是老鼠，它和兔子是一个家族。

而在兔形目动物中它们是一个单独的类群，鼠兔科的鼠兔属，而且这个属在全世界一共只有30个种类。下图就是我们研究的伊犁鼠兔，右边是世界部分鼠兔的画像，比例是按实体来的，我们可以看见伊犁鼠兔在其中是体型较大的一种动物。



刚才说了伊犁鼠兔栖息的环境是裸岩，而且就在悬崖峭壁上，所以悬崖峭壁等于是它的家，它的食物主要是带药物芳香的一些药物，象雪莲、红景天、火绒草、青兰等，都是带芳香类的植物，所以鼠兔的粪便在本草纲目里面是一种中草药，叫草灵脂。



伊犁鼠兔是一种比较特殊的动物。科学家对鼠兔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鸣声鼠，就是说明它会叫。在青藏高原许多鼠兔真的会叫，都有鸣叫的习惯，会互相打招呼，但是对伊犁鼠兔来说，整整研究了三十多年，没有听到它叫一声。因为在这些区域活动的鼠兔都是独行侠，一只两只都在一个小山头上，各自占山为王，因此不鸣叫，也没有社交的习惯，而且都是在一个区域自己占领着，所以它也不用鸣叫。

还有一个比较神奇的特点，我们在人工环境下用自动记录仪记录它的活动节律，后来发现它的活动与别的鼠兔都不一样。因为在鼠兔属里面，科学家都认为是昼间活动的动物，而伊犁鼠兔恰恰相反，它好多时间都是在夜间活动。下图是这两年研究的伊犁鼠兔特殊的活动节律，当时是在人工环境下做的活动节律研究，图中可以看出两边是夜晚，中间是白天，白天的活动在夏天是比较少的，而在冬天白天活动多，在春天白天活动少，晚上活动多。因为没有鸣叫，互相没有警戒的功能，为了躲避天敌，尤其是天上飞的猛禽，它就经常晚上活动，这是我们发现伊犁鼠兔的另一个特点。





大家认识了这个物种后，可能就会想问伊犁鼠兔到底分布在哪儿呢？它是我们中国天山的特有物种，仅分布在南天山和北天山两个区域。大家可以看看上面的分布图，箭头是最早发现伊犁鼠兔的尼勒克县，是在伊犁鼠兔分布的最西侧。后来我们研究伊犁鼠兔之后，就开始向东找它的分布区，一直找到最东侧的天山一号冰川区，近400多公里的天山上都有分布。后来在南天山的库车一直到拜城也发现了它的分布区，这两个分布区是独立的，我们就考虑到它们会不会分化成另外一个种或是亚种，后来研究证实两者是完全一样的，所以没有亚种分化。

我们的工作持续了三十年，发现伊犁鼠兔的数量在急剧下降。因为当时在前期十年研究它的时候，有六到七个调查区域，14个定位观测点，都是有伊犁鼠兔的分布。十年之后（我们中间空了几年没有研究），到2002年再去调查的时候，发现有一半以上的区域已经没有伊犁鼠兔了。

我们最早研究的时候，是根据它分布的区域、栖息度、还有昼夜活动节律换算出来它的数量大概在3300多只，后来到2002年的情况就仅剩原来57.14％，而在2014-2015两年的研究发现又少了一些栖息地，约损失了71%，按照栖息地的损失和鼠兔数量的变化看，它现在整体的数量还不足1000只，大熊猫的数量比它这种小动物的数量还多的多，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就灭绝了。

下图是多年来只见踪迹，不见动物的情况。大家可以看左边的雪地，明显看到鼠兔就喜欢在高处跑，这有它的足迹，活动的地方都留有粪便，这些完全可以判定它在哪儿活动。鼠兔的粪便和其他啮齿类粪便不一样，看右边的粪便，是圆的，花椒粒那么大小，鼠兔的粪便应该是很容易认。



