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

灯。...





一。再见日光之后。欲望溶掉以后。那表情会否。同样温柔。

脑中总是闪现些画面。零零碎碎，不完整。像是一个女人。闪闪烁烁。冷冷的站在那里。然后变成一束光。不真切的出现在眼前。我曾几多次暗示自己。那不是真的。却又受惑于这样幻觉。当光渐渐消失。身上微热褪去。再次走进阳光之下。影子清晰呈现在眼前。终于。幻觉消失。原来。温暖的光。因该是这样真实。

我叫桃，并不记得自己的来处。是私塾先生。这座老式吊脚楼有大半面露台。充分接受阳光。几只桌子。非常漂亮。红色木漆漆过。亮得反光，照得出自己的影子。每人一张。我的在最前面。戒尺。墨盘。毛笔。亦应具有的还有自己。小孩子们总是调皮。摇头晃脑的来示威。不温不火抬头看着他们。他们只是孩子。理应这样的放肆。

在这北方我总是冷。即使日光之下。也有不住的颤抖。在心内。总有驱不去的寒。沁彻心扉。仿佛前世躺在一张千年寒床。空把体内的热全部耗尽。前世。前世。前世。低头轻笑。表情融化。引得孩子们的一阵唏嘘。多么好的年华。不觉已陷入他们中间。心中却是一片惘然。

我并不是一个好先生。总是过分宠溺这些孩子。而知识。不过是在这阳光之下的反复内省。我教不了他们什么。亦没有人告诉我。该教些什么。只是热烈希望。他们可以永久的这样快乐下去。充分享用这温暖阳光。和这不复返的明亮时光。

我时常在这些孩童中找寻你的样子，前世你的容貌渐渐隐去，我想你一定是在这里，坐在我的身旁，听我说着漫长而又悠扬的故事，轻轻叫出我的名字。



二．意乱情迷极易流逝。 难耐这夜春光浪费 。难道你可遮掩着身体来分享一切 。

“夜晚的桃河。总是如少女“花” 一样美丽。”每每有人这样说的时候。我便把脸埋在那把琵琶后面。头轻轻抵着琴把儿。琴声嘎然停止。这时。河岸上的过客。不会看见我娇媚容颜。船中央的看客。不会看见我的眼睛。亦不会看见我的泪水慢慢滑落。  肆意让眼泪一颗一颗滴在船板上。滴在桃河中。泛起一阵阵涟漪。印出你的模样。那么不真切。模模糊糊。渐渐幻化出了我的样子。你是我么。还是我本就是你。我是在找你么。还是我本就是在找自己。

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远远望着我。在遥远的船只上吆喝一声：花。给大伙唱首歌吧。是啊。我不过是住在船上的一个歌女。一首接一首。我是在唱给谁听。缓缓音符。一个一个穿透暗夜。散落四周。空气轻轻振荡。记忆的碎片刹那划过。你安静的坐在那里。那样柔软的微笑。伸手向你。你的影像默默散去。消失。为何不见你容颜。

这样漫漫长夜。我睁不开眼睛。也看不见阳光。南城的四月。阴雨连绵。仰望夜空。空气潮湿。微睁眼睛。看见数不尽的银线从黑暗中落下。带着时光的气息。从遥远的过去匆匆赶往不可知的未来。是你在哭么。我可以叫你什么呢。是你带着这巨大苍穹扑向我么。这暗暗桃河。隐秘着我多少歌声。隐秘这我心中多少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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