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捡了个傻子回家,谁知道他居然……

 

林笑站在陈府门前,看了看大开着的府邸门口,除了站立在两旁负责看门的几个家丁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她撇了撇嘴,...



林笑站在陈府门前,看了看大开着的府邸门口,除了站立在两旁负责看门的几个家丁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她撇了撇嘴,低下头摸了摸抱着自己大腿哭得稀里哗啦的小男孩脑袋,弯下身把人抱起来坐进了旁边候着的马车。

“先去奴市。”

负责驾车送林笑和陈穆去陈家村的马夫,显然是愣了下,没有立刻回话。

自己做工府上的这嫡小姐,怎么还想着要去‘奴市’?老爷不是有给她分配了伺候的人在陈家村等着了吗?也还有伺候二少爷的。

心里疑惑是疑惑,马夫却也只是愣了下,没有多说什么就应了下来,驾着马车往庆安镇上的‘奴市’去了。

马车不紧不慢的行驶起来,坐在里面的林笑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一直僵在陈穆背上的手也才继续拍了起来,没多久就把这个刚满两岁,躺在马车木榻上的小男孩给哄睡了。

她只不过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穿越成了燕国边境庆安镇富商世家陈家的嫡出长女陈笑,而这个陈穆,则是陈府的嫡出少爷,她现在这个身份的亲弟弟。

还没等她完全缓过神来,她就被自己的便宜老爹赵崇正派人来通知,收拾好行李准备跟陈穆一起到陈家村好好锻炼锻炼。

林笑当场就愣在了原地,也隐隐约约察觉出来了,她这身体的亲爹似乎不太在意自己的这个女儿陈笑,还有陈笑的弟弟陈穆。

哪儿有亲爹,在自己女儿病刚好的头一天就让人收拾行李去个小山村。

还锻炼锻炼!

又不是男儿身,锻炼个屁!

凡是女儿,现代还好,在古代,哪个不都是被父母娇养着,轻易不抛头露面的。因为大环境下,女子抛头露面是很容易招惹是非口舌,影响自身名誉,更甚至贞洁的。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林笑不相信赵崇正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而后来,在陈府的一些闲言碎语里面,林笑彻底明白了。

赵崇正确实是不在意,甚至是不待见她这个女儿跟她的弟弟陈穆。

赵崇正是被招婿入赘到陈府的,先头两年,陈府老爷子陈百富还在的时候,他倒是对林笑和陈穆的生母陈婉君好得不行。

毕竟他和陈婉君还是互相喜欢的。

只是‘倒插门’的名声确实不好听,陈百富也并不待见他,两人积怨已久。等到陈百富死了之后,赵崇正迁怒到陈婉君头上,渐渐的疏远冷落了陈婉君,甚至在外面养了小妾。

陈婉君受不了,在生陈穆的时候,得知赵崇正在外面找的女人李丽娘早就给赵崇正生了个女儿赵雅霜、和陈笑一样大的消息后,情绪激动血崩难产去世了。

留下陈笑跟陈穆两个娘不在,爹不疼的。

而赵崇正,在陈婉君头七刚过,就把李丽娘接进府来扶正成了正妻。

如果说,最开始赵崇正还会偶尔到陈笑跟陈穆住的地方看看他们的话,那么在李丽娘没多久给他生下小儿子赵杰龙后,就彻底没有踏进过他们两姐弟的院子里面了。

他不管了,陈笑和陈穆自然落到了李丽娘手里。

落在后娘手里,这俩倒霉孩子哪儿能有好。衣食住行,每一例用度都被克扣,底下伺候的人跟风,奴大欺主,也是常有的事儿。

被亲爹抛弃,被后娘刻薄,被后娘的女儿欺辱,连奴才都能踩上头来。已经是知事年纪的陈笑隐忍一个月,终于在送饭的下人把发臭如同馊水里捞出来的剩饭端到自己跟刚满两岁的弟弟面前,爆发了。

她揪着下人要到自己亲爹面前去理论,途中遇到赵雅霜,两人起了争执,陈笑被赵雅霜一推掉进了水塘,一病不醒。

最后,被自己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同名不同姓的人给穿越替了身份。

林笑忍不住苦笑了下,抱怨不平、惶恐不安,这些,自然统统都是有的。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

既来之,则安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在这个了解下得出是个架空时代的异界保住性命,好好活下去。