我们现在的研究方式采用红外线触发相机的方式。而且从去年开始我们用红外线相机直接传输数据，下图右下角这种。只要有信号的地方，有动物活动，把相机放上去，就能传输。装这个是因为红外相机在野外放着经常丢，有的人到那去盗。现在用上这个之后，随时可以将数据发过来，也可以监控红外相机。



下面介绍一下我们这两年的工作。



这张照片大家看了可能很眼熟。因为这张照片出现之后，在国内外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这是2015年美国国家地理发的一组照片，其实这些照片在2014年新疆媒体上已经报道过了，后来让美国国家地理知道后，发到了它的网页上，第一天的点击量就有19万多人次，他们说伊犁鼠兔与美国的泰迪熊特别象，特别萌，所以轰动一时。

2014年度的调查成果发布后，这张照片也发了出来，一下子引起了轰动，不光是在国外，国内的腾讯头条也都发了消息，大家都很关注，但现在关注之后带来了负面影响。很多人说，我把它拿来当宠物养吧；还有人说，我来拯救伊犁鼠兔，抓着养了之后，再放回山里。

大家觉得这个方式是否可行呢？可能大家都觉得可以，但是我认为它是一种高寒动物，喜欢高海拔而且寒冷的地方，在热的环境下生活不下来，再说到低海拔之后，很难成功繁殖的。所以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保护区的高山工作站，没有基本条件的话，根本没有办法饲养。再说这种动物特别少，一个山头就这么一两只，抓了之后一个家族马上就会灭绝。

那现在问题就来了，伊犁鼠兔又不鸣叫，互相也不打招呼，似独行侠，它们之间怎么联系怎么找对象呢？伊犁鼠兔栖息地的变化主要是因为在第四纪冰川期的时候，耐寒的一些物种四处扩散，包括白令海峡那边，扩散到美洲，有两种鼠兔在那里，科学家证实是通过第四纪冰川期的时候往外扩散的。现在冰期后，慢慢转暖后，物种就慢慢的后退，只有在更高的地方更冷一些，所以就都退到各个山的山头。



同样是在这个区域，大家看看我们拍到的其他的动物，上面两个是棕熊，下面是旱獭，它和旱獭在岩石这块，三千多米，几乎是同一个栖息环境下，当时我们担心它与鼠疫有没有关系，在头十年还专门做过专题研究。

这两年的研究我们通过红外相机放在它的活动区域，结果到处都可以看见它专门跑到石头尖上去拉粑粑，在拉粑粑的同时它还尿一些尿，所以这个石头尖就成了它的领地标记处，做为动物通讯的一个特殊习性。去年中央电视台报道我们研究伊犁鼠兔的时候，特意播放了这段录像，BBC也播放过。动物通过它的粪便标记，尿液标记说明它的领地。这有什么意义呢？对异性来说，这是我的地方，欢迎过来，要是同性的话，就说这是我的地盘不要过来，过来我要驱逐你。

下面我们重点再说说我们的保护工作。近期的研究和保护工作进展，这是中央电视台关于伊犁鼠兔的报道，而伊犁鼠兔现在数量这么少，早就引起了IUCN的关注，所以当时安排我们来做伊犁鼠兔的评估。后来根据我们的数据，把伊犁鼠兔直接列为了濒危物种，而且现在数量越来越少，根据我们的测算，它几乎可以达到了极危级了。



保护工作者一直认为伊犁鼠兔是一个特别濒危的物种，我们到底要采取什么方式来保护它呢？大家知道好多动物是越保护越少，这里面有很多原因，尤其是一些物种不完全被人们认识的时候，可能大家对它的干扰会小一点。基于这个原因，我们一开始就没有采取宣传也没打算建保护区。这是1999年10月20号我们在杭州青年科学家论坛的时候，我们就提出了不建保护区不宣传的保护策略来保护伊犁鼠兔。

