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开元 一生太短

世间有多少夫妻能说他们白头偕老？我的奶奶伊丽安和爷爷弗兰克就能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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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呵护着他们走过大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他们经历过20世纪初的经济大萧条、二战，后来又养儿育女、建立了成功的事业、也经受过重病的打击，但他们一直都很坚强，相濡以沫地生活。

伊丽安和弗兰克是1936年在澳大利亚布里斯班市的曼利火车站上认识的。伊丽安和我说过，弗兰克当时很是英俊，骑着辆摩托车，衬衣的上面几个扣子敞开着。那时候她16岁，他19岁。他在城里的一个菜市场干活，她在附近的一家商店上班。

两个人一见钟情，很快就形影不离了。“如果你遇到看上眼的，一定舍不得撒手。”伊丽安经常这样说。

他们在1941年5月19日举行了婚礼，仪式很简单。婚后不久，弗兰克就服兵役去了中东，和另外几千名澳大利亚军人在那里打仗。

弗兰克走后的那段时间，伊丽安在一家电影院当起了引座员。她一边工作，一边等待着他的归来。

伊丽安就这样度日如年地等了下去，这期间她和弗兰克只见过短暂的一面。弗兰克在一封信中告诉她，他将回一次澳大利亚，在墨尔本停一下脚，然后就去新几内亚。伊丽安正急着要见到他，收到信后坐上火车就去了悉尼，然后又花了80美元搭乘一架美国军机去了墨尔本。她在墨尔本火车站对面的一家旅馆订住了下来，等待着部队的到来。

几天后，那列火车终于到了，火车站里里外外挤着有好几千人，她走上站台，在人海中找到一名士兵，问他：“你认识弗兰克·哈迪根吗？”

“认识，他就在后边，”士兵说完，往旁边一闪，弗兰克就迎向了她。

战争结束后，弗兰克和伊丽安又聚在了一起，在布里斯班租了间地下室栖身。弗兰克回到了那家菜市场干活，后来买下了一个摊位卖水果。终于攒够钱买了所房子，并且先后养育了三个孩子。多年后，他们又有了七个孙辈和十四个曾孙和曾孙女。

我好像从没听到爷爷了奶奶拌过嘴，而且他们对彼此的爱有目共睹。有一次，我在厨房的椅子上发现过一张弗兰克给伊丽安留的便条，上面说：“娘子，要是你有事找我，我在车库里。爱你的白马王子。”那时候弗兰克已经是八十好几的人了。

弗兰克在开门时总会为伊丽安扶门，她也总是把他的衬衣熨得平平整整。在他们的最后那些年里，亲友们送给过他们几支拐杖，但是他们一直没用过，实在需要的时候就互相搀扶。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曾经有一次在一起喝早茶时我问过他们：“你们相爱了76年，一辈子的时间啊。”

弗兰克笑了笑回答：“76年就行了？还早呢！”

伊丽微笑着耸耸肩。“呃，我们结了婚，并且发过结婚誓言，”然后，她看了看弗兰克，接着说：“那时他人也很帅。”

“我现在也是，”他回答。

安息吧，奶奶和爷爷，你们信守了自己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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