在她哪天一觉睡过去又回到二十一世纪自己的年代之前,她都要好好活着。

她之所以会那么紧张马夫的反应,也是怕自己这个备受冷落欺凌的嫡出千金说话不顶用。

赵崇正可不会是个会注意到给她跟陈穆安排伺候下人的主儿,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那些人,绝对是李丽娘安排过去的。

不是她想太多,一个能够撺掇着赵崇正把她给发派到陈家村的后娘,怎么可能会真的对她和陈穆好。

那些下人,多半,就是她安插在自己和陈穆身边,进行监视的钉子。

负责定时向她汇报她们俩姐弟的情况,再往阴暗里想,不定什么时候,李丽娘就借由这些人的手,要她跟陈穆的命了。

所以,林笑才会让马夫在去陈家村之前把马车赶到‘奴市’一趟。

李丽娘可以安排人手到她们身边,她也可以挑选买些可以手把手培养成忠仆的人手。

这些东西,刚在林笑的脑子里面过了个遍。

她就听见马车外面传来了马夫的请示声,“大小姐,到了。”

林笑定了定心神,拿过放置在一旁的帷帽戴在了头上,给陈穆拉了拉被子后,就抬手掀开马车前面的帘布,弯腰坐在了马车外驾驶部分的小木凳上。

她本来是想下车去挑选的,可是这个念头刚从她脑袋里面飘出来就被她掐灭了。

这里可不是现代,她就算是戴着帷帽的,一个女子在‘奴市’里面,也是很容易出事的。

‘奴市’最多的除了被贩卖的奴仆,还有走通这些奴仆的人贩子。

同理,她也不能够放心的把陈穆一个人留在马车里面。

“最便宜的地方,带我去。”林笑低低的,隔着深蓝色的帷帽垂下来的纱帘对在她旁边驾车的马夫交待道。

马夫可能是属于那种很憨厚的汉子,听到林笑这么说,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驾着马车往他所知道贩卖奴隶最便宜的地方赶了过去。

林笑自然也注意到了马夫的表情,她微微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赵崇正是给了她一笔不少的银两不错,可一旦出了陈府,以后都不会再收到赵崇正任何生活费用。

如果不是这样,李丽娘哪儿会对赵崇正给银子的事儿不闻不问,恐怕早就跳起来了。

林笑想节省着花是一回事,还有一个原因。

像‘奴市’这样随意贩卖人口为奴的地方,大多是外乡逃难的、朝廷里犯事官员的内眷奴仆以及被主人发卖的奴仆,甚至还有被人贩子通过各种行径拐卖训练成奴仆的。

而最便宜最卑贱的奴仆,就都是其中有病有身体缺陷或者快死了的。

没有人是不想活下来的,这一类的奴仆,只要你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再稍加施压,他们就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毕竟,在这个架空的世界,握有他们卖身契的主子,就是等于握住了他们命的人,生死都得听自己主子的。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林笑她们来到了‘奴市’最里面的一条街巷拐弯处。

污水横流的巷口,靠着巷墙站着一排排蓬头垢面的男男女女,有老的、也有少的。

忍着污水发出的恶臭,林笑透过面纱,眼神往这群人丁身上从左到右的扫了几圈。

她细细观察了一阵子,点了四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孩子,两男两女,然后付了银钱,从卖奴的婆子手里接过几人的卖身契,就准备四个小孩儿叫上马车走人。

正当这个时候,一排靠墙站的奴仆中间,猛地窜出来一个看着高高大大的男人,一下子就扑到了林笑脚下,唬得林笑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她胆子一向都小,能够强自镇定的在马夫陪同下出面挑选奴仆已经是极限,被这个一身脏臭的高大男人扑到脚下,脑袋里面绷着的弦一下子就断了。

林笑再顾不得其他,直接往后一缩,一反手掀开帘子就退到马车里面。

而坐在她旁边的马夫这会儿也回过神来,跳下车上前一脚就把男人给踹到了另一边,指点着自家小姐刚刚买下的奴仆到马车驾驶位置上待着,然后拉着马车打算步行驱车出去。

马车的车轱辘声响起来,听着后面传来的打骂声,林笑微微颤抖着手拍了拍睡得有些不踏实的陈穆,并不打算有什么动作。

她不是什么圣人,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有些事情,能不管就不会管。

“你这个二傻子!都快要病死了,也不给我省心!我看你也卖不出去了!今儿就索性把你给打死算完了!”

“要不是刚刚那位小姐不跟你计较!你可就给老婆子我惹了大麻烦了!那马车上面可是有庆安镇上有钱人陈家的标志!我们这些人可是惹不起的!你说你快死了,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待着!我打不死你!还扑到客人面前,就你这快死的衰样!送人都没人要!”