后来发现伊犁鼠兔有10年没研究，但是在2002年再找它的时候，好多区域已经没有了，包括最早发现的伊犁尼勒克模式标本产地已经没有伊犁鼠兔了，而且在此已经消失多年。

所以在那之后我们就提出了在天山一号冰川之内建立一个保护小区来保护伊犁鼠兔。

后来这个工作通过人大和政协各方面的推动后，力度比较大。



而且当时让政协来督办这个事，自治区组织各个部门包括环保、林业、气象、畜牧、农业、草原一起参加来讨论成立保护区的事。当时我们提出一号冰川区的保护是基于这个原因，因为一号冰川是乌鲁木齐母亲河的源头，而且是新疆乌鲁木齐离城市最近的一个冰川，只有120公里左右，我们主要喝的是这里的水，上游生态环境至关重要，刚才看到北山羊，山背后还有盘羊，还有很多特有物种，像伊犁鼠兔、马鹿、雪豹等，还有雪莲、红景天，这是很特别的一个区域，生物多样性很丰富。更关键是这个区域有很多现代冰川和现代冰川群，这个区域海拔比较高，我们发现伊犁鼠兔在天山很多区域消失了，但天山一号冰川区的伊犁鼠兔数量还是比较稳定的，所以我们想建立一个综合性的保护区。



上图就是我们做的规划，当时保护区的分区都在里面划分出来了，包括咱们216国道，会穿过天山。在这次会上，他们决定将216国道改线，避开这个区域。而这个保护区跨了三个地市，昌吉州的昌吉市、巴州的和静县和乌鲁木齐市乌鲁木齐县。当时定了这么一个保护小区，在2014年4月份正式提出，没想到最终政府批准成立了保护区域。

我们当时在那里做调研和宣传，包括我们做保护区建设的前期工作时，当地的牧民也很积极，我们在这个区域的调查和研究中，包括保护行动中，他们一直在参与，特别是精河那边的蒙古族牧民，他们有一个保护野生动物的习惯，像巴音布鲁克的蒙古族牧民保护天鹅一样，他们在天山精河那边也直接参与到保护伊犁鼠兔的行动当中。

参与我们工作的人现在是越来越多，很多志愿者，包括成都秘境守护者、大学生、作家和作者，还有一些摄影师，都在帮助我们做伊犁鼠兔的工作。





伊犁鼠兔的研究确实改变了我的人生道路。我原来是一位医务工作者，如左侧的图中。

当时我是在卫生防疫部门做鼠疫疫源地的调查，后来随着伊犁鼠兔这个新物种的发现，研究发现这个物种数量在急剧下降，我们提出了要保护这个动物，但是我在卫生部门工作，要做动物保护工作肯定不合适。于是，做为人大代表的我，在人代会上给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民政府主席提出了这个问题，并打了个报告，后来我的工作就从卫生防疫部门调到了环保部门。

从1996年起开始在新疆环境保护科学研究院从事环境保护工作。调过来后我的第一个工作任务是进罗布泊考察野骆驼，野骆驼考察几乎跑了三年，前期他们已经跑了2年，一共跑了5年多，终于把新疆罗布泊野骆驼保护区建立起来了，这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在考察的期间，我一直关注着阿尔金山保护区的工作。在研究和保护伊犁鼠兔的同时，我们发现另一种柯氏鼠兔也是处于濒临灭绝的状态，这个鼠兔是1884年一个沙俄探险队在藏北地区发现的一个新的物种，是以柯兹洛夫的名字命名的，所以叫柯氏鼠兔。

