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砖菖蒲盆铭

残砖琢制为盆古隶金钱犹存只种菖蒲且同名书几清供晨与昏富寿而昌与俗叵论菖蒲的流行梁溪子苍兄说：“吾交游中有蓄蒲...

梁溪子苍兄说：“吾交游中有蓄蒲入癖者，当推湘乡吴谁堂。”诚然，我的喜好菖蒲，说是入癖成痴确实不算为过。这些年来我四处寻访，江浙一带的朋友问遍了，各类盆景文玩网站上也着力搜索有关菖蒲的帖子，能联系上是绝不放过的，有时还真有点强买硬索的不顾脸面了。我植蒲仙馆所莳养的菖蒲，除了起初经验不足死去一些外，迄今已有二十来盆。有关菖蒲的诗文、典故则是见着便收，在电脑里分类保存。去年查到宋代吴怿的《种艺必用》一书中有几条与菖蒲相关的，生怕有所遗漏，就从孔夫子旧书网买下原书备着。资料多 了，菖蒲的种养方法自然获知不少，理论兼实践，我的这二十来盆养得倒颇为得意，青葱翠碧的羡煞了我的同好。



国人爱花，把农历的二月十二日定为花朝节，除了这个百花的共同生日之外，有些品种犹有各自的生日，譬如菖蒲，它的生日即是农历的四月十四日。《吕氏春秋》中说：“冬至后五十七日，菖始生。菖者百草之先生者，于是始耕。”按此来说，冬至后五十七日肯定不是四月十四。缘何定在四月的这一天，至今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我想，此时的菖蒲长势最旺，这个原因大抵总是离不了的吧。至于是否还有附会的神话传说之类，则有待识者赐告了。



王象晋著《群芳谱》记载有养菖蒲的口诀：“春迟出，夏不惜，秋水深，冬藏密。”其中的“夏不惜”便是指剪其叶，前人植蒲以短以细以密为美，一则在控肥，二则在剪叶了。按旧时习惯，修剪菖蒲是在它生日的这一天。《春晖堂花卉图说》中即说： “四月十四日着根剪去旧叶，方出而细也。”《群芳谱》中也说：“四月十四菖蒲生日，修剪根叶无踰此时，宜积梅水渐滋养之。”郑逸梅有篇《培植石菖蒲》的文章，写到震泽张听蕉培植菖蒲甚有经验，著有《论菖蒲十则》，可惜这本书失传了，好在郑老抄录了一段，其中有论及修剪的方法：“剪在春夏之交，剪时须净，不留杪上分毫，手段要猛，用竹剪将杪梢剪尽，闷足则茁芽方细。”



吴香洲先生有诗：“性喜幽睛栽红沙，枯黄及时鼠丁加。四月十四君诞日，碧云萧散竹剪斜。”都说是用竹剪来剪的。《红楼梦》第四十四回也提到这竹剪：“宝玉又将盆内的一枝并蒂秋蕙，用竹剪撷了下来，与他簪在鬓上”，竹剪是专用来剪花的小剪子，用一片竹片制成，两头削成薄刃，中间修细，经火揻弯而成。采用竹剪是因为兰蕙菖蒲等怕金属器具，再者，竹剪相对来说的确是雅致得多了。看来我也得去备上一把这样的剪子了。王象晋又说“夏不惜，可剪三次。”其实剪菖蒲是可以因时因地制宜的，因它有两个生长期，一个是在春末夏初，一个是在秋天，在这两个时期都可进行修剪。在南粤，仲春之时菖蒲便已发新叶，即可修剪，自不必待到夏初了。而在偏北方地区的盛夏，若是气温不算太高，则完全可以修剪多次的。



我种植菖蒲多年，其实直至今春才剪过两三盆虎须，究其原因，可能是于心不忍吧。那几盆剪过的菖蒲后来冒出来了新叶，果然又细又密。而那盆拙政园陆兄所寄赐的虎须在植蒲仙馆两年了，却一直没有剪过，平素只是剔除掉枯黄叶片而已。去年换了大盆，现在又是爆满，朋友劝我分盆，我却舍不得，就让它自然的生长吧。金钱菖蒲是名品了，难种又不易得，我仅两三盆，却是不敢剪的。嘉兴听桐轩臧月卿先生是植蒲高手，全用清代民国的老盆种鸳湖金钱蒲，也是从不剪叶，有些已莳养了十馀年，真是“愈久则愈密，愈瘠则愈细。”置放在老的红木几座上，入画极了，令我艳羡万分。



前两天，将所有菖蒲好生修整了一番，剔去黄叶，用毛刷挨个儿给它们洗了澡，再擦拭花盆盆托，清理了阳台。今晨早起，阳台上菖蒲们整齐排列，叶尖缀着莹莹露珠，微风轻拂蒲叶与人面，好不清爽！不由得念出舒岳祥的诗句：“试拈九节风前嗅，已觉登仙不用扶。”感谢大家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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