......

“停下!”仍然心有余悸的林笑眼睛一亮,忙出声对着拉着马车往外面赶的马夫提高了声音叫道。

如果是送的,多一个傻子看家护院也不错。

卖奴的婆子认出了马车是富商陈家的,见马夫倒转回来白要她正在打骂的男人,自然也不敢不给。

左右她也觉得这男人快死了,熬不过多久,要是死在她这里,她还得费事找个坑给埋了,晦气得很。

等看到再次被马车里的人叫过去的马夫再回来时,递到她手里的半两银子后,更是乐开了花。她忙不迭的找出男人的卖身契交出去,又帮着马夫又叫了辆马车,把男人和其他坐在前面那辆马车驾驶位置挤着的四个小孩儿都扔了进去待着。

从马夫口里得知这些的林笑讪笑了下,对于花出去银两的肉痛感觉也少了些。

四个小孩儿,一个二两就已经花了她八两银子,她本来是打算白要这个傻子男人的,转念一想,还是花钱买个稳妥好些。

她如果是硬要白要,卖奴的婆子嘴上不会说什么,也会把人送来,却难保不会心里不舒服。

俗话说得好,‘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初来乍到,能不结下仇怨,还是最好不要结下得好。

“小姐,都处理好了。”马夫回到马车上坐着,对马车里面坐着的林笑问道:“可以上路了吗?”

折腾了这么会儿,陈家村离庆安镇又很有些远,再耽搁下去,恐怕他们今天恐怕天黑都到不了陈家村。

马夫心里怎么想的,林笑也知道。夜里赶路,就马夫一个能打的男的,其他的都是小孩儿和女的,还有一个病重的傻子男人。要是遇到劫道的,会很危险。

马夫是负责护送她跟陈穆到陈家村的,如果她跟陈穆出了什么事情,马夫就要为此担上干系。

加上她不可能就这么灰扑扑的带着浑身脏乱又有病的五个奴仆一起出现在陈家村。

所以林笑否决了马夫提出的上路请求,转而开口吩咐道:“找一家歇脚的客栈,今天不去陈家村,就在镇上休息。明天等去看了爷爷和娘亲,再上路去陈家村。”

无缘无故的占了别人的身体,林笑总觉得不踏实,赵崇正这种爹,她这具身体的原主肯定也心死了,不提也罢。

可那两位已经去世,身前很疼爱陈笑的爷爷和娘亲,林笑决定还是要去看一看,以求个心安。

万一她哪天半夜睡醒,床边站着一个老头子和一个中年妇人找她要自己的女儿,她上哪儿找去。

至于陈笑,林笑是不怕的,因为她既然已经穿到了陈笑的身上,成为了陈笑,那么陈笑不用说,肯定是在被赵雅霜推进水塘里就被淹死了的。

马夫驾着车按着林笑的吩咐赶车来到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房。

后面驾着马车送奴仆过来的另一个马夫,和马夫一起把昏睡过去的高大男人抬到其中一间稍小的房间后,就收了自己的马车费就离开了。

林笑抱着睡醒的陈穆,看了看被放在床上躺着的高大男人,又看了看老老实实站在边上四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小孩儿,然后转头看向候在一边继续等自己吩咐的马夫。

“你去找小二要五个木桶的热水给她们洗洗身体,这一两银子去成衣铺子买几套成衣回来给他们换。”说到这里,她顿了下,补充了一句:“这俩个小丫头洗澡的木桶放到我跟小穆的房间。”男女有别,陈穆还小,可另外三个一大二小不一样。

马夫点着头,一一记下,从林笑手里接过银两也就去办事了。

等到马夫走了后,林笑抱着陈穆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听了自己说的话后仍然很紧张的四个小孩儿。

“既然是我买了你们,你们以后也就是我手底下的人了。你们以前的旧名就去了吧,从右边往左,依次就叫做春花、秋月、水墨、丹青。都自己记住。”

四个半大孩子都愣了下,随即其中一个略显高些的男孩子率先就跪了下来,磕头应道:“奴才水墨谢主子赐名。”

他这么一跪,另外三个也跟着反应过来跪了下来磕头。

林笑不免多看了带头的男孩儿几眼,暗自在心里想到,这小子倒是挺机灵的,是个可以重点培养的苗子。

“都起来吧。春花、秋月,跟我过去。水墨和丹青,等会把你们自己和三七打理干净了,到隔壁房间去见我。”林笑说完,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仍然没有转醒的傻子男人,抱着奶声奶气嚷饿的陈穆站起身,就带着春花和秋月往隔壁自己跟陈穆的房间去了。

