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谈谈牛

 

老黄走的时候,我哭了一天,因为我一直觉的是我把它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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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萧红的《生死场》之前是先看了两部电影《萧红》和《黄金时代》。

电影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王婆卖马的情节。作为一个从小放牛长大的孩子,我深知牛马对一个家庭来说意味着太多的东西,是一个宝贵的财产,是一个重要的劳力,更是一个家人。

在外出务工还没有形成潮流的年代,大家在家里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放牛割草、打扫牛铺、给牛刮毛,家家户户比的是谁家的牛更壮,毛色更亮,谁家的牛如果瘦骨嶙峋,邋里邋遢,主人是会被嗤笑的。

牛有许多独特的特性,例如:叫牛犊时,底气十足的“哞”能够充斥空旷的田野;吃草时,互相之间的斗牛,更是有进有退,不亦乐乎;耕地时,能够听懂的特殊语言:向左——嗒嗒、向右——咧咧等;反刍时,闭着眼睛静静地咀嚼,这是我最喜欢的特性,在那一刻,好像整个时空都安静了。

每到暑假我就跟着全义哥(因为在村上辈分很长,所以经常跟和我伯父年龄差不多的人称兄道弟)去山上给牛割草,一边放这牛,一边割草,在割草的间隙休息的时候就听大家讲各种故事,或荒诞、或真实、或寓言,其中我最喜欢听的就是诸葛亮火烧博望坡的故事。

故事中,全义哥将木牛流马和新野大战揉和到一起,将战争动机(木牛流马的粮草被劫持)和战争高潮(诸葛亮火攻取胜)完美演绎,一直到现在我都认为这个故事是真实的。

我和牛的第一次分离来源于我的外公,外公是他们村上生产队时的“大牛板”,喂了一辈子的牛,后来年级大了,家里人都不愿意让他操劳,想把牛卖掉,然而外公不舍得,拖了又拖,一直到不得不卖的时候,才松口,但是外公有个要求,买牛的人必须声誉好,担心牛过去会吃苦。因为这个要求,所以下家很不好找,有一段时间还说要将牛让自己的几个孩子轮流给他养着,一直送老。

最终,牛还是找到了下家,听妈妈说走之前,外公把牛套也送给了对方,说牛习惯这个牛套,怕到别人家不习惯,吃苦。

第二次分离是我和老黄,我6岁那年小黄来到了我家,当时的它还很年轻,很胆小,到我家第一天,我放学后就去看它,它正在吃草,我靠近,摸摸它的头,它没拒绝,继续吃草。从那之后,我们俩就成了好朋友,每年暑假在山坡上或者河滩上放牛的孩子群中必定有我一个,我委屈了,被骂了,也会去找小黄说说。小黄也很懂事,吃草不乱跑,我在旁边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它就在旁边吃草,恩,我的狗刨式游泳就是在河边放牛时学会的。

一年又一年,我和小黄都慢慢地长大了,我快要上初中了,小黄也变成了老黄。村子里越来越多家庭将牛卖掉,买拖拉机耕地,在这种氛围中,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直到有一天爸爸问我:等你上初中后,爸爸妈妈没空给牛割草,就把老黄卖掉,怎么样?

我想都没想,说:不行,我跟老黄是好朋友。我星期天回来割草,一次割够一周的草。

一向尊重我意见的爸爸妈妈果然没有卖掉老黄,我初一周末继续去割草,直到一天,我不小心将自己的手指头给割破了,直接可以见到白白的骨头。回家包扎好后,短时间内再拿不起镰刀,最终老黄还是离开了我家。

老黄走的时候,我哭了一天,因为我一直觉的是我把它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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