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过你故乡

某年，一个如莲的女子省亲时在候车站给我电话，对故乡的老旧感叹万分；去年，我路过她的故乡，却没有勇气给她一个电话；今年，我们问小外甥：你的故乡在哪？他回答：我在哪里出生哪里就是故乡。但有些人也许已经没有了故乡。...

我路过你故乡

文、图/水木

我将路过你故乡

我想远远就望见

一群鱼从空中奋力游到车窗口

它们并肩飞翔的姿态

让天空看起来像盛满青春里鱼贯而出的念头

如此明净又喧嚣，迎离人于陌上



是的

那也是我的故乡

以前多么喜欢我曾停留过的天空

那里飘荡着我们最早的朋友和最初的爱情

那时你说，有故乡的地方

鱼都可以飞翔



每次在隆冬看见着短裤还挽起校服袖子的少年

我都想，曾经我们的青春也是一件多么厚的衣服

怀里的心事可以抵御一切寒冷



今天，我路过你故乡

隐隐听见了某年你心底猛烈的风暴

鱼都被刮到了地上

在候车厅的你对着电话这端的我喟叹

我们离开多年

这里还是一副老样



今天，我摇下车窗

这里变了——满目疮痍寸草不生

我努力寻找，还是不辨你家的方向

只有一片连一片的水坑幽幽地泛着泪光

如果一条有故事的鱼化身成石沉入历史的水底

是否所有的骨骼都刻上了思想最坚硬的岩层



我久久地站立，深深地凝望

台风前烧透天际的夕照那么短

那嗜血张狂的画面却足够我用一生去遗忘



我默默地上车，鼓起勇气拨通电话

用颤抖的低音对你说

我路过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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