客栈的房间里面设了一张等人高的屏风,想来是提供给住进去的客人洗澡时用的。

林笑抱着陈穆刚回到房间没多久,楼下的店小二就把洗澡用的木桶和热水送了过来,林笑让春花和秋月两个小姑娘到屏风后面去洗澡了。

过了一会儿,马夫把买来的两套成衣送了过来,林笑拿给春花和秋月换上后,两个小姑娘也不等林笑吩咐就自动自发的开始收拾起房间里面的木桶。

等到她们刚刚收拾好,楼下送饭菜的店小二跟隔壁房间的水墨、丹青等人也就进来了。

忙活了一早上,也快到中午了,陈穆饿了,其他人自然也是饿了的。

林笑吩咐马夫向店小二要了三餐饭菜,除了她跟陈穆吃的一餐是一碗臊子面和一碗玉米糊糊外,其他的两餐都是一个素菜两个荤菜和一道汤。

六个大活人,一个昏睡的不算,其他人也是要多吃些的。

陈穆牙齿还没长,玉米糊糊就够了,她自己也不饿,一碗臊子面就够了,再多就是浪费。

林笑抱着陈穆给他喂完玉米糊糊,才发现坐在自己房间桌子前的几个人都愣着不敢动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这是你们第一顿也是短时间内最后一顿还能看的饭菜,以后跟着我,吃得苦不会少。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快点吃完,我还有事要你们做。”

听见林笑这么说,除了不属于林笑管辖范围的马夫还在有些拘谨,春花秋月、水墨丹青互相对视一眼,就动手开吃了起来。

狼吞虎咽的架势,惊得马夫回过神来也加入了战局。

只是很明显,虽然他是几人之中最大的成年人,但是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只吃了个六分饱。

而且他刚一放下筷子,就又被林笑给支着去买明天祭拜陈百富和陈婉君的香烛纸钱去了。

“我想知道,你们身上都有些什么毛病。”林笑把陈穆放到床里面随他爬着玩,自己则坐到床边防止陈穆不小心掉下来,然后端着面碗挑起了一条面条咬着,一边吃一边问道。

“我要听实话,一般的奴仆,都是不下八两才能买到,你们为什么只值二两?”

林笑这种毫不含蓄的问话,很明显戳中了这四个半大奴仆心里的痛处,只一瞬,几人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两个女孩儿里面稍微瘦些的那个是春花,她听到林笑这么问,整个人都忍不住颤了颤。

而站在她旁边秋月则是瞬间就红了眼眶,咬着唇低下头去。

丹青比水墨矮一个头,此时此刻尽管没有红了眼,面色也是极其难看的。

水墨仍然是几个人里面最平静的一个,除了最开始那一瞬的黯然,很快他就恢复如常,回了林笑的问话:“奴才是有眼疾,看不清近处的东西,只看得清远处的东西。婆子请的大夫看了,说没多久就会成瞎子,看不见东西。”

林笑愣了下,然后便是‘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她放下面碗,示意脸色白了下的水墨走到自己身边。

然后,她伸出手,托住水墨的下巴,说道:“闭上眼睛,放松。”

等到水墨按着她说的话做了之后,林笑松开水墨的下巴,双手揉按在水墨闭着的眼睛周围几个穴位,不重不轻的按摩了一阵子,然后松开手,示意水墨睁开眼看看周围。

水墨这样的症状,她实在是太熟悉了,可不就是二十一世纪医生常说的近视,只是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假性近视,还是真性近视了。

早在林笑伸手给自己按摩眼睛的时候,水墨就感觉到了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太阳穴蔓延到眼睛周围,让他的眼睛觉得异常舒服。

他睁开眼,依着林笑的话往四周看了看,惊讶的发现,自己前不久还看着有些模糊的近景,突然都变得清晰了不止一倍。他不用眯着眼,都能够把房间里面的小样件摆设看得清清楚楚的。

水墨再傻也知道,自己的眼睛怎么治,这个把他们几个人从婆子手里买出来的女子是有办法的。

他忍不住就要弯腿向林笑跪下,整个人激动得话都变得有些结结巴巴了。

“主...主子!你有办法!你有办法治好奴才的眼睛!”这句话从水墨的嘴里刚刚说出来,那边站着的因为林笑有嘲笑水墨眼疾嫌疑而眼神异样的丹青等人再看向林笑的眼神就都变了。

一个个的,也忍不住心跳快了些。

如果说买了他们的主子有办法治好水墨的眼睛,那么,他们身上的那些毛病,是不是也可以被治好?!

