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校园】微粉来稿——流金岁月

 

流金岁月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  却忽然忘了是怎么样的一个开始  在那个古老的不...

流金岁月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

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
却忽然忘了是怎么样的一个开始
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无论我如何的去追索
年轻的你只如云影掠过

而你微笑的面容极浅极淡
逐渐隐没在日落后的群岚
遂翻开那发黄的扉页
命运将它装订的极为拙劣
含着泪 我一读再读
却不得不承认
青春 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倾城不过旧时光,你是否还在踮着脚思念,还在任回忆盘旋,还闭着眼流泪,还装作无所谓。早晨醒来,出现在心头的第一个念头,不是窗外白杨披了一袭绿衣,不是楼下丁香新出了一簇芬芳。而是被镌刻在旧时光里那些姓名,自以为忘记却仍恋恋不舍的故事。流年匆忙,青春这本旧书已经泛了黄。今天,重又捧起,读给你听。

那时候,面孔还没褪去青涩的痕迹,言语还显得十分稚嫩。墨色一下笔就是揽月捉鳖,何曾想到而今碌碌无为;誓言一出口就是地老天荒,哪料到如今沧海桑田。那些飞驰在操场上的少年,那些盛放在豆蔻华年的女孩,他们仍然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出现,连面孔也模糊,可你不会忘记/他们是谁。匆匆那年里的恋恋不舍。

每年的四月,我都会想起一个朋友。那是我在中学时期认识的第一个人。我们曾骑着单车走过小城的大街小巷;我们曾烧起炭火烤焦田野里的一堆番薯;我们曾踏碎一地落叶听过花开的声音。

学校外面的地里有一棵树,那是一棵很老的樟树,曲曲折折的枝干张牙舞爪,在每年夏季的时候,会散发出刺鼻的香气。她问我会不会爬树,笑得狡黠又可爱,我摇摇头,看她飞快地爬到最高的树杈上。树下的我看到树上的她笑得天真烂漫,长长的腿在树梢上晃着,和春日阳光一样的耀眼。她开心地对我说着前方有一条绿色的小河,有开满油菜花的金黄田野,有石头桥,还有一条很长很长的铁路,不知道通往哪里。

终于在某一个周末,我们决定去看那条铁路。由于废弃已久,乱糟糟的野草横亘在铁轨间,偶尔会夹杂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野花。白色的菜粉蝶雪一样漫天地飘,像你洁白的裙裾。后来多次分班,彼此渐行渐远,不过每年油菜花开的时候,还是会一起爬上那棵樟树,一起再走一遍那条铁路。至今仍然不知道那条路到底通往何处,就像我们的友情。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无因而起,无疾而终,来得太突兀,走得太匆匆。阳光从指间滑过,我记得你来过。

总有些人,原本只是生命里的过客,后来却成了回忆里的常客。我的十八岁,没有疯狂,没有放纵,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恨情愁。相依为命的应该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温柔了时光,一个惊艳了岁月,我至今都能清晰回忆起,他们一个叫薛金星,一个叫王后雄。做不完的五三,填不满的三十八套,层层叠叠压得人喘不过气,窗外的玉兰开了一夜便被白雪摧残,就像被红笔欺压过的试卷一样。

在那段灰色岁月里,前座的姑娘成了唯一的光亮。你的生命里是否也有这样一束光?见到她会脸红会跑掉,听到她的名字会打起十二分精神。总是会在一群人中第一个找到他, 只因为她多看了你一眼便兴奋得彻夜难眠。小心翼翼地在桌子上刻下她的名字,送她的礼物里夹杂着只有自己读得懂的字母。有人说:最痴心的等待是一直等下去,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不知道他来了会不会走,也许他永远不会来了,还是一厢情愿地等下去,无可奈何,又身不由已。

习惯了每天看着那条马尾摇来晃去,习惯了听你嗔怒着让我安静下来,习惯了你就在眼前我却不能触碰。我以为这样的习惯终有一天会深入骨髓,等多年以后再拿出来品味。可是还没等到我老去,现在到的我已经忘了那个女生的面孔和姓名,自以为的痴情在岁月面前脆弱地不堪一击。可是在某一个深夜的梦里,我还是会清晰得记起那时心跳的频率。
青春的放肆,是昏暗自习室里偷偷放映的电影;是小花园石桌上东倒西歪的空酒瓶,是一场说走就走义无返顾的旅行。谁在乌镇的小桥上徘徊手上没有地图,只有信念。谁在丽江的细雨里驻足望着一个背影,黯然神伤。谁在爱情和旅行的道路上天昏地暗但仍执迷不悟。青春这条路,遍布着看不清摸不到的情愫。

有一种旅行,只是为了逃离既在的现实。在陌生的城市,总是很容易卸下所有之前背负的那些沉重。一瞬间,所有相遇和萌动,都变得干净而单纯。曾看过帝都的繁华,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霓虹,陌生的空气,陌生的风。莫名地让人觉得轻松。曾路过江南的烟雨,青石路,老墙角。小桥流水,风吹柳岸,油纸伞,自成画。在回廊的尽头,远远看着。想做个归人,而非过客。曾踏过蒙古的草原,躺在一片干净的草上看着星空,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掉进天堂的孩子。俗世三千烦恼丝,这一刻,统统不过一阵清风。世界那么大,人生那么短,不怕我一生为了自由颠沛流离,只怕我离开的时候还没看尽这世界的美。

铁皮车上年迈的老人递给我一只橘子,中原乡村里白发苍苍的妇人赠我一张火红的剪纸,江南雨巷内远处有若有若无到的笛声飘荡。原来路上的人和路上的风景一样让人留恋。陌生人的几句关怀,温暖了爱人给的伤害。这世界好人更多,如果不幸,只是你遇到了最坏的一个。旅行是一种瘾,一开始就欲罢不能,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路上的我们暂时忘记了过往。只在乎这一路的奇遇。

流浪的旅人终究还要搭上返程的列车,去看故乡的一城春色。父亲的身影出现在车站外的路灯下,橘黄路灯硬生生被看出几分冷意。餐桌上放着母亲做的菜肴,是习惯了的味道。床上的被子是刚晒好的,还残留这阳光的香气。母亲站在房门口欲言又止,最后出口的只有一句睡个好觉。一夜安眠。

听说蛇从一出生就要开始蜕皮,一年大概经历两到三次。蛇蜕皮时,要选择粗糙的地面或缠住树枝扭动身体,通过摩擦脱去陈旧的“外套”,换上“新装”。期间的痛苦不言而喻,可如果不褪去老旧的外衣,它们就不会成长。

流金岁月里的人,如果多日或多年之后,我们久别重逢。或许会道一句:好久不见,便分道扬镳。或许会坐下来,喝一杯茶,说说当年的时光,欢乐之后的东西,谁还会记得。我们或许会在告别的路口,中途回头,发现他还没有离去,就像多年前送他回家的那个夜晚。新的征程需要开始,新的伤口需要愈合,过去之于我们,不过是褪去一层皮,我们在这伤痛中成长、成人。
太原理工大学@晋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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