该鼠兔发现后的一百年间，人们再没有找到这个动物。整整一百之后，1984年在阿尔金山保护区成立的科学考察时，科学家在阿尔金山保护区又发现了柯氏鼠兔，但是他们当时把这个鼠兔定种给定错了。就在我研究伊犁鼠兔新种的时候，中国科学院北京动物所的汪松主任建议我们把标本带到苏联去与柯氏鼠兔作一对比，看看它们之间的差别，但是当时中苏关系紧张，我们和苏联没有任何外交方面的联系，所以去苏联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但多少年来，我一直在关注着柯氏鼠兔的问题，所以1999年在罗布泊科考完成之后，阿尔金山保护区管理局邀请我去保护区考察时我立即就答应了，当时是跟香港中国探险协会的考察队合作，其中有一位叫威廉比尔的美国动物博士，他是香港中国探险协会聘请的外方专家，保护区管理局邀请我做为中方专家和他们对等研究，这样研究资料就可以共享了，而我的目的是想去找柯氏鼠兔。

当时是研究藏羚羊保护，没想到我上山第一眼见到的藏羚羊是血淋淋的，被猎杀的藏羚羊。所以当时又引起了我们在阿尔金山反盗猎的一些故事。

这次研究后，我们在藏羚羊和野骆驼的保护方面做了很多工作，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当时还拿到了地球奖。

地球奖是我们国家在民间和社会各个方面大家公认的一个环保最高奖项，因为它不牵涉到官员个人利益评选出来的，是很公正的一个奖项。我从医生到藏羚羊、野骆驼保护，还包括伊犁鼠兔、柯氏鼠兔的保护，我这二、三十年一直做生态保护工作，后来成了国际专家，环保部和新疆环保厅的业内专家。有一位老干部写了一首题诗可以真正总结我这些年的工作：80年代末攀巅历险首次发现伊犁灰鼠兔载入东方史册，20世纪末冒死拼生合力抢救昆仑藏羚羊迎来西宁宣言。



从这个图上，大家可以看出来，我们三十多年的工作是怎么做下来的。在左上这张照片中，那是1988年我们在精河发现伊犁鼠兔分布的时候，我们第一站去了精河时拍的，在当时还是一个小朋友，到现在（右侧这个）已经成为我们一个蒙古族的志愿者，这是历史长河的一个过程。

而在下面的合影照片上，是在最早发现伊犁鼠兔的地方，中间的老人叫乌玛汗，旁边是他的太太，抱着的就是当年我们救治的那个小孩，当时我们就在他的毡房旁边扎的帐篷考察伊犁鼠兔，后面的那个穿花格衬衣的小伙子叫明纳巴依，我们后来大前年再去的时候，就是右手这张照片，他已经成了小老头。

中间这个照片是在发现伊犁鼠兔之后，1988年在亚太地区兽类学术讨论会上，我们参加美国兽类学会和中国兽类学会一起组织召开的这次会议，中间这个黄色衬衣的是Andrew Smith教授，后来他是我们兔形目专家组的主席。2012年在维也纳参加世界兔形目大会和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物种生存委员会（IUCN/SSC）兔形目专家组会议的时候，我们都成小老头了。我们的工作一做就做了30多年，后来的工作由谁来做？好在现在我们环科院有个丁鹏愿意参与，他也申请了国家级自然基金课题，现在我们在申请增加人员。

我们工作这么多年也都是在志愿者协助下做的，包括我自己也是志愿者，包括我们的经费，当时多少年几乎都没有太多的经费，都是大家一起在做，一起在支持。近年我们也得到了社会各界的支持和帮助。



伊犁鼠兔从发现，到研究、保护已经经历了30多年，国家也投入了一些资金，在国际上也申请了一些资金，这么多年的研究，都是我们自发的，从自己发现了这个物种，发现它处于濒临灭绝的状况，我们不得不来保护它，再到通过志愿者一起来做的，很多开销花费都是自己的，包括开的车是自己的，过路费和油费等都是自己来投入的。很高兴地是，2015年腾讯乐捐线上了保护伊犁鼠兔的项目，通过大家的积极支持，我们去年做了很多很多的工作。

公众号里面有很多前面的资料，可以查到前期和这两年，包括伊犁鼠兔、反盗猎、阿尔金山科学考察等很多很多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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