林笑一抬手止住水墨要下跪的意图,说道:“你的眼睛,我的确有办法。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情况的。时间长,还是短?”

水墨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激动,声音仍然有些发抖,“回主子的话,奴才是半个月前才得了眼疾的。”

半个月...林笑想了想,那多半是假性近视没差了,只要调理得当,恢复正常视力也是没问题的。

“嗯,我知道该怎么治了。你且去看看,三七醒了没有。”

知道自己的眼睛不用瞎了,水墨高兴得不行,听到林笑吩咐,终于没那么老成,脸上带了些兴奋的笑出来,应声就快步走到门边推开门去旁边房间了。

林笑回过头来,挑眉看向站在一边的另外三个人,笑了下说道:“我懂些医术,你们身上的毛病,我或许有些办法。”

丹青舔了舔唇,没有再犹豫,拖着自己的左腿往旁边走了两步,忐忑中带着些期待说道:“主子,奴才是左腿小腿摔断后落下的毛病,一直瘸着。”

林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等着春花和秋月回答自己。

秋月紧跟着说道:“主子,我身上有红疹,从小到大每一年都会出两次,治不好,发作的时候,浑身无力,什么也干不了。”

四个人里面,就剩下一个还没有跟自己交待了。

林笑的目光落在这会儿已经大滴大滴往地上掉眼泪的春花身上,她很疑惑,像是春花这样一看就属于温顺的女孩子,没理由会一直咬紧牙不告诉自己这个握着他卖身契的主子实情啊。

秋月大概是跟春花在被买来之前,就私下里感情不错。

见春花哆哆嗦嗦半天也没能够吭声,索性一咬牙就替春花把缘由说了出来。

“回主子,春花身上并没有什么毛病。只是...只是别人都说她是天生的扫把星,克父克母,克亲克戚,会克死靠近她身边的所有人。凡是她在的地方,都会出现祸事。所以,没人敢买她。”

林笑沉默了下,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见她是这副表情,本来就害怕再次被买主给抛弃,回到婆子手里的春花顿时就再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听到她的动静,一直在床上爬着的陈穆似乎是被吓到了,也不继续在床上玩了,拱着胖嘟嘟的身体拱到林笑身边,咿咿呀呀的,张开双臂就要林笑抱。

一见到陈穆这个动作,手臂就发酸的林笑抽了抽嘴角,可也实在拿歪缠着自己的小豆丁没办法,只得认命的伸手把陈穆接回到自己怀里抱着,轻轻的扭了一把陈穆的小屁股泄愤。

被她捏了屁股的陈穆倒是乐呵得很,窝在林笑怀里开心得不行,蹬了蹬小短腿也就乖巧的安静了下来。

这多多少少让林笑有些欣慰,她向来不喜欢哭闹调皮的小孩儿,哪怕是不懂事的婴幼儿也不例外。

幸好陈穆除了爱黏着她,就没什么地方让她头疼的了,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个两岁的小豆丁相处。

陈穆安静了下来,林笑也有心神去顾及其他了,她抬起头看向一脸灰败等着她反应的春花,笑了下,说道:“身体没毛病,就好。小穆是我亲弟弟,他也挺喜欢你的,以后你就在二少爷身边伺候着吧。”

春花愣在原地,连抽泣也不自觉没了声音,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主子非但没有因为她是个克人命而把她送回去,还让她照顾主子的弟弟二少爷。

直到站在她身边的秋月用手拉了她好几下,她才反应过来,跪下领命谢恩。

林笑叫了起。

门外响了下,去隔壁房间的水墨回来了,他冲着林笑说道:“主子,三七醒了。”

林笑挑了挑眉,把怀里抱着的陈穆重新放回到床上,拍了拍见她起身也想跟上不太老实的小豆丁,叫过春花,说道:“你看着二少爷。”

春花连忙点头应下,走到床边接了林笑的位置站着,一错也不错的守在床边,提防着满床爬的陈穆一不小心掉下床来。

林笑又警告似得瞪了眼胡乱蹬着小短腿想跟上来的陈穆,见小豆丁终于消停了下来,这才转过身,带着其他三个人去了隔壁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高大男人,这会儿已经清洗干净身体换上了粗布做的成衣,睁大了一双黑而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坐在他床边的林笑。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林笑扣住男人把脉的手又狠狠的使了些力,在成功听到男人喉咙里发出的一声闷哼,她心里的恼羞成怒才小了些。

“秋月,你跟丹青记下我说的药方,拿着钱按着药方去把药买回来。水墨,你去买些烧酒、火折子跟十二根银针,银针要新作的,比绣花针还细的。这银针我是用来给你们扎身上的,这么说,你懂了吗?”

一一叮嘱完毕,水墨等人也纷纷领命而去,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躺在床上的傻子三七跟坐在床边的林笑了。

林笑松开把脉的手,靠坐在床边的木头栏杆上,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三七。

自从被她狠狠掐了手腕一下后,这个傻子男人缓过来后仍然是呆呆的看着她。

她不由得有些无奈,也觉得自己之前跟个傻子置气实在是有些小心眼的嫌疑。

不过不得不说,这傻兮兮还发着高烧的高大男人,长得其实挺好看的。

薄唇挺鼻,两道剑眉下面是一双深邃有神的眼睛,健康的小麦色皮肤,身材...隔着衣服也能看出来是属于很不错的那种。

长这么帅,可惜了了,是个傻子。

林笑不禁撇了撇嘴,说道:“你叫做三七,叫三七就是在叫你,要记好。记不住的话,没饭吃!”

她本来以为自己这句话说出去,这个傻子一样的男人并不会有什么反应。

可是话音刚落,眼前一花,林笑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被躺在床上的三七给一把抓住左手胳膊拉到了床上。

三七发着高烧,压着她的身体隔着衣服都能够感觉到有些灼人的热气。

原本呆滞的眼神突然变得恶狠狠的,让林笑身体里的小心脏顿时就忍不住猛地收缩了一下。

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如鼓,无数的念头在脑袋里一闪而过。

难道,是自己把脉出现了失误?

这男人根本就不是傻子!除了高烧之外,压根就没什么问题!

是在装傻?!

“要给饭吃!我饿!”与眼神不符合的,却是三七弱弱的,很是委屈的声音。

林笑抽搐了下自己的嘴角,心里的怯意一消失,手上也有了力气,一用力就想伸手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三七给推到一边。

奈何,三七高烧是高烧,但是身上该有的力气,还是有的,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

林笑用力的推了推他,一点效果都没有。

压在自己身上,双手撑在自己脑袋旁边的三七仍然纹丝不动,又对着林笑低低的说了声,“饿,不能不给饭!不能不给饭吃!”

说完见被她压在下面的林笑半天没什么反应,竟然是直接就一瘪嘴,眼眶就湿了。

“三七乖!听话!不要饿三七!”

这下子,林笑心里的火气彻底没了,她大概能够猜到眼前这人之前肯定是被饿过不止一次,不然一直呆呆傻傻的,也不会在听到她说记不住要饿着他而反应那么大了。

也是,自己把脉明明发现三七的心脉混乱,要说他是装傻,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她家是世代学医的,中医。

问脉治病,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被着她爷爷带在身边开始接触这些东西。

等到她长大,一般的小毛小病已经不在话下了。

即便是大病大伤,在她爷爷的指导下,也是十拿九稳,从没出过什么岔子。

而就是因为这样,全家人在知道她大学专业没有选择中医学选了农学的时候,都是气得直跳脚,骂着劝着的,想尽办法想要让她把专业给改过来。

可是,那会儿子已经晚了,她都收到了北京农大的录取通知书了。

板上钉钉的事儿,还怎么改?

为了这事,她爹整整一年都没有搭理她,最后还是被爷爷骂了一顿,才拿着爷爷让他转交给自己的祖传针灸笔记来给她的时候,两父女才终于说上话和缓了彼此之间的关系的。

“不多吃!有,就行!不要饿三七!”

三七越来越急切的话打断了林笑的思绪,她定了定神,苦笑了下,安抚的抬手拍了拍三七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不饿三七,你让开,我给你拿吃的。”

刚刚光顾着怀疑三七是不是在装傻糊弄自己,现在冷静下来,林笑才发现自己跟三七在床上的姿势,实在是有些暧昧。

她被三七欺身压在床上躺着,三七的双手撑在她脑袋旁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离得很近。

三七说话时从嘴巴里面冒出来的热气,时不时就能够溜到她的脖颈间,让她觉得有些发痒的同时也很别扭。

单身了那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跟一个男人靠得那么近。

一个,并不算丑的帅气古代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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